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询师破解情感|伪善的感情
(2019-01-06 12:22:50)
女人需要自由,而不是空洞和虚无。这结果的惆怅会让勇敢的心灵恐惧。于是,女人去向女人寻找爱。但这样的爱只是短暂的玫瑰。人类之爱已经消逝,留下的却是一个巨大的鸿沟。我在瑞士的山上租了一个小屋避暑时,一位50多岁的女性朋友带女儿来我这里做客。我诚恳地问:“你们都好吗?”她从山下爬上来,炎热的天气使她满脸通红。她有点不耐烦,用一块小手帕擦着脸上的汗,说:“很好!”她怒气冲冲地看了看窗外的山坡,“我不知道你对这山有什么感情?
不管怎么样,我感觉我一到这里就失去了宇宙意识和对人类的爱心。”
她是老派的新英格兰人,是平静的超经验主义者。她那种恼怒的样子,加上略带口音的新英格兰腔调,看上去很滑稽。我只能对这位可怜的人说:“别在意!忘了你的宇宙意识和人类的爱,放松一下也好!”
这件事过去了很多年,我却不时地想起它来,那句话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我一想起那次对她有点不恭,心里就隐隐作痛。我知道,她那种对宇宙和人类全身心的爱是新英格兰式的习惯,这种习惯确实让我心里不舒服。她在那种习惯中长大,对宇宙的爱不会影响她爱自己的花园,对人类的爱也不会影响她对朋友的感情。她感到她自己该慷慨无私地爱她的朋友。但在我看来,什么宇宙意识和人类之爱都是一堆废话,它们是失去理智的产物。后来,我终于意识到,它说明了她内心是与宇宙和人宁静相处的。一个人可以对抗社会,可是他仍可以与人类内心深处的宁静相处。这就意味着她要与活生生的、斗争中的真正的人类宁静相处。
所以,我没有权利对我的朋友说让她忘了对人类的爱。因为她不能,人们也不能。如果人们把人类之爱升华为一种感觉,就会发现自己与同胞是一体的,与他们的灵魂是一体的,与他们的精神是一体的。现在我很吃惊,因为年轻人不再为“宇宙意识”或“人类之爱”而活着。他们已经把“宇宙”和“人类”从情感之中甩了出去,同时他们把这躯壳中的鲜花也一起扬弃了。你不时可以听到有个女人在高喊:“矿工们是可爱的,可他们的待遇却很差。”她也许会跑出去给矿工投以同情的一眼。可是让人难过的是她并非真的在乎这一点。这种对看不见的人的屈辱表示出的关怀做得过分了点。尽管人们与矿工或农民之类的人相距甚远,可是人们内心深处仍觉得与他们是息息相关的。人们认为人类是一体,用更抽象的说法就是人们是血肉一体的。这是现实中实际存在的。我相信,卡罗莱纳的棉农或中国的稻农,都在以某种我不知道方式与我相连。他们释放出自己生命的振幅,在不知不觉中触摸到我并影响着我。
如果人们非要扼杀敏感的反应,那么人们之间的联系会变得似是而非。但这种扼杀如今发生得却过于频繁。这也许就是那位超经验主义者的“人类之爱”,她那种居高临下的表达方式几乎扼杀了所有真实的表现,但她同时也表达了她参与整个人类生命的感觉,当人们内心平静的时候,人们就会或多或少感知这种感觉。如果人们失去了内心的平静,人们肯定就会用别的东西来代替这种参与感。而这种替代物往往就是那种讨厌的仁慈,就是那种冥思苦想后的善行,这是一种自我表白,是一种骄横而已。仁慈的主,请把人们从这种人类之爱中解脱出来吧!请把我的朋友从中解脱出来吧!如果说这座大山夺走了被污染的爱,那么我认为大山的确做了件好事。可是我亲爱的露丝,却像小姑娘那样幼稚地与她的同胞宁静相处。她不得不这样,她的病根深蒂固,她抽象和任性,即使在瑞士山上的半小时里她也是一样。她所谓的“宇宙”和“人类”是要符合她的意志和感情,可是大山终于还是让她明白了“宇宙”并不听从她的命令。人们现在发现年轻一代的什么“宇宙意识”,什么“人类之爱”,都从他们身上消逝得无影无踪了。年轻人就像一堆彩色玻璃,摇晃一下,他们感到的只是一种碰撞而已。