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黄毛丫头有些迷茫的看着狼,可惜眼睛近视,怎么也看不清。猜猜,这是谁家的黄毛丫头啊。
讲一个故事给你听
一个指腹为婚的故事。
这个故事,还没有触摸到文字,它们就兴奋的嗷嗷乱叫,连假装一下的机会都不给,真的不够小资,不够淑女,就和照片上的那个扎着羊角辫的黄毛丫头一样,天生就是个愤青一般情圣的坯子。
这个故事一直凛冽地站在我面前不走。他灼灼的看着我,从夏天一直热到冬天,也没冷却,长时间地看着我的文字,我躲不过,避不开,那我只好清扫干净自己的周边,给他腾出足够的空间,住下来再说吧。
老狼是这个故事的主角。照片上的黄毛丫头被老狼梦里梦外喊了了一辈子的毛丫头。至今也没喊到自个的怀里,那个地方空空荡荡只有一个乳名撑的他心疼。
老狼两岁的时候,邻家的阿姨肚子鼓起来,小老狼傻傻的把整个脸埋在阿姨的肚子上,说,媳妇。
两家大人先笑,后吃惊,再后,就说,行,就媳妇了。
媳妇。这句话不离不弃的跟了老狼一辈子。
那年的冬天,小黄毛丫头哭着喊着来了,她在人世张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是小老狼。
小老狼伸展脏乎乎的小手说,抱抱。
毛丫头两岁时,四岁的和两岁的孩子一起照了一张相片,故事还没讲完,两个家庭离散。各自带走了对方的照片,黑白的。
等到两个孩子长到情事稍懂的时候,他们心里便怀里对方。
老狼找到毛丫头出生地,没人知道她到了哪里。毛丫头母亲不经意对她讲了媳妇,说了抱抱的故事。毛丫头听了,抱抱,就一直放不下去了。她悄悄一人去找抱抱,一直找到了三十八岁,也没有找到说抱抱的那个人。之后,她就觉得抱抱,是梦里的话,是自己不经意间的梦话。她带着这句梦话,走到了天边边,那里缓和,那里有梦中抱抱的字。
老狼一直拒绝媳妇这个字眼。每次想起媳妇,他都能想小脸埋在那个热热的地方的暖意。他一直想找到那个感觉,因为他一直觉得冷。他试着贴了很多地方,可是,一直没有找到。他不死心,他总觉得小时候的那个感觉就在不远处等他。于是,他一直不停的找。每次喝酒,他都想醉,只有醉了的时候,他就能摸到那个地方,让他温暖的地方。他一直不死心,他就到处找,一直找。
我的爱呢。老狼一直写着重复这样的话题。这一年的一个夏天,老狼在心即将死亡的时候,在一次深深地绝望的醉酒之后,蘸着绝望后的希望写了一篇,题为《我要把你带回家》的稿子,报纸发了。同时在同一版面上发了另外一篇稿,题目是《那一声抱抱的一辈子》。
天哪。四十多年之后,老狼和黄毛丫头同时看到了对方,找到了对方,知道了对方。
媳妇,抱抱。
他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各自的日子。
他们的心又死而复活了。他们煮着熬着的日子开始了。
抱抱。在天边边的毛丫头的命里就剩下这个字了。就这一个字伴着她,在梦里,在路上,在爱与离别的思念里笑着哭着喊着叫着想着。那个会说抱抱的声音真真切切的随着他,走着笑着喊着叫着想着。
老狼翻开失忆的字典摸着这个词说,媳妇。哈哈,媳妇。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他想大声大声的对满世界说,我找到了媳妇。我在水深火热中,热啊。
他们在纸上爱着,那一页纸成了他们的天堂。
当我老了的时候
我就一直 抱着
你小时候的摸样
对你说
小丫头 等着我
等我长成孩子时
我娶你
我们一起老
是的,我们一起老。我们一起去爱我们自己的老爱情。
小黄毛丫头,还是那么小,那么的肉呼呼,冲天的小辫子还是那么翘,小月亮一样的眉毛还是那么弯,小水潭一样干净透亮的眼睛还在想抱抱。
那么,就抱抱,一直。
一直,热热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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