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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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北方,长江以北,我似乎只记得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宁夏女作家张廷珍。这个名字在我的脑海里是黑体字的存在,在我的眼前很明显地提示着,大概因为她用文字给这个普通的名字镶了金,里面注满了情与爱,聚着光照着路人,也包括我。
她的书除了文字好看,通篇没有图片,文字就是文字,就象米饭是米饭,菜还在别人的碗内,但这恰又是她个性,不华却实。在她那里有着很多头衔,我最看中的,那就是:她是灵性的写作者。
她最好的文字还藏在她在微信里新近写就的“世相”、“笔记详情”等系列里,短简铿锵的文字里是包裹在弹弓里向外发射的小石块,一发一个准,击中灵魂的最深处,如果灵魂深处有水,一定会溅出个大浪。
她做到了字如其人,那些温暖的、人性的、充沛的文字脉络,是她饱满的精神图腾,就仿佛她余生都在接近文字,但写得再多,即使已有超百万精美文字的呈现,她的才华也仅仅是初露锋芒。关于她的一切都像是刚刚开始,无限的可能留在了未来。
“这世间,除过原配,所有的原初,都特别美好”。
“中国男人的眼里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她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女儿,其余的女人,都是娼妓”。
这话能不吃惊吗?这要命的过瘾的对人性的裸露的披露,我只敢在类似话题的边边上闪电似的想一下立马拐弯,她竟总结了并张口说了出来。
“尘世里没有可以牵手的人,我的手该放在哪里?”。
”真相不能开口说话/一开口/天使就变成了乌鸦”。 “尘世就是一只倒扣的船,把时光扣在了船底,里面长满了乱蓬蓬的草”。 “坐在窗前等一个人/人没等来/天倒是先黑了”。
“命运这个老东西,总在不起眼的角落蹲着,等待一个人和一个人遇见”。
.........
类似这种炫技式的语句,分明是哲人在创造新语,里面的意味,比咖啡的味还要浓。
外形上,在我眼里,张廷珍最有标志性的就是她有一头半长不短的乱蓬蓬的头发,充满了足够的野性,象秋天的毛草地在她的头顶起伏着,卷曲卷曲的发丝让春夏秋冬四个季节里的故事在此潜伏,风吹草不低,是一大片情场的跑马地。又恰似一团疑云似地盘踞着,为她的文字蕴酿着各种情绪,就感觉随时会下一场暴雨,要给她笔下的那些情爱解渴。张廷珍着装的色调是黑白灰,几十年就靠着这三种颜色安顿自己,皮靴差不多是她一惯的标配,这是她的马鞍,随时要翻身上马,策马扬鞭,向历史深处奔去。
“有一天,如果我不能一跃跨上马背,请把我葬在马蹄下”-----这是她原话。
一支笔便算是她手执的长鞭,随身携带,柔软有度,长鞭一甩,百年千年沉睡的故事就会穿越时空缓缓地苏醒过来。一路狂奔后翻身下马,在客栈里双脚盘坐,耐心地用笔与古人,更远的古人对话。
她写的故事是正史里的野史,正史被岁月侵蚀的妆容模糊到辨不出男女及真伪,需要修修补补进行还原,她就用心在做着这件事,在正史的残妆里描摹上色,眉黛淡却的,她用眉笔给轻轻一带,整个面相便立体起来,她会给失血的嘴唇涂色,定妆后,一个个沉睡的女子的嘴唇立马就鲜活起来,象她爱极了的张曼玉那张性感的嘴唇,肉嘟嘟的,高兴时朝你一呶,让人下跪的诱惑就跳将了出来。
