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中的自我概念
(2020-08-23 17:23:17)
禅宗对于实体的趋近法,虽然可以界定为前科学的,有时却是反科学的,因为禅与科学所这寻的方向正好相反。这并不必然说禅是反科学的,而只是说,要了解禅,我们必须要采取另一种立场,而这个立场到现在为止,都被科学家们当做“非科学的”而加以忽视或抹杀。
科学一致都是离心的,外向的,它们“客观的”看着它们取来做研究的物体。如此它们所采取的立场,乃是将物体同它们分开,保持距离,而从不想把它们自己同所研究的对象相认同。即使当它们为了自我省察而向内看,它们也小心的把内在的东西向外投射,如此使得它们自己同自己离异,于是乎,内在的东西并不属于它们自己。它们是彻底的惧怕变得“主观”。但我们必须记得,只要我们站在外边,我们就永远是局外者,而就为这个原因,我们就永不能得知物体本身,而我们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关于它——而这意谓我们永不能得知我们的真正自我是什么。因此,我们是永远不能预期科学家们可以达到自我,无论他们是何等渴望。无疑,关于它,他们可以说得很多很多,而这是他们所能做的一切。
如此,禅劝诫我们,如果想真正得识自我,必须反转科学所追寻的方向。它主张,人类所应当关心研究的是人,而人在此处的意义是意谓自我,因为能够意识到自我的是人类而非兽类。男人或女人,不期望获得自我之知识的,我怕要经历另一个生死轮回。“知汝自己”乃是要知道你的自己“自我”。
科学关于自我的知识,由于它将自己客观化,就不是真正的知识。科学的研究方向须得反转。自我需要从内在掌握,而不是从外在。这意谓自我不需走出自己之外,就可以知道自己。有些人会说,“这怎么可能
?
知识总是意含着二分法,知者与被知者。”我回答:“自我知识只有当主体与客体合一才可能,这是说,当科学研究终止,而把所有实验用的玩意儿放下,并承认除非神迹般的跃起,到一个绝对主观的领域,而因之超越他们自己,他们就不能再继续探讨”。
绝对主观的领域乃是自我所居之处。“所居”并不十分确当,因为这仅提示出自我的静态面
。但自我是永远在动或在变的。它是一个零,而这个零是一个静态,同时它又是一个无限,这表示着所有的时间中它都是在动。
自我是流动的。 自我可以此之于一个没有圆周的圆,因此,它是一个 sunyata
,空。但它又是这样一个圆的圆心,而这个圆心是在圆中每一处所的。自我是那绝对主体的点,它可以传达不动感,或安静感,但是由于这一点可以移动至我们所希望的任何处所,到无限变化的处所,因此它实是无点。此点是圆,而圆是此点。当科学的追寻方向被反转,而转向禅,这种显然不可能的奇迹就发生。事实上,禅正是这种不可能之事的实行者。
如此,由於自我从零移向无限,并从无限移向零,它无论如何不是科举研究的一个对象。由于它是绝对的主体,我们所有的努力,要想把它落定在任何客观确定的一点,都是不可能的。由于它如此飘忽,而不能被掌握,我们就不能用任何科举的方式对它做实验。我们不能够由任何客观构铸的传达工具,来把它捉住。所有的科学才能,都无法做到这一点,因为它不是处在科学才能所能处理的事物范围之内。但自我在受到适当的调整后,知道如何显露其自身,而无需经过客观化作用的程序。
前面我曾提过杜·卢基蒙最近的一本书,人类的西方探索,在其中,他认为“人”与“机械”是西方对实体的探讨之两个特征。依照他所说,“人”最初是罗马帝国一个法律名词。
当基督教讨论到三位一体的问题,学者们就开始把这个诃做神学上的应用,诸如“神位”或“人位”,这两者是谐和共具在基督身上的。我们现在对这个词的应用,则具备着道德—心理学的所有历史含意。人的问题最后终致于可以归结到自我的问题。
杜·卢基蒙的“人”,在本性上是二元论的,而某种性质的冲突,总是在其自身之内进行着。这种冲突或紧张或矛盾,乃是所以构成人之本质的东西,而因之,恐惧与不安之感,自然就秘密的伴随着他所表现出来的每种行为。事实上,我们可以说,正是这种感觉驱使人去做种种激情与暴烈的偏激行为。人类一切行为的根源是情感,而非思辩性的问题。心理学在先,然後是逻辑与分析,而不是逻辑与分析在先,心理学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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