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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汪洋

(2009-09-04 10:41:07)
标签:

医生手记

分类: 职业生涯

这是三年前的一段事情:

(1)

春雷刚走了不久,一天,许大夫领了一个黑黑瘦瘦的小姑娘来,说这是来我们这里实习的学生,让我带一带她。

 简单问了一下情况:小姑娘叫汪洋,21岁,家住呼伦贝尔大草原,就读于山西某卫校,现在是毕业实习阶段,时间一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在家乡附近找一家医院实习,而是找了离家这么远的一个医院。

 我让她先熟悉一下环境,几天后,开始渐渐安排她做一些简单的日常工作,可我发现,她的医学知识比一个高中生强不了多少,更看不出她是经过两年麻醉专业学习的人,于是我有意识的让她背一些日常用的药名、药物的作用、剂型、用量等等,可过后一问,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给我的感觉她根本就没有背,起码是没有认真背。这样,我不得不从最基础起步来训练她,督促她看书、手把手的示范呀、讲呀、甚至训她(当然了,我并没有训人的习惯,不会太重,只是很郁闷罢了),但好像收效并不大。这时,我总不由得想起春雷。

春雷是某医学院的医学系毕业生,已经找到一个省级医院麻醉科的的工作。他那里的头头曾与我是同事,于是头头让他上班前先到我这里进修一年,说是先给他们培养培养,训练好了再去上班。春雷看起来有点书生气,有点羞涩,可进入状态很快,不到一个月就熟悉了基本的日常工作程序,做事认真仔细,很有麻醉医生的样子。平时每天早来晚走,休息日也常来上班,也爱看书。于是我很快就给他创造操作的机会,让他积累经验。春雷也真的很争气,不到半年,头头说单位人员紧张,让他赶紧回去上班,结果回去后他很快就能独立工作了。唉,可这个汪洋……

我想,可能是汪洋年纪太小、读的书太少的关系。有时回到家里和老山羊唠叨这件事,老山羊总是用很同情的态度听我唠叨,然后很严肃地提醒我:现在的孩子很脆弱的,你要注意分寸呐。咳咳,有什么办法呢,我也只有耐心、耐心、再耐心罢了。

还别说,经过几个月的训练,汪洋现在好像有点儿进入状态了,让她背一背硬膜外穿刺的解剖层次,也能打上50分了。你可能说:50分?那还没及格呐!可我已经觉得有点意思了。你不知她基础有多差!

最让我喷饭的是:有时你问她一个问题,她答不上来。等你给她讲一遍,她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瞪着眼睛看着你,张大嘴巴:啊——!气得我哭笑不得的说:丫头,咱不能不像个小傻瓜似的吗!接着我们就都笑起来。

我开始有点儿喜欢这孩子了。

(2)

很久都没有失眠了。

这个星期一直很忙,几乎每天不能正常下班,昨天晚上9点多钟才回到家。本来是很累的,可却久久不能入睡。

汪洋来了已经快半年了,由于她的基础太差,我总是有意的根据每天的麻醉让她复习一些相关的知识,过两天再让她给我讲讲,可有时她并没有看书,答不上来,有时看了,便很兴奋的、带些炫耀的比比划划,可基本是支离破碎,没有完整性,我只好再给她讲一遍,让她再看书。

气管插管是麻醉医生的基本操作技能,近来我放开手让她做,可已经有十来次了,几乎没有一次是独立完成的。唉,带的学生也有不少了,可象汪洋这样的,还是第一个。我常常给她讲一些关于职业形象啊、麻醉的重要性啊、责任心啊、手术团队配合的重要性啊,可这孩子有些大大咧咧,这不:乳腺手术的硬膜外注药浓度我常规是用0.35%,可她给我接了一管1%的,如果其他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这些药推给病人,那可要出大事啦!幸亏我推药之前特意问了一下(其实我对她配的药也是很小心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心有余悸的问汪洋:你说这个手术应该给多大浓度的药啊?她说:应该是0.5%的吧。我晕。她跟了我几个月,乳腺手术不下十几个,而且关于这件事我已经和她讲过不止两、三遍了,可她还是不知道!接下来我要把1%浓度的药稀释成0.35%的,我拿过来汪洋准备好的“盐水”一看(所有的药用之前要常规核对标签),天那!不是0.9%的盐水,而是5%的葡萄糖液!我立即反应到:我刚才给病人作硬膜外穿刺时是汪洋给我准备的,那里的“盐水”一定也是这个葡萄糖了!谢天谢地,幸亏只是这样一个环节出了一点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的问题。就在前几天我还给她讲过关于那些用错药的医疗事故,对病人、对当事者造成的严重后果,让她注意用药错误的严重性,我真真就险些阴沟翻船!

昨天的病人是一位患有多年心房纤颤的病人,手术比较复杂,做了快6个小时,由于旁边手术间有个病人在抢救,我过去看了一下,回来我发现点滴架上又多了一瓶盐水。我不计划给病人输太多的盐水,那样会增加心脏的负担,我随口问汪洋;这盐水是怎么回事?她说:不知道。我当时有一点火,我说,麻醉医生怎么能不知道液体的事呐!可能我的声音有些大还是怎么,汪洋竟哭了起来。唉!我真的是很恼火。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我就像是一个哄小孩子的保姆!我说我告诉你的是为你好,你如果想哭回去哭好了!

失眠了。望着天花板,我脑子里真的很乱。朦胧中,我似乎在迷宫里穿行……。

哦!我突然想到,我每天经手的麻醉,都是病人状态很不好、麻醉的难度很大,对于汪洋来说,她可能太难于理解那些复杂的过程,因此,她的压力也很大。我每天在迷宫里穿行,我能够找到那些走出迷宫的路,可这对于汪洋来说,起点太高了。她应该在花园里,登上两级台阶,就能采到一支她认为美丽的花,那对于她来说,可能是更实际的起点……

我拨通了总住院医李平的电话,我和他说,请他给汪洋安排一位初年的住院医生带教。简单的手术、简单的麻醉。对于汪洋来说,困难少一点,脑子清醒一点,成就多一点,快乐就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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