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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歌曲诗歌霍尊莫西子诗 |
1.
“我都80岁的人了,还在为爱情忧愁”。
刚刚翻到培根这句话,芬陀莲子电话来了。豆子,我就这一两天到银川,你有时间吗。我回答,你来了就有时间,你不来就没有时间。
时间是个什么玩意,水一样,看似紧密没有缝隙甚至连刀子也划不开,可只要一个电话,一个人,一些关系,一些等待,一些信仰,一些骨子里相通的味道,这个看似毫无破绽的水,时间,就被一种坚实的东西筑了一个堤坝,时间分成了两半,一半是按照秒表咯噔咯噔走动的时间,一半是人为的可以停顿的时光。
时间被人不停地用各种各样的补丁修饰着,打扮着,借口着,晃荡着,弄得像习惯描眉涂唇的美人卸了妆不认识自己一样。而时光那是清清爽爽的棉质衣物,天地万物间的大爱,中爱,小爱,针尖麦粒大的情爱都在时光里溜达着,驻足着,参观者,享受着,对视着,就像冬日天上落着雪花,地上承接着这份别人看不懂的平衡一样。
此岸时间,彼岸时光,共在一个天地,却有着不同的面目性情态势和意绵绵的情话。
世间已是空洞,女娲在哪里。谁来为这里补天地之洞。人心已物化,欲化,万物已经被情绪魔鬼化。就像一首歌中唱的那样,楼兰姑娘,我娶你。
瘆的慌。
总是希望莲子在窗外桃花还铁青着脸的时候来。
她身上生长着蓬勃的春天。
莲子来了,她会孩子一样唱着歌走到桃树前,把脸贴在树干上说,好乖。
可现在,是初春,那些桃花尽管还没有怀苞,还是光秃秃的,但桃枝的脸色还是被初春有些缓和的温度哄的有些淡淡的笑意了。
这是个桃花没开但花香的稀巴烂的春天。我可以安静等,但时光已经坐立不安了。
这个春天让我想起莲子几年前的一个电话,她说,我要去接余心樵,他出狱了。那个电话一直在我记忆里跳着,没停息过。之前我不知道余心樵是谁,之后我记住了他的一首诗,《要死就一定死在你手里》。
2. 这颗心就稀巴烂
那天晚上,儿子在书房喊,老妈,来听一首歌。听歌就听歌喊什么喊,我的手里有很多活在做,不想停留在一个地方。他说,一定要看画面才行。
是中国好歌曲,要给霍尊的《卷珠帘》与莫西子诗的《要死就一定死在你手里》投票一决雌雄。
那一场。柔媚无骨对决要死要活。
那一场。华丽的补丁对决光秃秃的荒野。
那一场。花样美男对决尥蹶子的野马。
那一场。万千柔情对决赤裸裸的一根筋。
霍尊蜜意柔情的来了。这是个足以杀死男人女人心里美的化身的人。
灯光爱他,光线宠他,掌声追随着他,舞台绚烂着他,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柔情蜜意的,俊俊郎朗的,谁不喜欢让这样的歌者走到自己掌心里。
帮他唱的人是情歌王子费玉清。他是那么卖力气的帮着霍尊。只是,他的底气被时光悄悄的泄了。实际上,此时此刻,谁站在霍尊旁边,都会泄。哪怕最为光鲜的初春也难逃。
霍尊,这千年一妖。
心蹦蹦跳。眼睛不扎吧得死死盯着看。意乱情迷。
儿子问,你投他的票吗。
投,一千个投,一万个投。我只想用这样的回答压下去他的问话。不想此时被打扰让我的眼睛离开屏幕心思被分散。
他说,别急,往下看。这小子知道我的戏份在后面。
莫西子诗出场了。一根缺少水分滋养的芦柴棒。
他的神情有些羞却,似羽毛没长全的鸽子在密布的芦苇里东突西飞,找一片空旷的蓝天白云栖息。
他的压抑,不是蓝天太广阔,不是白云太稀薄,也不是芦苇不开花,而是人间冷暖的盐碱地都堵在他有些窘迫的唇上。
摇滚歌手郑钧在帮他。郑钧无所畏惧地摇滚着自己的情绪,剩下他的肢体与爱情死活纠缠着。
