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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心灵家园-《生活面对面》5·12特别节目(三)

(2009-05-19 17:4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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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分类: 特别节目

    高燕:我觉得地震之后重新开始的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是一个长期的艰难的过程,尤其是这种重建,是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财力的,可是为什么这个兴萍就坚决地不去接受直接的捐赠和帮助呢?兴萍。

    杨兴萍:就是我不愿意接受别人的血汗钱。

    高燕:你觉得那都是别人的血汗钱?

    杨兴萍:对。

    高燕:你为什么觉得它是别人的血汗钱,它为什么不是很容易得来的钱,或者是他闲下来的钱,你为什么不这么去想?

    杨兴萍:不是,我知道,但是经历了太多太多了,10岁得了怪病,12岁父母离婚,然后14岁捡过垃圾,和队上的爷爷婆婆,从他们的身上。然后17岁就在矿场里打工,就经历了这些,然后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挣钱的辛苦,无论是找每一分钱,每一角钱都是别人的血汗钱,来自脑力或劳力换来的血汗钱,所以只有自己亲身的经历了才会懂得别人的苦处。

    高燕:觉得挣钱太辛苦了。所以说兴萍特别让我感动得,我听我们的导演说,她接兴萍来到北京,然后带她去宾馆先住下来,在办理登记入住的时候,兴萍就发现说要交100多块钱。兴萍当时就说了一句话,说太贵了,说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住一宿?说你们有没有什么椅子?有椅子的话给我拼一拼,我就睡在椅子上就可以了。当时听完了以后,我真的心理就特别地难受,我说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人,而且怎么会有就这么愿意吃苦,为100多块钱还很舍不得一个孩子?

    雷明:其实是这样,兴萍是一个有自尊的孩子,有自尊的孩子,这一点我体会特别深。那些受灾群众其实跟我们一样,他们都是有尊严的人,只不过物质上的剥夺让他们需要别人的帮助。但这时候帮助者你切忌,以一个这样的姿态去帮助他,你最好以一个平等的姿态去帮助他。当时在受灾群众安置点里面有一个看上去气宇轩昂的那么一个中年人。

    高燕:气宇轩昂的?

    雷明:对,一看就是一个有过经历,曾经用过钱使过钱,知道钱是什么的人,包括他身上穿的衬衫都是真丝的,然后我一看他坐在那里,然后他坐在那里,我们在旁边吃东西,然后他坐在那百无聊赖的,然后他一直盯着我手里的烟盒。然后后来我过去,我说哥哥,想抽烟吗?然后我过去,本来我以为我是帮助他,但是我忘了,这个人在5·12之前,这一个人,这个人是一个有尊严、有地位、有房、有车,甚至有自己企业的人。他从那些受灾群众其实跟我们一样,他们都是有尊严的人,只不过物质上的剥夺让他们需要别人的帮助。但这时候帮助者你切忌,以一个这样的姿态去帮助他,你最好以一个平等的姿态去帮助他。

    高燕:就是你跟他蹲在那并排,蹲在那并排。然后把烟往那一放,你爱抽不抽这样。

    雷明:打扑克不打?打扑克不打?然后就开始,这样是比较好的,当时那个中年人看了我一眼小雷吧?看了我一眼,然后他看了我手里的烟盒,然后他这么说,这么着吧,过上三天,我要是还没有烟抽,我就从你这拿烟抽。

    高燕:真的?

    雷明:结果第二天把我惊讶坏了,第二天以前的生意伙伴知道他在我们这个受灾群众安置点,然后第二天我们这个受灾群众安置点明显经常会出现名车秀。

    高燕:就是他以前的生意伙伴,然后人家没有受灾,所以人家还是很发达的?

    雷明:对,从成都从重庆赶来,然后各种生活用品,然后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这个大哥给接走了,他走的时候,他以一个胜利者的眼神,很戏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他说。

    高燕:心理说,比你这好的多的多的烟,你有的抽吗?

