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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看见他笑了

(2013-03-18 16:5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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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博客

杂谈

我终于看见他笑了,在今年这个春暖花开的三月。
  
那天早上买菜回来路过裁缝店,看见那个孩子依着一个长条木凳子,非常开心的玩耍着,时不时的一个人乐得哈哈大笑。他的奶奶坐在一边看着他也在笑。
  
他的笑声一下吸引了我,便停住了脚步仔细的打量着他。细看他发现变化最大的是那双眼睛,那原本就是一双黑黑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现在你可以和他眼睛进行交流了。你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喜悦看到了生机。就在去年冬天他的目光还是呆滞的,他无法定格自己的目光,总是游离着。
  
还记得当年出生的时候,他爷爷奶奶是那样的开心,街坊邻居都吃了他家的喜糖喜蛋。三个女儿都生了男孩,唯一的儿子要是生了女孩那将是一件很烦恼的事。总算盼来了一个大胖孙子。
  
然而一场严重的发烧彻底改变了那一家人的命运。在孩子还没有满月的一天,他突然发高烧,送到医院已经来不及了。他成了一个没有任何表情只知道吃喝睡的“傻儿”。他哭起来就像被什么吓住了似的,任人怎么哄也不停歇,直到哭累了昏睡过去。
 
他的家人带着他去了全国各地大医院就诊,始终没有什么好转,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到了他三岁的时候,他的爷爷奶奶带着他回到了安庆,回到了自己的家。他的爸爸妈妈继续在外打工。
  
回安庆以后,爷爷奶奶每天都抱着他来孩子姑姑的裁缝店里玩。远远的看着老人家抱着这个大胖孙子真的很吃力。三岁了,他的头还是耷拉在脖子上。还不会咀嚼食物,只会喝牛奶。眼光呆呆的,连游离都不会。尽管他的状态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但是他的体格还是正常的发育着。甚至因为他吃了睡睡了吃,除了哭是唯一的运动,他养的比一般的孩子要壮实的多。
  
这个孩子有三个姑姑,都住在附近。当初谁也没想到住在一起原来是为了更方便的照顾侄子的。她们几乎每天都要到大姐的裁缝店集合,坐在店门口拣拣菜说说话。每天早上孩子的爷爷奶奶也抱着孙子来女儿的店,两老人实在是带不住越来越沉重的孙子。过马路的时候,几个姑姑远远的看见了总是远远的跑过去接下侄子,还不停的埋怨母亲出门应该打个电话给她们。
  
到了店里,老人家总算可以脱脱手稍稍休息。三个姑姑轮流抱着这个大婴儿,时不时的换换左右胳膊,还要不住用力托起他,抱着抱着他就沉下来了。他实在太沉了。
  
尽管他毫无知觉,除了哭就是木然的望着一个地方不知转眼睛,姑姑们还是常亲他抚摸他和他说着话。甚至还会指着树上的小鸟告诉他小鸟在歌唱。有时还指着路过的人对他说这是叔叔那是阿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孩子开始有了自己的哀乐了。他的头可以自主了,只是腰还是很软没有力量,他的身体还是很软还不能直立。但是他的意识明显有了进步,他用头撞击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有时他撞击他坐着的摇摇车,有时他撞击抱着他的人的身体。此时,差不多是他想出门了。
  
岁月的慈悲,我看到了他的变化。他渐渐的可以吃米糊了,可以吃饼干了,甚至可以咀嚼蔬菜了。我看见他可以扒在姑姑的背上像个小狗一样,可以扶着凳子站着了。当看到他艰难的迈出人生第一步的时候,我甚至有点感动上苍的恩悯。
  
那天我看见他笑了,他笑得那样灿烂。我还看见他在姑姑的牵扶下试图追着同龄的孩子的脚步,汗水浸湿了他胖呼呼的笑脸。我忍不住,弯下腰轻轻的问他“宝宝,你几岁了?",他望着我,一脸的童真,想了想,伸出小手摇了摇。奶奶一边翻译“宝宝五岁了!"
  
真的希望这孩子的人生从此就开始了,尽管他的起步比别的孩子迟到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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