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美丽的伤
(2009-10-15 19: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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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朦胧诗无题爱情野史 |
世上最美丽的伤,只属于他一个人,他不情愿和别人分享他的情诗,因此,情事满身的我无法自由穿越他的伤痕,无法和他一起继续艳遇。我溃退。之后,我知道,一个把情诗写的让人死而复生的人,这一生只有情诗,没有艳遇,如果有艳遇,也只是梦中才有,或者世上根本不存在的人。那么他的一捆捆情诗又是写给谁的?为什么写的那样真实,那样钻心的疼,那样蚀骨的伤。
谜一样的李商隐,激起我追他的野心,得不到,追不上,就撞上,同归于尽也是爱情的一个方式,一种结果。我根本不相信,他没有情事,不相信他没有艳遇,不相信他的情诗是写给已经成为他合法身份的女人。这样的话,我以为他在以一种高贵侮辱了情诗。或者,后来的评论者以虚饰误解哄抬了李商隐的道德人格。
看看李商隐的《无题》:
“庄生晓梦迷蝴蝶,
沧海月明珠有泪,
此情可待成追忆,
、
短短28个字,他连用四典故,但决不艰涩,他给了读者一种直观感受和幽深的暗示。晓梦春心,蝴蝶杜鹃,月明日暖,有泪生烟。跟着李义山嗟叹,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江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在这个无望的秋夜,我忍不住的呼唤你。义山啊、义山,此情,此情何止是可待成追忆,你一颗无处安置的心,早已被那个如嫦娥一样深锁广寒宫的女子宋华阳拽走,如珠玉般破碎,散落一地,再也,再也无法聚拢、收回。。。
月满则珠圆,可是,月夜下的沧海明珠依然有泪,在茫茫无际的大海里,每一颗珍珠都是一个泪点,蓝田山中出产美玉,有玉之处烟霭蒙蒙,而人们只见山中烟霭,不知玉在何处,美玉如同沧海遗珠一样无人赏识。
只有一声:
有一个爱的水深火热的人说,我喜欢李义山,恨不得抱住他,一辈子不撒手,我不管他爱不爱我,我喜欢他的每一首情诗,特喜欢,差一点喜欢得死了!!
少时失去父亲,寄人篱下,蜗居在一个识才的政客门下做幕僚,以谦卑诚恳的态度赢得了恩人令狐楚的信任,两人之间又保持着非常微妙的距离感。一个情人,一个诗人,在自卑和超越中游离,内心的力量何其脆弱,性情何其脆弱,难言的苦,涩,超越的才情,沾满了他的诗情画意,因此,他的诗总是秋雨绵绵,滴滴答答地湿透了前世今生怀春人的心。
这就是让他锁住唇齿不言爱者的情诗《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依我看了,谁能值得他爱,谁又日日站在他的情诗里不走,搅得的情意难安的人不是尘世的人,也绝非高不可攀的达官贵人的正房小妾,青楼弹琴的女子,柳巷杨柳摆风的美人。不是,肯定不是。这个人,一个或多个,都是他灵魂中的自己,是他遥远遥远的一种相思而已。从没相见,又何谈分别之难。相见的路在水上,只有水面上的鸟代我去看我爱的人。日日相思夜夜难见,月光不寒,心结冰霜。
什么柳枝、 宋华阳、锦瑟、荷花,还有他的妻子王氏,都只是义山生存环境所必须的托词和借口,都是有幸和无意的撞到他诗里的名字代号而已。可怜的古人,可悲的今人,还在穿越时光的隧道,找寻义山的情事艳遇,就是没有人走到他的心底世界,看看他的无奈何悲凉。
《夜雨寄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谁还在问他的归期?他的情事何来归期。那个归期就是他爱情的末路,不再问,不再问了。巴山的秋雨在凛冽,也度不过义山的相思,那是一生的情诗,一腔的爱意,几滴秋雨怎可蔓延治他的一生。不能够啊。打量义山的情事,方能四顾细腻的回望,无法贴近他的身旁,我的小眼光,他情爱的世界太宽广,我在蹭他的情事,读他的心思,爱他的风流。可是,他高贵灵魂,名士一般的执着,散淡,岂是我这俗人可以触摸的。
我愕然。比树低,高于草的人,不可以染他们一身烟尘。无论以爱的名义或别的什么。
读诗,就是一直失恋于这首无题也将不悔。《无题.》:“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和谁心有灵犀,相爱的人,相通的人,生生死死灵魂纠缠在一起的人,相识,相知,相爱,在时空里而非尘世里。然后,相约某地,双飞栖在灵魂安放的地方。
用生命的最后一滴,写最后的诗。世上最美的伤,长在心里最茁壮的地方。这就是诗人的爱情。
此情可待成追忆
谁此刻在世界上某处哭
无端端在世界上哭
在哭着我
谁此刻在世界上某处笑
无端端在世界上笑
在笑着我
谁此刻在世界上某处走
无端端在世界走
向我走来
谁此刻在世界上某处死
无端端在世界死
眼望着我
哭,是谁在哭。笑,是谁在笑。我走来,这无端端的世界里,只有一首首无题,只有美丽的无法言喻的伤,朦胧的覆盖在你的名字之上,如水中那枚月亮,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