    雷明:然后那个时候他不用吧?那个时候我就体会到,帮助者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去提供这种帮助。兴萍也是一个有自尊的这么一个孩子,尤其在她的成长过程当中,在成长过程当中周围的人对兴萍和她妈妈的评价并不客观,并不客观,相对还有一些消极的声音。

    高燕:就伤害她。

    雷明:对,然后我们也看到了兴萍跟父亲之间的互动,那个互动过程对兴萍来说其实是一种伤害,别人都不接纳,别人对自己的拒绝,这个时候兴萍她除了自尊之外,还有别的什么?所以这种自尊对兴萍来说很宝贵,我需要物质生活条件,但我的物质生活条件绝不能是白来,我需要证明我自己是有价值的。当我用我的歌声可以换到两元钱,当我用我的双手编织鞋垫我可以换来900元钱的时候,这些钱我愿意拿。为什么?这些钱说明了什么?说明我是一个有价值的,我并不是一个累赘,我并不是别人眼中那个给妈妈的生活造成了困扰,并不是那个人,但同时,但同时兴萍又说,别人都不接纳我,为什么?这是我的命,她在一个很高的土坡上她去喊,虽然你现在对我这样不公平,但是现在我接纳了这种不公平,这是我的命,我不再怨你了。

    雷明:就是人在长期的拒绝之下,人会出现那种自闭和自尊这样的一种倾向正说明我们的兴萍是一个很有自尊的孩子。

    高燕:所以兴萍老跑到那个磷肥堆上去,据我了解那磷肥堆还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地震之后,所以村里人都不上去,只有你上去,你不知道那个磷肥堆很危险吗?

    杨兴萍:我觉得不害怕,因为旁边的邻居嘛,因为心里很烦,又不想跟他们说。

    高燕:找不到一个空旷的,没有人看得到,听得到的地方?

    杨兴萍:对,所以在痛苦很憋得慌的时候就会忍着疼痛爬上去,走一走。

    高燕:面对山的那一面你是一种彻底的发泄,大喊,然后转到村的这一面就不一样了?

    杨兴萍:对。

    高燕:转到村的这一面你是说些什么?

    杨兴萍:在村子里面就是找不到,找不到就是好象,从他们的嘴里吧,找不到他们的理解,然后嘴里全都是钱钱钱,最实际的钱,钱才是最实际的帮助,然后就会骂我傻瓜才不去要钱呢,就这些。当我都把我妈妈说通了,然后我就会跟我妈妈举例嘛,我说妈妈,别人的血汗钱你将心比心地返过来想一想,你干活挑粪水你累不累?你以前打过工累不累?然后我妈妈都觉得也有道理,她接受了,她都站到我这边了,然后听到邻居就当着我妈就说我,只有傻的人才不接受钱呢,什么物质上的东西再多也不要,最实际的就是给钱。然后我妈听了回来给我大骂,所以在前天和昨天中午,真的,我妈真的又给我压抑,本来我都很放松自己了。

    高燕:还是说你把别人捐给你的钱又捐给别人了,又捐出去了,而且你前前后后捐了多少钱?一千多块钱?

    杨兴萍:不是,起先是在20064月份在华西院(音)接受媒体和好心人给钱的帮助,然后真的是迫不得已接受的。如果,当拿了这钱的时候回到家里真的很不安稳心理,真的过的不是一种很安稳的日子,然后我就背着。

    高燕:别人捐给你的钱,你拿着,有什么可不安稳的?

