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的光阴,永远抹去了我幼儿时代往昔的那一切。即使天大的力量,也无法再把我重新拉回已经逝去的甜蜜岁月。留存在脑海里的记忆碎片,经过重新拼接之后,朦胧地再现出幼儿时些许往事。虽然极少,回忆起来,也颇感新奇,回味无穷。
我刚能记事,大约是在三周岁左右。那时,俺家位于丹东鸭绿江一号闸门旁不远的锦江区永裕街。这条街不长,南北间距离也不过一二百米,却布满了大小商舖几十家。俺家居住的那套临街门市房内,有两个对面开的房间,后面是宽敞的大院。妈妈在左边那个房间,先是开个切面店,后来改为了成衣舖。另一个房间,就是我们的卧室了。未上小学之前,我和父母就一直生活在这里。
四岁多一点,我便走进了一所由外国传教士开办的道德会幼稚园,开始接受了学前教育。至于都学习了什么,现在记忆已经模糊了。除了唱歌、跳舞和练习些行为规范动作之类外,其它基本上也都记不清了。不过,只有一桩险事,至今镌刻在心头不忘。
记得有一次,我在前往幼稚园的路上,发生了惨祸,险些断送了我这个幼小的生命。我走在一挂马车旁,突然那匹马张开大嘴,叼起我的右肩膀,前后左右来回摔动,在我的肩上留下几个深深的带着血迹的牙印。到了医院,大夫看到我已不省人事,告诉妈妈说,这孩子中了马牙里的毒素,不抓紧治疗,恐有生命危险。妈妈急得哭个不停,找来爸爸,他们一起哀求大夫,千方百计把我抢救过来。后来院方请来从丹麦到丹东讲学的著名外科医师,配合治疗,终于挽救了我这个濒临死亡的小生命。
从此,我就再不去那个幼稚园了。在父亲的教授下,我开始背诵唐宋诗词、吟咏童话故事、学习立世格言,以启迪、开发、陶冶幼小心灵,初步奠立了我迈向人生的坚实基础。
为了照顾我,妈妈还为我雇了一个名字叫聂会荣的保姆。聂阿姨待我可好了,从吃、穿、学到玩,样样都想得特别周到齐全,安排得十分细致,几乎是天衣无缝。一次,她回家去。由妈妈带我,还闹出一个笑话。我看到妈妈给别人做衣服打浆糊。我也偷偷地学起来。我在一个瓢里放进面粉和水,然后放在火红的炉口上,顷刻间瓢底下着起火来,浓烟弥漫整个屋子,吓得妈妈大叫起来。在邻居的帮助下,才迅速将火熄灭,避免了灾害发生。
聂阿姨回来后,妈妈对她说,以后就由你来管他吧,我是管不了啦。在聂阿姨的呵护下,我长到8岁时,开始进入小学读书。她每天仍然像往常一样照顾我,早送晚接,一直为我忙个不停。十岁以后,我们全家去了关内,就和聂阿姨告别了。
在我成长以后的几十年里,我一直在怀念着她。前两年,听说她永久地离开这个世间,我不由得眼泪夺眶而出。她待我那份永远抹不掉的记忆,成了我这一生热情顾亲结友的宝贵教材。
告别了幼儿时代,时光又将我很快带进更加韶华的少年生活。这看起来是简单的一小步延伸,整个孩提时的生活却是向前迈进了一大步。面对的生活内容,更加丰富多彩,更加正规化,更有规律性,逐渐以学习为主代替了以玩耍为主,开始懂得了人生的初步含义,自觉地向着父母和老师指引的方向拔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