只要不是你亲手点燃的那就不叫火焰,不是你亲自张开嘴巴吼出的就不算情歌。
要死就一定死在你手里。莫西子诗张口。
瞬时,这块沉默的盐碱地像火焰山,爆发了。盐碱地四处开出盐碱花。
迸发。
碎碎的被撕裂了。
肆意横飞的盐碱溅破屏幕,飞到观众的眼睛里,泪水甩出了眼眶。我被莫西子诗的歌声唱哭了。
他问,票给谁投。这么残忍。
我说,谁让我流泪,我就投谁。
霍尊,赢了。我的眼泪输了。
爱情输给了流行。诗歌死了,诗人毫无意义地苟活着。诗歌杀不死花样美男。
这颗心稀巴烂。
3.并蒂莲上的补丁
遇见一些人,流泪,遇见一些诗歌,叹气,遇见一些小说,平庸,遇见一些传记,脸红,遇见一些花,心惊。
有一天,看见家养的并蒂莲总是一枝一枝的。单开,单谢。于是便用一种工具把他们绑在一起,希望他们并蒂。
有一天,看见一个池塘里有一枝荷花开了,花是白色的,叶是绿色的,那白色花上面蘸着水塘的泥土,想起古人的诗词,想起心中曾经莲花的形象,有些不忍。
想起镜头下荷花开败了的摸样。
为之流泪的是已去的古人,因为他们再也和我无任何关联了,我只截取他们的一个片段,贴在自己的日子里,他们是吻合的,是和睦相处的。习惯于把自己的隐私完全不加设防的重现在他们面前,用他们的风花雪夜清扫自己的不堪,为那些再也不说话的往昔为自己镶上金边并陶醉其中。
不为诗歌叹气。他们已经有了该有的辉煌,一个时代遇见了伟大天才的诗人,他们拥抱了。那些唐诗宋词元曲,那些诗词里的卿卿我我,男欢女爱趟破青楼,和着才艺,撕开衣衫紧紧贴在一起,相爱了,在诗词歌赋里爱到叹气,唐诗宋词元曲之后,再无诗歌了。
这个时代,诗人像是雨后的蘑菇唰唰地冒出来。写字的人苟延残喘的炒着冷饭馊饭硬撑着,用文字撑着干瘪的时代硬硬的为自己挤出一口活下去的奶水。淘到养育自己情爱的几滴营养。
有位诗人说,我是多么渴望着爱情,我是多么爱着爱情,可是,我从来也没看见爱情长什么模样。
爱情一直活在诗歌里。我们制造着诗歌,可是,我们不在诗歌里活着。诗歌只收留爱情,不收留诗人。
看那些把作品里爱情写的要死要活的作家们,他们现实里的爱情像极了一条条活鱼离开水,在沙滩上干干的憋死,渴死。
李商隐,朱淑真,纳兰性德,仓央嘉措,张爱玲,萧红,庐隐。
因为他们的爱是刺猬。远远地爱着,写着,活着,苦着。他们所开出的每一朵情爱之花都是朝不保夕的,长着倒刺,香在远处的文字里,往往扎在自己的心上。写作者与作品的关系,就是用天分欲望情爱好色绝望眼泪欢笑勾兑出的鸡尾酒。这杯酒的智慧就是用白色的纯粹为雪地刷了一层白漆。
读书,写字。有时真像一个补丁,缝在时光这个破衣烂衫上。因为不甘,因为想认真的活着,认真的爱着,尽管我只是这个破衣烂衫时代的过客,尽管这个时代华丽地挡在面前,因为执着,看不见华丽,看见的是廉价的表演,看见的是绝望的挣扎。因为我的眼睛尚还干净着。
那并蒂莲。依然开着。依然并蒂着。
有人说,美是不能有杀气的。
我也说过,等四月窗外的桃花开了,你来我的家乡。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家乡的冬天,那些枝头硬冷的枯叶。我爱着自己生活的地方,因为爱,而虚荣。
油菜花开了,黄呼呼一片。你的家乡。很多人去看。去看诗歌中的景象。
我只守在我的家乡,等桃花开,还有杏花,还有柳絮。它们是现实里的诗歌,是一些粗糙的文字,是一份等待的心情。
你来了,连花都不开了。这是倾心。
你来了,花都开了。这是心情。
我在并蒂莲边,看补丁细密的针脚,怎么一针一线的缝在春天里,我要让时光自此真的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