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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2024-05-06 10:32:28)
分类: 大气人生散文

 

      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苏轼是宋代全能型流浪写手,宋人可能没见过苏轼的人,但一定听过苏轼的诗词,就像他那些历经千年时光仍旧坚真弥新的千古名篇一样,虽然我们从他的字句中汲取的是豪迈与力量,但流淌在他的人生里更多的却是流浪和孤独。

苏轼活了64岁,卒于公元1101年半夏,在他笔耕倥偬的人生里,被贬是家常便饭,流浪是生活别称,所有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都是他的战场。11016月,已是风烛残年的苏轼辗转流浪至江苏真州,在这里他见到了自己多年前的一幅年轻画像,不禁感慨万千,遂写下了一首千古绝唱。

《金山志》记载了这个故事:“李龙眠画东坡像留金山寺,后东坡过金山寺,自题。”李龙眠即宋代著名画家李公麟,他曾为苏轼画过一幅画像留于金山寺,而苏轼此次见到画像,仿佛和年轻的自己跨时空相遇,心中不免泛起万缕波澜,这一首奇作正写于此时。 

      自题金山画像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此作颇有白话文的味道,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诗,是比较少见的六言诗,但不要认为它的创作就很简单,其实它比一般的诗更加难,平淡的语言之下蕴含着苏轼的大悲大喜,还有大狂!

首先,苏轼开篇就语出惊人,直接讲自己心如死灰,这与诗人豪爽豁达的性格,还有豪迈奔放的文风是极其不符的,尤其此时他已成白发老人,应该更看得开才是,为何会写出如此沦落之句呢?其实,只要真正了解到诗人的人生简历,便不会发此疑问,但苏轼并不是为自己伸冤叫屈,他这样写是为下文做铺垫。

“心似已灰之木”,可能会被不少读者误解为苏轼“心如死灰”,绝望之至。实则不然。现代容易让人想到“心如死灰”这个成语。其实“心灰”出自《庄子.齐物论》:“南郭子綦隐机而坐,仰天而嘘,答焉似丧其耦。颜成子游立侍乎前,曰:‘何居乎?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

庄子认为,心先固而形方固,心先死则形方枯。“心如死灰”现在多用来形容意志消沉,但是,它原本是用来形容淡泊无为、清心寡欲的。

事实上,这句诗表达的是苏轼对于多舛人生的一种旷达、乐观的态度。苏轼的内心就像已灰之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了。

经历了太多次的贬谪和流放,苏轼对于被贬这件事,已经变得麻木。不论接下来又会遭遇什么样的贬谪和打击,他都不会因此痛苦。他会以一种旷达和乐观的态度来对待,在被贬之地,吃吃东坡肉,尝尝荔枝,享受生活的美好。

到了第二句,“身如不系之舟”,苏轼没有落入俗套,写自己的高矮胖瘦,而是又一次巧用比喻,说自己就像那飘摇颠簸的小舟。苏轼的这个比喻,用得十分准确、生动、形象。他的一生,也是漂泊不定,起起伏伏。第二句与上一句辉映,且体现了自己的老态。

不系之舟出自《庄子.列御寇》:“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虚而遨游者也。”后以“不系舟”比喻自由而无所牵挂。

唐白居易《适意》诗之一:“岂无平生志,拘牵不自由。一朝归渭上,泛如不系舟。”也是此意。所以“不系舟”并非漂泊无定,而是摆脱羁绊,自由自在;不系舟,方能行之于四海。苏轼晚年深受庄子“无我思想”影响,达到淡泊无我之境,不滞于物。

正是这种浪漫豁达,苏轼对于被贬谪,抑或是别的纷繁杂事,已然看淡。所以这两句描述的是超然物外的态度,并非“以己悲”。

远离四川的家乡,千里来到京城,年仅二十二岁时,苏轼就考中了进士,那时的他是多么意气风发啊!然而,谁又能料到,接下来他的仕途居然那么坎坷。那一年,因为“乌台诗案”,苏轼一个堂堂太守,被当成鸡狗一样从任上拉走,不仅有了牢狱之灾,面临生死存亡,还尊严扫地,颜面无光。

万幸的是,最后苏轼没有被杀。但是,他还是被贬为了黄州团练使。这个黄州,也就是他在本诗后两句“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的黄州。可见,苏轼在被贬去黄州之后,又被贬去了惠州和儋州。

黄州、惠州、儋州,是苏轼曾经被贬的三个地方,是苏轼仕途失意的的伤心之地,可他偏偏说这三处是他的功业,目的何在?他大可以展开自己的人生图卷,划出辉煌与成就,比如任职礼部尚书或者祠部员外郎的风光,比如在阀州、密州、徐州做知府时候的洒脱,或者是他写下的那些足以光耀千古的名篇名句。

这些他都不说,唯独说自己的痛处,这就是传说中的自嘲,而且是高级自嘲,是拥有惊人自我解脱力的调侃方式,以云淡风轻的旷达来取代失意和痛苦,这是很少人能够做到的高度。

同时,苏轼看似只是摆出了自己的大悲,但实则蕴含了人生之大喜,即上面所说的风光之时,因为他摆出了所有不幸,自然会令人联想到他的辉煌时刻。再有第三个层面,苏轼用简单的“黄州惠州儋州”三个地名,写出了苏式大狂!

还记得“乌台诗案”的左谤朝廷吗?这首诗的妙处颇有雷同:我有高光时刻,也可以写朝廷待我不薄的时候,但我偏要写受委屈的样子,这不明摆着是变相地指责朝廷吗?即便是在即将离世之前,苏轼仍不惧一切,冒着晚年不保的风险,继续干着任性的事儿,写着任性的诗,简直是狂得不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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