    杨兴萍:真的很不安稳,真的拿着别人的血汗钱,我就觉得哪怕是,反正就是活的不自在。

    雷明:那些钱说明我自己没有能力照顾自己,那些钱说明我必须接受你的帮助我才能照顾我自己,那些钱说明我没有能力。兴萍希望什么样的经济利益?通过自己的力量,通过自己的力量以对等的姿态,从外部世界换取的经济收入,这是兴萍愿意接受的。兴萍实际上在她所生活的那个村落当中受到了一些不公正的待遇,我们能看到兴萍曾经有,她曾经是有人爱的,爱她的人被512号的那件事情夺走了,爱她的人被512号的事情夺走了。被夺走了之后,她发现没有人能够跟她说心里话了,这个时候周围的环境,跟别人说话又得不到别人的理解。兴萍怎么做呢?兴萍先跟鸡蛋交流,兴萍跟鸡蛋交流,然后发现鸡蛋被别人看到了,鸡蛋上写的话,又被别人用来说自己,那么这个时候兴萍就跑到一个大土坡上去,到一个真正没有人的地方,背对着自己的生活环境,然后说出一些心里话。兴萍回避和周围世界当中的那种日常的交流,但是内心深处会想着自己的外婆,曾经那个爱自己,理解自己的人,被512号的那件事情夺去了。

    高燕:是这样吗?兴萍,雷老师说的对吗?

    杨兴萍:对。

    高燕:其实你不用这样想,你不用想这些捐给你的钱都是别人的血汗钱,因为其实有些人他可能在满足了自己的物资生活之后,他是有一些富裕的钱,这些用来帮助你的钱也是大家的一种心意嘛,所以说还是。

    杨兴萍:我知道,其实我知道这个社会现在最实际的就是给钱的帮助嘛,就是没有钱万万不能嘛,但是在我的心中错了,就是钱它不是万能,也有的时候它不是万能的,它买不到温暖、亲情、友情、爱心、大爱等等等等,是金钱买不到的。

    高燕:也就是说其实兴萍心目当中她最最需要的不是物质的这些帮助。

    雷明:别人的接纳和认可。

    高燕:对,是她刚才说的那些。

    雷明:你可以用口头接纳兴萍,跟兴萍说,你做得很好,你也可以用,你也可以有经济利益的方式去接纳兴萍,比如说兴萍做了一幅鞋垫,口头的接纳方式就是做得很漂亮,物质方式的接纳就是其实这鞋垫正好是我的尺码,对吧?然后用一些钱买回来。别看这一个简简单单的购买过程,它实际上是承认?兴萍你在生活当中是有你的能力的,是有你的价值的,你是能给别人一些帮助的,要通过实际的行为让兴萍感觉到自身的价值。

    高燕:是吧?兴萍,你做的那一幅凤凰的鞋垫最漂亮了,多少钱?多大尺码,咱先说说适合雷老师吗?适合他,他就买了。

    杨兴萍:不是我,是男脚的。

    高燕:男士的鞋垫是吗?

    杨兴萍:女士的都可以。

    高燕:都可以。

    杨兴萍:都可以,但是我都准备好了。

    高燕:你准备好了,我看到了,镜头上我看到了特别漂亮那凤凰绣得活灵活现的,多大尺码?我想问问雷老师他合不合适。多大号?

    杨兴萍:我也不知道。

    高燕:你不知道多大尺码的是吗?

    雷明:一会儿试试。

    高燕:一会儿试试,一会儿试了雷老师买了行吗?可以吗?

    杨兴萍:我本来说送给你的。

    高燕:送给我的?那行,你别送给我了,我买行吗?让我买下来。

    杨兴萍:我不卖的。

    高燕:你不卖的。

    杨兴萍:就是因为如果要卖的话早就卖了,就是因为留了这么几年,就只剩这一双了。

    高燕:留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为什么之前没有卖?

    杨兴萍:当时就是想留着,我母亲就是说给我留着,给我以后找有缘分找到对象,给对象的嘛。

    高燕:是给对象的。

    杨兴萍:然后我现在不那么想了,不想找对象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妈妈的病和自己的病先控制住再说。

    高燕:现在不想找对象了?

    杨兴萍:对。

    高燕:为什么?

    杨兴萍:因为我怕连累别人嘛。

    高燕:因为你的病和妈妈的病,你不想有一个人过来照顾你们,然后影响了他的生活幸福,是吧?

    杨兴萍:对,因为我这病硬皮病,也怕会有遗传,然后我怕别人,有哪个男的不想要自己,想要一个自己亲生的孩子?所以我不打算找对象了,不想连累他,让他去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

    高燕:我觉得兴萍她承受的东西,真的是太多太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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