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薪与惶恐”,加诸生活的粗糙抒情
(2012-10-27 11: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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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一份调查引发网友关注,调查内容为“月薪多少会让你在相应的城市生活不惶恐”。数据显示,上海、北京等一线城市需9000元左右,而成都、大连等二线城市则在5000元上下浮动。低薪族的“惶恐”不难理解,他们的收入大多用在生活上,承受不了太多的变数。然而,很多中高收入的人群在采访中,也表达了他们对生活的“担忧”。(10月22日《华商报》)
越是“不确定”的生活,越是需要量化标准的指引。或许,活于斯土的民众,无从判断自己的悲喜、忧乐,于是才一再产生,诸如“幸福工资”、“安全收入”一类的调查。一直以来,在内心直觉之外,人们试图建构起外在的参照,用以比对、测量自身的生存质量。可以说,所谓“多少月薪能令生活不惶恐”的民调,本质仍是“竖起参考系,从而反观本体”的可爱尝试。
严肃说来,“惶恐调查”的选项设置、采样过程、数据分析等,均语焉不详、模糊暧昧,几乎算不得正式意义上的“统计”。但即便如此,也无碍网友喧嚣热议。连日来,针对相关结论,各方观点鱼贯而出,或吐槽、或嗟叹,或嗤之一笑、或深以为然,总归是热闹非凡。实际上,此一过程,与其说在讨论“惶恐月薪”,不若视作全民的酸甜苦辣大倾诉。
一个并不科学的结论,在传播数日后,竟还具备惊人的话题性。究其原因,或在于诸多的“彷徨者”,一方面乐于时常比对“标准”、“自我再定位”,来判断自己是否仍属“失落人群”之列;另一方面,却也不放弃每一个机会,来完成夹杂着自嘲、宣泄和憧憬的情感释放。恰巧,关于“惶恐月薪”的粗糙调查,能一并实现上述双重目的,引爆民舆俨然是注定之事。
公众不确知自己惶恐与否,乃至想到以“月薪”作为甄别的标准。但其实,“月薪”与“惶恐”的关联,本就充斥不确定性。货币收入,固然能交换物质、医疗和娱乐,却买不来满足、健康与快乐——金钱对生活福利的改善,永远只能停留于浅质层面。所以,纵使“高薪”能确保,生活不拮据、不逼仄,又与驱逐“惶恐”何干呢?心之所感,历来是独立于“贫富”的存在。
那么多人,热衷用月薪界定惶恐,所传递的另一信息是:我们生活的周身,个人收入的确很大程度上,影响着生活乃至生存的质量。现实点说,“不惶恐”只算很低的要求,也就是“病有所医”、“居有其所”、“学有所教”、“老有所养”的事儿——原本这些都是,公共福利体系的兜底范围。正由于它尚未彻底建成,个人的经济力才尤显重要。
“在外部保护不力的情势下,个体财富所宣示的抗风险力,决定了你我生活惶恐与否”,若不较真,该逻辑可谓大致成立。当各种未知的风险,很大部分要由一己之力承担,人们的惶恐也就不难理解了;当民众试着以“掂量收入”的方式,来重新定义自己惶恐抑或心安,不外乎是个寻求心理安慰的过程。实际上,我们一厢情愿认定,高薪能消弭“惶恐感”,不过是一种无害的错觉。
经历不确定生活的人群,宁可由着“错觉”安抚心灵。他们,想不了太多,不敢想太多。其所迷恋的,只是抛弃一切复杂性,强行树立起粗糙的“标准”,以之为准绳,时刻“再测”自己的生活品质,继而完成或悲或喜的抒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