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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香如故——带着泪与笑的怀念

(2010-05-06 15:4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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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本文引自
师母Pauline的博客马虎斋
我当年在大连外院念书的时候,老贝勒是我们的第一任外教。他喜欢话剧,组织了“世纪末的法语剧团”,带领我们排演莫里哀的话剧。高年级的孩子演法语版,低年级的孩子演汉语版,难为情的孩子就做剧本,我们法语系那出《强迫的婚姻》在学校礼堂演出的时候吸引了那么多外系的同学去观看,真是拉风啊。
也就是那年夏天,老贝勒离开我们去了广州教书,后来在那里去世。
Pauline的博文深情的怀念了这位可亲可敬的老学者,经她允许,在这里分享给各位朋友。






老贝勒

 

老贝勒仙逝9周年,文章置顶怀念。)

老贝勒对中国情有独钟。在他仙逝后,太太Alice跟我们说,很年轻的时候,Bernard在某次酒醉之后,喊了一句:“将来我要死在中国的南方!”不想竟成为谶言而在多年以后应验了。如果早知道有这个典故,我断然不会积极联系他到我母校中大去任教的。

老普98年早我一年毕 业,一个人到那美丽的北方滨海城市里教书。他常常说,那忧伤的一年,若不是遇见了老贝勒和那些可爱的学生们,定将了无生气。老贝勒于他,乃是超越父亲意义 的精神引领者。什么是人道主义,什么是良知与正义,什么是宽容与坦荡,什么是博学与谦虚,什么是对教育与求知的热情,什么是幽默与情趣,什么是天真与单 纯,原有的模糊概念,因为认识了老贝勒而豁然变得清晰。

            老贝勒原名叫Bernard Melet, 是他们学校的外教,别名是老普给起的,他和他的学生们私下里都这么尊敬地叫老先生,可爱而又方便简洁。贝勒爷的人生写满传奇。他出身于贫寒农家,从小天资 聪慧且刻苦勤奋,获法国文学博士学位,主要研究罗曼罗兰,以副教授身份退休于里昂二大文学系,只因年轻时总是挈妇将雏游走在世界各地教授法语,玩累了,很 晚才正式进入大学体系。南美,南亚,印度,越南等地,到处都留有他的足迹。但他一直就向往有朝一日去中国,他的情结影响到大女儿,上大学时学了汉语。退休 后,老贝勒联系了多个国内外语院校,终于跟老普同一时期来到那所大学,算得上是个美丽的约会。

            老贝勒对教学充满激情。 普头一天去机场接他们时,很担心这么个疲惫的老先生哪有力气上课,没想到转天他就神采奕奕来到教室,一上起课来更是精神抖擞,深入浅出,旁征博引,幽默风 趣,学生们即使不是很能听懂,也愿意看他在讲台上,老普更是只要自己的课程安排不冲突一定去旁听,汲取养分。老贝勒常年在国外从事教学,很了解外国学生的 困难,所以总是想方设法激发学生的积极性,比如不仅他和夫人总是亲自来参加学生们的法语角,还联系那个城里能找到的其他法国人,邀请人家也来参加,鼓舞士 气,他还带领学生通过排练法语戏剧来提高法语听说读的能力。至少我了解到有些个学生通过排练戏剧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法语学习。而老贝勒,常常导演得忘了吃饭 时间,大手接过老普给买的汉堡包,三口两口就吃完了,继续干活。剧场,剧服的设计,多才多艺的老贝勒一一指点。第二年,由于系里没给他安排大一的课,老先 生竟然心痒痒,跟普商量,每周到他的一年级班上教一个小时的课,以实践他多年教授外国初学者的宝贵教学经验。调皮的学生们常常故意创造机会以求跟老贝勒握 一握手,因为他的手真是特殊大而温暖。…… 那段时间,我和普天各一方的电话内容里,似乎一大半是他在讲亲爱的老贝勒的故事,所以等一学期之后我见到他们 时,似乎已经认识很久。

