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没有倔犟到如此程度的人:过大年,就是不发、不回短信。如果有,他们绝对是特立独行,别出心裁,令人刮目相看。起码会在指尖和脑筋上能得到休息,不用为短信发愁,可以过个脱俗的年。
我们九个人一同过年,除一名准备考初中的12岁小学生、一名备战高考的高中生外,其余人手一部手机,个个在用指头点,忙着发短信。七人均为工作之人,虽说在社会上交往算不上广泛,但也单位、社会、同学、亲朋的,认识些人,从年三十的早上,到新年钟声敲响,大家做得最多的是发短信。丢下手中的活儿,连闹哄哄的春晚都来不及看,包饺子也是挤时间。有人发五十多条,有人发一百多条,有人到了无法统计的地步。
美好的祝愿,随着指尖的划动,飘向远方。发短信的另一个好处是,比起闹腾的春晚,发短信比较安静,不干扰别人,只顾手指的划动。问候是发出了,可同时也听到,发得眼睛泛花,颈椎发痛,手指头快肿了。边发,大家边总结出一些特点,短信大致分:主动型、被动型、群发型、原创型、意想不到型和应付型,凡此种种。
短信所涉及的人,有些是节日想问候的,但登门不便,用短信很合适;有些是人家先发给你了,礼尚往来,你不回不礼貌;有些是平时没什么来往,出于某种考虑,不得不发的;有些是群发,多打个勾,发了也未尝不可。
发的短信无法统计,接到的也不计其数。不知有多少人在接到短信后,仔细阅读过每一条的内容?很多短信是蛇年狂舞、海阔天空,恭喜发财之类的套话,是事先编好的,后面署上自己的名字,基本没什么特点。接到第一个,和第一百个,没多大区别。有的天南地北,相隔几千里的两个人,却发来同样的一条。还有的是发来短信,却没有署名,弄得人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有的错发,根本就不认识的人,也问候一番。而我收到一个短信,只用冒号和括弧的后半部,拼成一个笑脸,没有文字,感到很新鲜。
我走的是原创型的路。问候嘛,要真诚,不能应付。虽然没什么漂亮的辞藻,但“祝某某全家新春快乐”是必不可少的。直白点说,是在短信中镶进被问候者的大名,像定制的一样,想发第二个人都不成。
曾几何时,短信拜年是一件新生事物,是一种时髦,省事、迅捷、廉价,它大有代替打电话、写信、发贺卡等传统的方式,广被采纳,成为人们节日问候的首选,多说点,少说点,说实点,说花哨点都可以。
国人好一窝蜂,碍于面子,人家做,自己不得不做。但是,凡事有个度,越过度就适得其反了。我们七个发短信的人中,有好几个就抱怨,很多是出于面子不得不发,有的没想发,人家发来了,不得不回。还有的担心,发短信会不会影响人家的生活。有的接到确实懒得回复,但手机上还不断地进来,整个春节,几乎都是在发短信中度过,影响了休息、看书、看电视。
真不知道发明手机和短信业务的老外,是如何处理这一问题的,他们会不会在过某个特定节日时,什么都不顾,坐在家里只顾发短信?我想,不会。其实,真正亲近的人,光靠发短信是不够的,即使不能见面,也要打个电话问候一番。
现代化的通讯手段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便捷,但若用这先进的方式去做些无谓的事、形式主义的事、大量浪费的事、不能免俗的事,其做法就值得探讨了。一种习俗的形成,需经过较为漫长的过程,而大量发短信,其来势凶猛,覆盖面大,不知会不会形成一种习俗。短信可以有,但不可泛滥成灾地有。过年应该有更加丰富的文化内涵,不能让大好的时光,全浪费在指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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