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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南到岭南
(2009-05-10 19:37:25)
真的有点孤独，我独自一人在房间，第一次如此思念家，心底有些失落。这是一个有点特殊的五一节，很冷清的一个假期。因为，我脚下的土地已不是熟悉的江南，而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地域，我已在岭南。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已如此远离我的家乡。
曾今如此向往另外的世界。于是当高考后我毅然选择离开，为了求学，更是因为心底那份好奇与冲动。背起行囊挥手作别那片流水与小桥的国度。带着江南的淡淡水汽，浅浅的朦胧，我来到了岭南，一块完全不同的地域。
努力的，我适应着这里的一切。可是依然我吃不惯广东的肠粉，以致好几顿早餐没有吃好。依旧耳边飘过的粤语，对于我而言与外语无异，显然我没能融入这里。于是那份乡思便在心底增长，无比强烈的怀念江南的一切。当有一天，在食堂的一角突然发现竟然有一种早点叫江南蒸饺，我径直跑去，渴望回味一下江南的味道。家乡的美食能缓解一下心底的乡愁，然而有时确是另一种功效。一天我兴奋的要了一份小笼包，却有着无比的失望。因为，我的舌头丝毫没有觅得曾今家乡的味道。那好像是另一种食物，只是同样叫小笼包，就如同两个陌路的人，确有着同样的名字。在陌生的地方家乡的美食同样陌生。
惦念着家乡的人，于是梦中一次次出现那些熟悉的笑脸。甚至有些是陌生的，从未见过的，只是他们都来自我的家乡，那片江南的水土。曾经的吴侬伊语早已从耳边淡去，那些夹杂着无数靓仔靓女称呼的粤语回荡于耳畔。周围的人完全是来自另外的世界，每次交流我都是那么的累，因为我的乡音在这块土地上是那么微弱。因而每次都不得不用那通行的普通话，无奈的是本来到处一样的普通话，在这边确有着那样浓郁的粤语气息。所以有时会一次次要求对方重复，一次次解释我来自江南，听不懂粤语式的普通话。幸运的是他们会很理解，会耐心的重复，直至我勉强听懂。语言的隔阂在我看来远胜于地域的阻隔，因为语言，我们注定根植于某个地方，也注定了在另一个地方我们只能是过客。或许我终将融入这里，可是会不停地回望家的方向。会在寂静或无聊的某个晚上一个人默默的说几句家乡的方言。
还有家乡的水，家乡的河，那里承载了我所有美好的回忆。江南的水是轻柔的，让人安静，从前的我经常望着水出神，看着他极其舒缓的流走，去向远方。我会漫无目的的用手在水里划来划去，那是一种如同触摸丝绸的感觉，那么的特别，很软，滑滑的，让人着迷。水的灵动还来自于那些可爱的生灵。淡绿色的浮萍在水面轻漂,划出浅浅的水痕，波纹撞到岸边，又会有层层的回荡，一次又一次，那圈圈的纹路，不止一回令我沉浸其中。水中的鱼和虾不住的拨动着水草，当一个飘着薄雾的早晨，走在岸边，会清晰的看到芦苇的摆动。还有最动人的景色，夕阳西下，将最后的光亮投向湖面的一刻，那些水禽全都幻化为金色，耀眼的灿烂。夕阳下，一群闪光的鸭与鹅，衬着荡漾的水面和晃动的倒影，一副精美的油画便长久的珍藏于我的心底。
那些美好的回忆，好似美好的梦，成为我最宝贵的收藏。如今我已经远离了那一切。岭南有别于江南，不是一点，是很多。不再有轻柔的水，换作海与浪涛。不再有那些呢喃的话语，添了不少陌生的口音。不再有那份舒缓，更多的是一份急促。没有了评弹，没有了黄梅戏，没有了......
甚至当台风取代梅雨成为气象标志时，我都深深感觉到与家的距离。我在岭南，远隔千里是我的家，无数次回望，只有远山，不见江南的水......
从江南到岭南，跨越的不仅仅是距离，那些陌生与寂寞，让我感到更多的不适。或许江南的秉性已经深入我的骨髓，融入我的血液，或许我的定义就是江南人。解不开的江南情节，因他，或许我会一次次失眠。可是我会强迫自己睡着，因为我期待着一个梦，一个关于江南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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