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好人老师
小暑过了,夏也将尽!上午去市殡仪馆梅花厅送高中时教我们语文的汪老师最后一程。
汪老师1986年毕业于池州师专,我们是他所教的第一届学生。当时,我们文班一共才36人,除了几个女生较为文静守纪,我们可真的如“宋江36人传”。这在刚刚参加工作的汪老师看来,是大为不对的!他更夜不息地围着我们,管护着我们。现在想想,什么叫令人头疼?我们那时候就是吧?
我们毕业后,有相当长的时间都没有和老师再见。大概是我们这些同学大多成家立业了,忽儿有人想起来要搞同学聚会,然后我们才和老师有了走动。说是走动,大多也只是我们几个同学聚在一起的时候,忽而有人提议:把老师打来。他来了,总是嘘着嘴,吸着气,说:客气了客气了,每回都是你们邀我,下回我来邀。我们就没大没小地打趣他:你工资折子可在荷包里?姚老师(汪老师夫人)收上去了吧?他也不生气,说:男人荷包里吃顿饭的钱还没有啊?但我们知道:他胆子小,荷包里最多只装400块钱,他怕钱掉了。我们可不会让老师花钱,这不颠倒了吗?
他的儿子结婚,我们有人知道了,于是相约去贺。席间,我们一齐去给他敬酒。他的眉宇间洋溢着自豪,隆重地一遍一遍地向他的客人介绍说:这些都是我的学生!我第一届带出来的学生!他仿佛看到自己当年用力用心管护的花儿开放之后的骄傲,笑容开在他的脸上,也流动在婚宴厅里。
得知他生病的消息,有同学邀约去探望,其时我正在外地,委托同学为我随份。他还专门打电话给我表示感谢,他的细心于此可见。
现在,这么一个细心的,用力用心于教育我们的好人去世了,他才刚刚退休。在我们这些学生看来,是多么可惜和无奈的事情!
走在回来的路上,天阴着,暑气侵人,却是冷飕飕地。但是人家看我,我看人家,都一样的汗湿了后背。路边儿有花,开着的,谢了的,也都如我们一样的没有话。
也许世间每一个季节,都是这样:年轮,是归巢的鸟鸣;我们都在一圈圈地长大,变老,但总有归巢的鸟儿在我们的枝头栖息玩闹;我们是树,也是鸟;是鸟也是树;我要感谢我生命中的每一树每一枝,每一束每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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