同时她的文字却又是野史里的正史,她先是从野史的河里捞出那些沉积的渣渣,经她提炼后别具一格,看过去,分明就是失传的正史。她写的野史,是她独到的手艺。如果说正史里载明的是一堆粗糙的黄豆,经她加水一磨一滤,竟做成一整块鲜香的豆腐,就这么手巧。
与她交往了十年,起先是在新浪博客里认识的,她博客的头像是“乱世佳人”里的男主女主白瑞德与斯嘉丽那迷死人的深情一吻,以这种图案作头像,不安份的灵魂立马外泄,这恰是我的喜欢,配上她火辣的个性留言,长时间被她一种向上的力量牵引着,很是昂扬。
我其实并不知道张廷珍的年龄,也不想问,她在微博里这样她写道:“耶稣比我晚一天生,可他从来没叫我一声姐姐”。她在自己的书-----“野史的味道”序言里直白,三十岁前往前一点点......二十岁前往前一点点......出生两个月往前一点点......她都在与死神轻量。到四十岁时,路遇算命先生,他说“你是个九死一生的命,你就好好地活着吧”
,她爽朗回应: “哈哈,活着,那我就不客气了”。
悲欢时她都喜欢把文字拆了,散一地,又烧成灰。再又把笔伸向历史深处,捡些棍棍棒棒重新搭建起她新的文字,直到长成一条跑道通向远方,连接现在,也贯通未来。
她写情爱,小到包括那张床上的故事,比如周邦彦躲在李师师床下偷听宋徽宗赵佶与李师师的情话而后写下千古艳词《少年游》,这样的际遇她最想有。
她写一众失爱的女人,替她们喊冤,剖析才子佳人背后那些女子失爱少爱的原因,展示人性深处的美好与卑劣。 再大的酸楚,在别人那里,也只是个故事,但在张廷珍笔下,所有的酸楚能化成她笔尖的慈悲。
在写到朱安时,她把自己当成了朱安,说鲁迅是朱安的大先生,也是她的大先生,带着私心她不能说什么,可是,她又纠结着不得不说,替朱安,替这个旧时代无法给自己作主同时又身怀情爱无处安放的女人抱不平。文字里她这样写:朱安从一个女人---母亲那里,低低地退到了另一个女人---婆婆那里,就像一个不成形的孩子从一个子宫里移植到另一个子宫一样。
如果鲁迅的女人朱安能活过来,我估计她最想做的是给她介绍一户人家把她体面地嫁出去,年龄大了生不了孩子甚至会建议她做个人工授精,实在不行就抱个孩子养,让她脱胎换骨完成做女人做母亲的心愿,让鲁迅这个大先生靠边站,亲眼见证朱安的欢喜。
她这样写潘金莲:你风骚的美,如一枚钉子死死楔在四个男人的眼里,几个世纪都没有拔出来,疼得他们从上个世纪尖叫到了今天......她替潘金莲发声:大郎,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是爱上了别人。
她写江冬秀,关露,朱梅馥,武则天,班婕妤,孟小冬,赛金花.....及她们身后的男人们,一个个在她的笔下排队亮相,张廷珍耐心地把有争议的充满想象的情事逐个过筛,就见得筛子里的小孔孔下有情事纷纷落在了她托底的纸面,成了她野史里真材实料的素材。
张廷珍的野史里,她特别想问询男权下女人们的遭遇及真相,面对伪道德、伪礼教,伪人性,她最想做的就是用力掀开那块遮羞布,把男人看个透彻。
写到宋代理学家朱熹,她这样说:可爱的中国老头朱熹,一直说要灭人欲,可是,他一口气生了五个孩子,都是和女人生的,不是田地里长出来的。他还爱尼姑,他还爱看漂亮的女人....他的性欲、官欲很强,他只是希望别人不要有这样的欲望。于是她得出的结论:我们的宗教我们的君子总是把道德压到嘴上,把人格压到私处,把谎言撒到床上,把欲望堆积到奶头山,在夹皮沟里扑摸滚打自己的理论。
激动时, 她可能把一支红杏插进庙堂。
张廷珍在文字里如泣如诉,总像要纠正什么,竭力要把时间掩埋的东西复原、雕塑,想要把情爱做成标本,让后来人不重蹈覆辙。
“玫瑰唯一的错误就是莫名其妙地代表了爱情”。-----她酸酸地这样表达。