他们对与别人结成偶然的关系,或其他的一些什么关系则全然无知,全然不顾。因此,宇宙意识和人类之爱是死去了。在新英格兰,人们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宇宙”和“人类”,但没有一个是真的。他们不过是用高雅的词语来掩饰自我的空虚和自大,他们不过是用优美的词语来遮盖丑恶的意志。新英格兰人总是以自我为中心,他们自以为可以让人类和宇宙生或者死。他们的自我主义玷污了这些词语。但是现在的年轻人一旦闻出这股味儿,就会弃之而去。扼杀一种情感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它锲而不舍,唠唠叨叨。如果坚持要爱人类,命运就会教你仇恨每一个人。如果坚持要爱人类,你就会坚持要人类变得可爱。可是人类并不可爱。同样,如果你坚持爱你的丈夫,就难免会偷偷地恨他。因为这世上没有哪个人是永远可爱的。如果你强求他们这样或那样,就等于对他们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就等于把你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他们之上。男人不是傻瓜,于是他们就变得不那么可爱了。如果你在他们并不可爱的时候强迫自己去爱他们,你会把一切弄成假的,你会自己掉入仇恨漩涡。伪善的感情总是死得太快,取而代之的是某种与它相反的东西。惠特曼坚持他的主张,要同情一切事和一切人。他的做法最终导致他只相信死亡,当然这不只是他个人的死,而是所有人的死亡。强迫的感情会导致自我的毁灭。强迫自己去爱某个人注定会恨起他来。其实你要做的只是有真情实感,不做作,不伪善。这才是惟一让别人自由的方法。如果有一天你想杀了你丈夫,就别说“可是我太爱他了,我情有独钟”之类的话。那不仅害了你自己,同样也害了他。他不想被强迫地去爱去做你喜欢的人。其实你只要说:“我确实想杀了他,可是我还是应该克制住自己。”这样你的感情就平衡了。人类之爱也是一样的。上辈人和大上辈人都坚持要爱人类。他们关注那些受苦受难的爱尔兰人、美国人和刚果的黑人。他们的行为举止只是一种不真实的外在表现形式,是一种骄傲和妄自尊大的表现。
他们的真实意思是说:“我友善、优越、仁慈,我全心全意地关注爱尔兰人、牺牲的美国人和受压迫的黑人,我要拯救他们,我不怕惹恼那些英国人、土耳其人和比利时人。”这种对人类的爱一半出于妄自尊大,一半出于想干涉别人的念头。而年轻的一代则看出了基督教慈善面具下遮掩着的黑暗,他们说他们根本就不爱什么人类!其实,他们很讨厌那些需要被“拯救”的人民。他们仇视“矿工”、“棉农”
和“挨饿可怜的俄国人”等,当然这也包括在战争中“罹难的比利时人!”。爱人类爱得有些过的时候,人们就开始躲避同情。况且年轻人没有、也根本就不想有同情心。他们承认是利己主义者,他们诚实地说:“到了地狱,我也不理会受苦受难的张三或李四。”谁又能责备他们呢?是他们那拥有一片爱心的前辈们挑起了第一次世界大战。这场大战是由“人类之爱”引起的,人们倒要看看这些利己主义者们会干出什么来。坦诚的利己主义同样会给他们带来灾难。他们可以装备着诚实的弹药,他们可以抛弃战前那种假惺惺的同情心,他们可以抛弃虚伪的情感,但这不应导致一切同情和感情的死亡。现在的年轻人改变得很彻底,他们不停地弄同情心和真挚的感情。“孩子,今天晚上你看上去很可爱!我喜欢看你的脸!”可是一转身,说话者就换了一张面孔,就放出一支毒箭来。年轻的妻子也会对她的丈夫说:“我的爱人,你真是英俊,你的怀抱给了我温暖,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宝贝。亲爱的!给我来杯鸡尾酒,我需要刺激一下自己的大脑。哦,我的爱人,我光明的天使!”
