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向冬天的四首“九九诗”

金锡逊

　　我国古代把冬至后的八十一天分作九个段落，每一段九天，称为“数九”。古人将其编成歌谣流传，叫它“九九诗”。根据各地实际和生活实践，“九九诗”反映了天气状况和农事活动，体现了季节的规律。

　　不过我国是一个大国，各地地理环境不一，歌词当然也有差异。“九九诗”是迈向冬天的乐曲，作者积累有以下数种。

　　第一首，源自知识出版社1991年版《全国文摘精华·第三编》。是山东潍坊发现的古代《九九诗》。诗为连续九首绝句，分别书写在八十一格的名为“八卦爻象图”的格子里面。我们来看看这九首诗：

　　“一九冬至一阳生，万物自始渐勾萌，莫道隆冬无好景，山川草木玉妆成。”“二九七日是小寒，田间休息掩柴关，千家共享盈宁福，预计来年春不闲。”“三九严寒春结冰，罢钓归来蓑笠翁，虽无双鲤换新酒，且喜床头樽不空。”“四九雪铺满地平，朔风凛冽起新晴，朱绨公子休嫌冷，山有樵夫赤脚行。”“五九元旦一岁周，茗香醪酒答神庥，太平天子朝元日，万国衣冠拜冕旒。”“六九上苑佳景多，满城星火映星河，寻常巷陌皆车马，到处笙歌表太和。”“七九之数六十三，堤边杨柳欲含烟，红梅几点传春讯，不待东风二月天。”“八九风和日迟迟，名花先发向阳枝，即今河畔冰开日，又是渔翁垂钓时。”“九九鸟啼上苑东，青青草色含烟蒙，老农教子耕宜早，二月中天起卧龙。”

　　这首《九九诗》文采飞扬，且有哲理性，实在是优美动人的“数九科教诗”啊！读来好像并非全出自群众之口，我猜想是经过文人加工的。在同类“九九诗”中，足可拔得头筹。

　　“山川草木玉妆成”写出了冬景之美；“三九严寒春结冰”写出了天气之冷。“朱绨公子休嫌冷，山有樵夫赤脚行”说的是朱门充满富贵气息的公子哥儿不要说什么天气冷，山中这么冷的天还有人砍柴，而且赤着脚行走。写出了穷富的差距，很为穷人说话。又说“太平天子朝元日，万国衣冠拜冕旒。六九上苑佳景多，满城星火映星河，寻常巷陌皆车马，到处笙歌表太和”，各国前来朝拜，迎春举行灯节，一派太平景象，这是在歌颂时世了。“老农教子耕宜早”农家教育子弟要勤劳工作了，充满正能量。

　　第二首“九九歌”是四川的，全歌为：“一九二九，怀中插手；三九四九，冻死老狗；五九六九，沿堤看柳；七九六十三，行人路上把衣宽；九九八十一，庄稼汉子田中犁。”非常贴近老百姓。如果用四川话念来，非常押韵。

　　第三首，出自1982年10月北京古籍出版社出版的明代刘侗、于奕正著的《帝京景物略》记载的《冬九九歌》。全歌是这样的：“一九二九，相唤不出手；三九二十七，篱头吹觱篥；四九三十六，夜眠如露宿；五九四十五，家家堆盐虎；六九五十四，口中出暖气；七九六十三，行人把衣单；八九七十二，猫狗寻阴地；九九八十一，穷汉受罪毕。”

　　第四首“九九歌”，是这样的：“一九二九，棒打不走（指猫）；三九四九，滴水弗流；五九四十五，穷汉街头舞；六九五十四，笆头抽嫩枝；七九六十三，破衣两头掼（挑在担子上）；八九七十二，猫狗寻阴地；九九八十一，飞爬一齐出。”（摘自1924年版《定海县志》·“冬至九九歌”）这可是说到我们浙江省这一带了！歌词虽短却亲近。浙江沿海一带的气候大致差不多这样。

　　就让我们在“九九歌”里行走吧，新的一年在不远处招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