张廷珍的那支笔一横,一伸,甚至可以扩充到做放大镜,能让一处静物活起来,写到杨玉环,她象是站在马嵬坡不远处,镜头对准络绎不绝的男人在杨玉环的坟头打转转,男人们用指甲剜去一块又一块的红土,送给心爱的女人当化妆品,让自己的女人和杨玉环一样美丽,直见得贵妃坟头的土没有了,仍然还是有人不断地去,去的大多是男人。______这样的场景,全被她尽收眼底。
她写男人,着墨最多的是有才又风流的男人。她在渌水亭里等纳兰容若,她跑去乌江边上等霸王;她去张爱玲寻夫的路上等胡兰成;她去长亭外古道边等李叔同;还去三国找曹操;去唐朝寻元稹;去宋词里访苏轼;她甚至兴奋地在南唐的殿堂拜见李煜,打听大周小周的近况;她会在徐悲鸿的画里找私奔;去京剧舞台的入口处从孟小冬的肩夹缝里踮起脚尖看梅兰芳,顺带观察舞台下那个看戏入神的痴情的“流氓”杜月笙;她还特爱去民国的街上狂逛......一个个名人支撑起来的故事,都是立在她文字上的小帐蓬。
在写徐志摩时,就林徽音对志摩的情感一针见血地剖析,说她不会痛苦,不会痛苦的人不会犯错,不犯错便不遭人骂,说她捡回一块木板作纪念那其实是在为爱情作秀。 并没有数落林徽音,却听得出不满林徽音对爱的过份冷静。也对,太理性的爱还叫爱嘛,越理性越交易。
现实生活中,张廷珍特别在意美,她喜欢张曼玉肉嘟嘟的嘴,念念不忘日本影星三口百惠的那颗虎牙及那份笑意。她喜欢民国女人穿上旗袍的样子,她始终认为张曼玉是民国里最标致的女子,她说章子怡眼睛里有刺味,说李媛媛多了头发丝那么些的妾味,说蝴蝶睡得过多有些惰性,说宋美龄把旗袍穿得很先生,太阳月亮都在她的旗袍上。
谁在她的笔下,一个躲闪都有可能被她逮住。
她似乎是草木的女儿,所有的花草树木在她笔下都有着人性的善美,她特别喜欢植物的美,简笔画的美,越抽象越看不明白的她越是喜欢,爱情里的点滴在人世间找不到的,去动物界找,于是看见两个嘴对嘴亲热的鸟,她会感动半天,亲多久会看多久;看见两棵相对而立又互有交叉的树,她会认为那就是一对男女,在爱而不得的遗憾里坚守。在她的眼里,在蓝天下,除了花,就是爱。
在爱的面前她是最温柔的女人,大凡与爱有冲突的,她则是生活在西北一只行走的母狮,面对不公不真及失爱的群体,她会发出沙哑的狮吼。
通常,读书是为了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写作是为了生活在别人的世界里。张廷珍写字也看书,她写字是为了完成一份自我救赎,如果不许她动笔,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难。她在书的自序里曾自问自答:“你不写字能死吗?”
“死不了,但活不好”。“你不看书就咽不下去饭吗?”
“能咽下去,但不香”。
百变张廷珍,我在想,她的性格里绝不只两面,至少有四面,一面应对外界,一面正视自我,一面抚今追昔,一面圆融通灵。有她在的地方,就有中心。
她,于文字而言,华美动人,烈马肆意,马踏飞燕,悲悯的文字盛宴总能让人淋漓尽致。于历史而言,原野辽阔,各自壮烈,人性的真实尽显眼前。她所有的文字都像是在独白,尊贵、沧桑、温暖。她就这样把自己交给天意,用一篇篇文章赌盛世衰落,或盖世繁华。
文尾附言:要放张廷珍的照片吗?那么个性,那么美。我先前是放了的,想想又悉数撤了, 说实在的,还真没有哪张照片能把她真实概括,准确地说,她的文字是她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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