现在的年轻人很会在感情的键盘上弹奏曲子,演奏
一些夸大了的激情、温柔、爱慕和欢乐。这个时候他们毫不动情,他们只觉得这是一场好玩的游戏。他们已经习惯了拿爱情和亲昵开玩笑,跟玩八音盒一样。可是他们又气恼听到人们说他们对人类没有半点爱意。比如英国人,他们假装自己很爱自己的国家,可是他们那拙劣的演技让人一眼就看穿。“我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我可以随时为菲利浦和英国而死。”英国并没有陷入什么险境需要他们去舍命相报,他们很安全。但如果你问:“在你想象中英国意味着什么?”他们会说:“意味着英国的伟大传统和伟大观念。”他在说话时很轻松自然,没有一点使命感。他们还会说:“我愿为自由奉献我的一切。一想到英国的自由被践踏,我就禁不住伤心,这给我们珍贵的爱情都带来不快的气氛。现在我们需要冷静,我们决心冷静地竭尽全力地投入到战争中去。”这种冷静之战意味着再来一杯鸡尾酒,再给什么人发一封毫无责任感的信。
随后一切就全成了过去,自由什么的也全抛在脑后,他们又开始玩弄宗教了,归根到底他们只是要释放一下感情的重压。这就是现在的年轻人,他们在闪烁其词的时候很有趣。可是,当他们说完之后,黑暗就将来临。对年轻人来说,其实并没有温暖的白天和沉寂的夜晚的分别,只有激动和空虚,然后就是无休止的大放厥词。现代青年人过着无聊的生活,他们内心深处很空虚。他们不关心别的事,也不关心别的人,甚至,他们也不关心他们孜孜以求的享乐。“亲爱的,我的天使,不要让我生厌。跟我玩这游戏吧,别说不同意,也别做那些枯燥无聊的事情。说点逗乐的事,要不说说布尔什维克主义或金融行情。做个光明天使吧,振作起来,你是最好的宝贝。”
这些年轻人开始害怕自己的空虚了。往窗外抛东西自然是件好事,但是一旦你把什么都抛了出去,在空荡荡的地板上坐几天,你的骨头就会痛,你就会怀念那些被你抛出去的旧家具。现在至少年轻的女孩子开始有这样的感觉了,她们抛弃一切后,开始惧怕空落落的房间。她们的小菲利浦们或小彼得们不往屋里搬一点新家具,他们介绍进来的惟一一件东西是鸡尾酒搅拌器,或许还有一台无线电,其他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年轻的女人们开始感到不安,因为女人不愿空落落的感觉缠绕着她。
一个女人不愿让自己感到没有安全感,不愿感到自己是无足轻重的。如果她变成世上最愚蠢的女人,她就会把自己的容貌、衣着和房子之类的东西看得很重。如果这个女人再聪明点,她要的比这还多。她的本能告诉她,她的分量有多重,她的生活多有意义。有些女人常生男人的气,只是因为男人只是“活着”,而没有追求生活中的其他目标。其实,这样的女人就是促使男人追求生活的根源。我认为,女人比男人更需要生活的意义、价值和分量。这种女人自己可能否认这一点,因为她觉得男人的天职就是为生活寻找目标。一个男人,他可以流浪,可以毫无目的,但他仍可以幸福地生活,可是女人就做不到这一点。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在感到自己被排除在生命目标之外后还觉得幸福。另一方面,我深信,不少男人乐意像浪子一样漂泊,只要有地方可以让他们去。女人忍受不住空虚与失落,而男人却忍受得住,他们总可以开心地生活。男人可以在纯粹的否定中寻到真正的自豪与满足:“我感觉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人,我不关心他们的存在,我只关心我自己。我要的是生存下去的权利,我要的是有所作为的空间。我并不在意怎样成功。因为,我比任何人都聪明,也比任何人都狡诈。”
“我必须想办法保护自己,让自己站稳脚跟,那样,我才觉得安全。我可以坐在我的玻璃塔中,对什么都没有感觉,也不受什么影响,但可以透过自我的玻璃墙释放我的力量和意志。”
这是一个男人接受利己主义和空虚处境的前提,以此换回来的是他永久的自豪。因为在感情的真空状态中,他仍能成功地实现自己的意愿。女人却会有不同于男人的感觉。最利己的女人如果没有爱,她就总被仇恨缠绕。但真正的利己主义男人则既没有恨也没有爱,他内心深处十分空荡。他只是有表面的知觉,总在逃避爱或不爱,毫无感知地沉溺于自我之中,享受着安全的假象。我相信在他的城堡中、他的玻璃塔中,他真的很安全。女人不会懂得这种男人的内心境况,她们把这种空落当成了男人惯有的深沉。
她们认为,毫无感知的利己的男人,他们平淡的表现是一种男性力度的展示。她们觉着,利己主义男人如果抛弃防御手段,在那无法穿透的玻璃塔里面的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她们疯狂地扑向这些防御屏障,要把它们撕碎,她们为的就是可以找到真正的男人。她们并不知道,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男人,那些防御手段保护着的不过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小人而已。现在,年轻的女人们开始以一种怀疑的状态注意那些防线,因为她们害怕最终触到的是利己主义男人的空虚。她们宁可保持内部不被昭示的原状,也不愿去抚摸那空洞、虚无,令女人恐惧的一切。她们无法成为真正的虚无主义者,可是男人却可以。
男人可以满足全部感觉和关系的虚无,可以满足否定的空虚,当没什么东西可以从窗口抛出时,就关上窗户。女人需要自由,而不是空洞和虚无。这结果的惆怅会让勇敢的心灵恐惧。于是,女人去向女人寻找爱。但这样的爱只是短暂的玫瑰。人类之爱已经消逝,留下的却是一个巨大的鸿沟。宇宙意识在一个巨大的真空中崩溃了。利己主义者坐在空虚的胜利之上窃笑。女人怎么办呢?生命之屋已经变得空空荡荡,所有感情的家具全部都在屋外腐烂,永恒的生命之屋只是另一座安静的坟墓,可那些可爱又悲惨的女人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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