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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张良 非为谋圣
潇湘蓝
楚汉风云,常见张良。谋士中居高临下,羽扇纶巾,温良儒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后人追随,奉为谋圣。
一个“圣”字,让小女子着了迷。何为谋圣,细读张良……
世人抬爱张良,始见圯上受书。很童话,很寓言的一则故事。因为写得太神了,太玄乎了,就让客观读史的人觉察出些可能和不可能来。至少可以知道,张良不是凭空出世的,他和所有的谋臣一般,都是经过名师指点的。比如:比他早些时候的李斯,就是荀子的学生。而张良的老师就是圯上受书的黄石公。可能是黄老比同时代的荀子、韩非子啥的,实在名气不够,所以,美化张良的同时先神化了黄石公。一个仙风侠骨的老人和一部飘渺的《太公兵法》。即便如此,黄石公的战略观念比起鬼谷子、孙子、诸葛亮、姜太公诸人,同样名气较弱些。 后人没有太多研究黄石公三略,也是源于张良在战略上的略逊一筹。毕竟论兵法,大汉唯韩信一人足以傲视天下。
我曾经最敬仰张良的这一段:画箸阻封。汉三年,楚军兵围荥阳,汉危机重重。谋士郦食其建议复立六国之后,德义称霸,诸侯向风慕义,楚人敛衽而朝。张良得知后,拿起一双筷子比划分析:商汤周伐纣而封起后代,散钱发粟、救饥扶贫、倒置兵器、偃武修文,是为适时所为。如今,分封土地与六国后人,则将士谋士各归其主,况且项羽势强,几人愿随汉王旗下呢。一语点醒刘邦,也让后人着实佩服这番鞭辟入里的分析。然而,通观汉史,张良曾两度离开刘邦自打天下,坚决果断毫无迟疑。原因都是为了复韩大业。作为韩国世袭的贵族,复韩灭秦,是张良平生最大的愿望。如果此时,韩王犹在,张良依旧只能是那个小国的丞相。这样的画箸快论也不会发生了。正因为,韩过后继无人,复韩无望,张良才死心跟了刘邦。家国已亡,统一天下自然转化成张良新的政治抱负。后人称这是张良思想上的飞跃。而细思量,飞跃,不会没有生存基础,得到利益的最大化,这是为人的基本思路吧。
才德全尽谓之圣人。圣者,乃是“止于至善”的人格追求。
张良之才,比比皆是。而,德与至善的人格追求,有些不禁黯然。《史记》:刘邦击秦峣下军时,张良欲取反予,先以利诱降主将,后忽乘其懈击之。还有司马迁写留侯“状貌如妇人”另还有“留侯计画多此类,犹善窥伺隐秘。”司马迁的微词与隐晦讽刺的写法,让后人从另一面读史的角度,看出以褒作贬和张良的违德之举来。
想来,大战在即,项伯不顾生死夜访张良,一心为的是报恩救人。可惜,张良很明白,朋友不过是彼此利用的,项羽刚愎自用,不是他的菜。刘邦才能为他所用。当初,因缘救了项伯,不过为的有朝一日,为他所用。今晚就是恰好。又怎会在意项伯浅见,逃命去呢,锦绣前程没了,良活着何作为啊。可见项伯幼稚,为人利用也就不奇怪了。张良违德,改写了朋友间应有的真情实意。而后,刘邦诛杀功臣,心狠手辣,也是潜移默化而来的。
张良“欲取反予,乘懈击之”后人便讲,兵不厌诈,听来有点无耻。“窥伺隐秘、阴附吕氏”,高祖都请不来的商山四皓,她吕后易如反掌。直到后来的“人彘”这一骇人听闻的报复手段,大家才明白,在灭绝人性的残忍面前,不论是商山四皓还是张良,都只能出山或是隐居。文人的骨气,早在汉初,就被一妇人,逼迫得荡然无存。大汉子民,从天下统一起,就只能苟且偷生,奴相百出了。
文学作品总是感情充沛,几尽美化。一段历史,也是一段故事,演绎的只是作者的激情。作品与现实,总有落差,有时太大,让人震惊。不过,一惊一叹,人生曼妙由此婉现。
还原张良,非为谋圣,乃为国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