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我是你的同谋
(2018-07-05 14:3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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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廷珍评论诗歌瓜尔佳·关燕山尘世人性 |
1.
想把关燕山从诗歌的身边叫出来，走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告诉她，诗歌只是你的原籍不是你的故乡。诗歌在灵魂的故乡总是绕路，很难径直走进故乡堂屋，腰板笔直的坐在那里，用一首诗歌把眼睛心灵洗的干净澄清。
被人称为瓜瓜的关燕山是否理解一个评论者的急迫，我急迫地想告诉你，你的诗歌表达已经远远滞后于你的思维，你的灵魂到达的高度。你的执拗是因为你的故乡已经散乱无章，可你还苦苦找一个故乡去供养。
于是，在你的诗歌里，我同时看到你强烈的克制和强烈的放肆。
文学写作已经很难到达苦难的深处。
于是，在现实里，你的苦难无枝可依，你的幸福无云可驮。
你用极大的隐晦去表达你的克制后的安静，而我，就在你诗歌的背面，静候一场巨大的风暴。
因为我是你的同谋。
《小雪》
盛开的花随意拍都是美，凋谢的花朵需要找一个巧妙隐蔽的角度，才可以炫出盛世梨花的苍白，在有些人眼里，那些沧桑感是一种颠覆的美。而有的人眼里含着咸味的水，咂摸的是角度是某种真实的衰败破落。
人到中年如一片梨花已转世，那树叶的两面，一面是绿另一面是灰白色，像是一场雪旧了的颜色，打理好是时尚的银灰，打理不好就是颓废，破败。
一个歌者变成哑者，不是病，是自动闭嘴。是对虚妄的事物一言不发。如同风暴来临之前，那静谧的几秒钟，如弦断广陵散。
盛夏几片黄色的落叶，总会让人惊觉一切来的太早。晚秋树上的黄叶顽强盘在枝上不落，顿觉季节残忍。
2.
《记住这个日子》是关燕山组诗九首的大标题。我就是在这九首诗歌里找到了瓜瓜的身世。那些诗歌都是大诗，属性是政治诗歌：《嵇康》、《胥门》、《秋日祭》等。这些诗歌我称为大诗，只有这些诗歌才是关燕山想要写的诗，想要表达的情绪，是瓜瓜出席这个俗世要穿戴的正装。
我就是在这些大诗里知道了你的身世，你眼里水势起伏澎湃的源头。
其实，瓜瓜当你穿越千山万水走到水域源头的时候，你的同谋早就在在源头等待。
1976年唐山大地震，关燕山唯一的弟弟关群山六岁，在大地震中与父亲一起遇难。这个弟弟特别乖巧懂事，每次父亲买回来玩具，他都会说，姐挑，姐你先挑。
父亲弟弟在灾难里走了，母亲改嫁远方，关燕山心中的爱从此不会笑了。直到有一天，她哭了，因为笑她流泪了，母爱一直在，只是她不会笑的时候看不见而已。
读诗读到这里的时候，我以为我会泪水肆意横飞，我只是用左手掌心捂在嘴巴上，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鼻子，让它们与闭起的眼睛保持一致，任凭一种相通的气息簌簌。
那时，我会模糊地看到嵇康在彈广陵散，那绝响。
刑场上，只有看客，没有观众。你的悲哀也好悲凉也罢，都是因为同一种赞美的声音。
我用你的九首大诗翻译诠释你的这些小诗。因为我不想在那些大诗里延伸某种坚硬的愤怒。
真的，我只想在小诗里窥见柔软的放肆。
《大雪》
需要一场大雪
落在孤山，落在湖心亭
孤绝的人以酒相见
像两个人的赴死
只有静慈寺的梅花
上下一白。凛冽而美
相比较《小雪》的克制，这首《大雪》清醒很多，也分裂了许多。尘世太脏的时候总盼望有一场空前绝后的大雪去掩盖去掩饰去粉饰，因为无力改变，所以寄希望于天意。
在一片雪茫茫看不见天地的世界，一座孤山，一座湖心亭，一场大雪，天地间只有白色。
两个人，一瓶酒，相约，不是酒醉，是为了饮尽一场大雪。
一座寺庙被白色的雪覆盖。
一朵为了迎接一场大雪盛开的梅花。
一个天，一个地。一个须发全白的圣人在天地间巡视。
诗人就这样把自己交给天意，用一场雪赌盛世衰落。
3.
《春天的美好》
春风十里，阳光如松软的面包
辛夷含苞，杏花吐蕊
你不要去打扰一对纷飞的蝴蝶
不要打扰花蕊中采蜜的蜜蜂
如果土地松软就去种植
苦苣菜，迷迭香，婆婆纳
如果时间闲适就依靠在海棠树下
听一听鸟鸣
光与影在你的脸上变幻
这瞬间的美好，让你忘却那不可改变的往昔
忘却一个异乡人的无枝可栖
有个诗人说，一到春天心乱的像魏晋的酒。四月的春天像是新娘子上轿嫁人了去了婆家。再回头就是走娘家了，那些开花的植物让人间瞬间有了娘家，让那些高飞低翔的鸟儿找到了栖息的枝头，有了笑意。
关燕山少而又少的有了些许笑意的诗歌，你就这样把诗歌的处女笑给了四月。
这让我想起了蔡琴唱那首《把悲伤留给自己》。
她无论怎用劲，怎么投入用情去唱，悲伤还是别人的，是奶茶刘若英的悲伤。
诗歌是苦难的孩子。可以甜蜜。可以苦涩，可以鼻涕眼泪齐飞，诗歌就是不能笑。如同苦苦菜可以苦可以涩可以开一朵小小的白花，但就是不可以结果。
在这些小小的诗歌中，你很笨拙的在表达着你的心意，你的快乐，你对世间万物的热爱。你像一个不会恋爱的小女孩子，面对爱着你的人，你痴痴地爱着，痴痴地表达着你笨拙的深情，渴望着这个世界和你一样爱着万事万物，爱着你的深情，你的渴望。
为此，你克制自己简单享用小雪的洁白，你也肆意追溯大雪铺天盖地的浩荡，在美好的四月你像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随着蝴蝶的翅膀澄澈的爱，去欢喜。
4.
雪莱的《西风颂》，一直在诗坛刮着暴风。有时候看关燕山诗歌会有一种恍惚，觉得她和他很是神似。不同的是雪莱要把诗歌变成一把割草刀，在春日天到来之际，把大地的鲜花与草芥割得干干净净，成为一个没有鲜花的春天。
所以有人说，雪莱如果不是早逝，会走向极端极致。
而关燕山的诗歌表达的是，留下芬芳四溢的鲜花，除去杂草和有毒的草芥，让整个世界有花有水有山，当这个世界安静美好的时候，她走向一个静谧之处，做一个隐士，听天使唱歌。
我竟然有些嫉妒了。
《人世的权柄和荣耀，我一样也不羡慕》
秋风起兮
我不担心大雪过后天地会泥泞不堪，我担忧的是有些罪恶在大雪掩饰下，以圣人模样出现，让喜鹊们一次次膜拜。没有人看到乌鸦的悲泣，乌鸦的告白。
关燕山，我就这样关照着诗歌，供养着文字的纸上天堂。这个尘世是各种的虚胖，是光荣和梦想减肥的季节，我赶来不是要做英雄的，是来做你诗歌的同谋，一个人的完美已经被淹死大海里，一首诗歌诞生在清晨，是一种有缺憾的幸福，毕竟有一刻见到了一束微弱的光。
到有诗歌地方找你的原籍，我走错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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