            老贝勒也很开心有Philippe这 个对话者,常常跟他讨论法国文学文化哲学政治及社会各个层面的故事,当然更加上他独到的见解。普常感叹:贝勒爷银发闪闪的大脑袋是本超级大字典!老先生对 后生的关爱,也是尽在不言中。话说老普当年刚毕业,与人共“享”紧挨厕所的一间阴暗潮湿的单身宿舍,整面墙都是黑的。只有老贝勒自己,循着原来向Philippe问 知的模糊的方位,穿过狭窄而暗的楼道,独自摸索过去探访他的住所,目光悲悯,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从此和夫人对他更加关心爱护。那年冬天因为发生了烟台大 舜号沉船事件,恰好此时老普到青看我,因种种缘故而没有按时返回去,也没有及时跟他们夫妇俩联系,等后来普看到他的邮件打过电话去时,Alice长舒一口气,说Bernard从 北京一回来就到宿舍教室办公室找他,急得团团转。放了电话,普无比愧疚。老贝勒对学生也是一样好。我还记得那次陪他和夫人一块去看望在服装节上做翻译实习 的学生们,当得知他们竟然连午饭也没吃上时,什么话也没说,立即去买了一大堆饼干和水,跟我一起给每个学生送去,笑吟吟的。他一生都助人为乐,那是我们后 来听Alice讲的,当然也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老贝勒很有绘画天赋,作 品很多,还参与过一些出版物的绘图。他特意从家里带到中国一幅油画,送给我们作为结婚礼物。在广州美术学院里,童心未泯的老贝勒看见了一副意大利画架,爱 不释手,终于买下,圆了他清贫儿时的梦想。后来他还特意将我上大学时的红楼教室入画,并千里迢迢寄给我。

            老贝勒一生爱美食,所 以,来到中国尝尽美食,他非常开心。其实从中还是能读出一种繁华阅尽之后随遇而安的豁达态度。普说有时候会看见老先生自己偷偷在街边的店铺里享受蛋糕或冰 激淋,被学生们看见了还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在家里太太怕他摄糖过多,有所限制。如果不带上夫人,老贝勒自己会和普一起在学校旁边随便哪个小饭馆里一起喝酒 聊天而不嫌简陋。在他逝后,我们和Alice坐着闲谈他的以往,她告诉我们,Bernard自己爱吃,也勤动手,保持着他那农家出身的好品德。但是他很单纯,比如有时候夫人做了很多食品,原打算吃两顿的,如果不特意告诉他,他会一直努力地要把所有东西全部消灭,听到太太的话,他惊呼:“Ah bon!”,才停下来,满眼无辜。听到这里,我们所有人(我,普,还有他们的大女儿)都忍不住笑起来。还有那么多有趣的故事。在这忧伤的时刻,回忆过去,竟然还能让人笑而不全是眼泪,更加感慨老先生的特殊魅力。

            老贝勒在北方呆了两年,跟普共事一年,后来一直到他去世前,常常寄信给我们,甚至去世前几天还给我们写了封长信,说他很想念Philippe,很想来青看我们,可惜时间安排不了(兴许他已经预知时至了。后来夫人Alice也跟我们提起这事,说那几天他竟多次说很想念Philippe)。 若是旅游到了某处,他也总不忘寄张明信片过来,调侃几句当地的风土人情。00年夏天我和老普一块经过里昂看他,那时他的腿还有些不便,受伤了,走路有点微 瘸,可仍执意亲自陪我们参观教堂,看古罗马时代的遗址,看罗纳河滚滚长流,领我们坐颇有特色的地铁。第二天,等着他的妻子女儿孙子们从巴黎开车过来,因为 原定的时间过了很久人还没到,老贝勒也显得焦虑不安,频频起身往窗户外边张望,让我们体会到他那与别的父亲一般无二的怜子情怀。而这一次,竟是老贝勒生前 与普的最后一面。

           

只有香如故——带着泪与笑的怀念 <wbr><wbr> <wbr><wbr> <wbr><wbr> <wbr><wbr>三 老贝勒 <wbr><wbr>(1)

 

荷 兰贵族家庭出身的夫人Alice告诉我们,他们相识于法国,那时候她参加一个青年旅行活动,Bernard正 是他们那个团队的Moniteur(辅导员,但与国内大学的辅导员不能完全对等),在那次活动中他们一见钟情,从 此心无旁鹜,彼此相爱相伴一生。笃信佛教的Alice甚至认为,她本人年幼时被身为印尼华侨的亲生父母送 给荷兰将军做养女,乃是天意让她来欧洲与Bernard相遇的,而他们俩,也许前生就是中国 人,所以老贝勒执著地寻求赴中国之路,并且,真的竟然选择在中国辞世。我还清晰记得那次晚上我们一同去看服装节的游行活动,人太多了,什么也看不见,老贝 勒双手一掬,笑眯眯对着夫人说:“Alicemonte!” (Alice, 上来!)。

            在北方滨海城市任教两年后,他们决定到南方去,所以我也帮着联络,终于来到我的中大母校,我也在00年的九月特意南下看望他们一次,帮 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安排。其实有很多的不如意,但是老贝勒从不抱怨。01年四月底的那个晚上,他还和同事一起吃了饭,上完了课,回家后告诉Alice说 他很开心。后来洗漱后他在床上躺了不多会儿,竟就因急性心肌梗塞抢救无效而辞世。急救时一直在场的蒲老师则很感慨地告诉我,Alice的 坚强,她那异于普通中国女人的表现令他极为钦佩。在被告知老贝勒确实已经去世后,原本焦躁不宁的她反而冷静下来,没有寻常可见的嚎啕大哭,而是静静地抚摸 着先生,一遍一遍地在他耳边诉说她是多么爱他,跟他在一起从来都很幸福,感谢他,祝福他。我们次日才得到消息,普中午跑到教室门外来等我下课,一见我便泪 如雨下,告诉我老贝勒突然间就离去了,刹那间我则明白了一上午心慌不宁的原因。后来我们利用五一假期南下,终于看了老贝勒最后一眼,可是已经阴阳两隔。

            (老贝勒的灵柩运回了故乡安葬。Alice随大女儿返回法国,在两个女儿和自己家,以及荷兰的 姐妹家轮流度过了最初的艰难日子。这几年她有个外孙在里昂上大学,陪着她,她平时最大的消遣仍就是看书。即使是在老先生刚去世的那几天,初始断断续续的痛 哭过去之后,只要一静下来,她仍然会拿起书来看。她告诉我说,书就是她的毒品。而我则无比羡慕她的这一“吸毒”方式,如果我母亲也有这样的习惯,也许父亲 逝后的日子会容易过些。可是中国的农村妇女,有几人一辈子曾经买过一份报纸呢?Alice不 止一次地跟我们说,不管怎样,她很庆幸Bernard生前最后的时刻没有受太多的罪,没有老 到象个植物人一般受尽各种苦难才去世,反而是件值得欣慰的事。大半年之后,Alice给我们来信,说她于某一夜梦见Bernard坐 在屏风后的椅子上静静地看书,仍是年轻时的那副样子,从此她便真正心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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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ce是荷兰人,但很可能是印尼领养的,老贝勒曾在一首诗中称她为la rose eurasienne (亚欧玫瑰),老太太的英语文学造诣极高。她的父亲是位空军将领。她去法国度假时,老贝勒用那双大手帮她打开了一盒酸奶,他们相识了…
我看 Antoine Compagnon 也未必有他那样的文学激情,他曾领着我在大外满是灰尘的教师藏书室大声朗读巴尔扎克的作品,以证明老巴也是个浪漫派。
他是个农民子弟,他的书都包上了书皮。他在大外才有了自己的第一本法语字典,那是大使馆送的,而有的同学却用钢笔在崭新的Larousse 上勾画。
他很高兴中国有那么多工农子弟上大学,对落后的教学痛心疾首,他不明白为何从不开教学研究会。大外不仅没让他尽展才华,却让他受到了羞辱。
在大外他送给我pléiade出版的康德的三个批判,而第三个批判的译者正是我现在的导师。

前几天,我还梦见他,他好像还在满头大汗地忙着教学。我很后悔没把那个橘色公文包从广州带回,我带回了他的眼镜。他的那篇关于法国文化的演讲稿我给学生讲 了并让他们背诵。我的一个学生现在当老师,又把这篇文章讲给了他现在的学生。
老先生的照片一直放在书架上,不敢多看,惭愧,惭愧。他的博士论文我没看完,康德我没读几页…
他给我的最后一个电话是用卡打的,话没说完就断了… Alice 说不知为何他那几天总说要去青岛…
Balades du temps jadis en l'an 2000

这是老贝勒博士论文的一段话

" Est-il possible, en cet univers de fange et de farce, dont les images, photographiés ou télévisées, nous éclaboussent quotidiennement, de se sentir concernés par les actions et les passions de personnages fictifs, germés il y a un demi-siècle dans l'œuvre d'un vieill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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