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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孤独

(2011-09-14 21:04:32)
标签:

张爱玲

香港

我看苏青

《相见欢》

天才梦

杂谈

       作为先觉者和革命者的中国现代大多数作家是孤独的,但在日益严峻的外部环境的压力和改革社会的功利意识的双重推动下,他们通过逐渐“社会化”而消解了自我的孤独。张爱玲则以天才的感悟力看透了人与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隔膜和女性不可避免的孤独命运,她的孤独深入骨髓,不可消弭,并以其清贞决绝的姿态遗世独立,达到了现代作家中只有前期鲁迅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高度。

    孤独的表现1.认识到人与人之间不可逾越的孤独鲁迅在《俄文译本〈阿Q正传〉序》中感叹:“我们究竟还是未经革新的古国的人民,所以也还是各不相通,并且连自己的手也几乎不懂自己的足,我虽然竭力想摸索人们的魂灵,但时时自憾有一些隔膜。”⑨张爱玲则在小说中毫不留情地描绘出人与人之间由于隔膜而产生的挥之不去的孤独感。《沉香屑 第一炉香》中的梁太太虽在外面有无数个情人,却哀叹徐娘已老,风韵难存;葛薇龙虽嫁个富商之子乔琪乔,但乔琪乔却不能安慰她那颗缩小的、惨白的心。《倾城之恋》中流苏牵住华侨之子范柳原的心的惟一途径是结婚,可柳原却觉得没有爱情结婚,犯不着花钱买罪受。
       《相见欢》中渐入老境的伍太太和荀太太在孤独中打发日子,荀太太在伍太太家里不厌其烦地连续两次回忆她年轻时的风流韵事。《鸿鸾禧》中的娄太太在家里受了委屈,可丈夫儿子都发现她的不够,她觉得孤凄;娄嚣伯在新婚次日晚上吃酒时打手势拍桌子讨论国际问题,可娄太太和亲家太太和媳妇却在那里看着自己雪青的袜子和结婚照片。将人与人之间的孤独表现得出神入化的小说是《留情》,试以这篇小说为例。《留情》中已近老境的米晶尧娶了三十刚出头离婚家居的富商之女敦凤,米晶尧和敦凤结婚时没有和前妻离婚,现在前妻病重,米晶尧不便常往那边跑,处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米晶尧想起和前妻在一起生活时只是一趟趟地吵架,他知道敦凤嫁给他只不过是为了他的几个钱,禁不住感到人生的苍凉。敦凤却觉得米晶尧未和前妻离婚,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因此每当米晶尧要到“那边”时,总要闹别扭。敦凤的舅母杨老太太和杨太太在家里是一对死对头,杨老太太觉得杨太太整天在家里和些不三不四的小伙子打牌,把她儿子逼得不回家,心中愤愤不平;杨太太却觉得杨老太太霸着家里的权利不放,对其也极为不满。敦凤到杨家虽可缓和她们的紧张气氛,但她们三人之间仍然是隔膜的。敦凤瞧不起杨家每况愈下,而且对当初给她做媒现在总是表功的杨太太心中恨恨的,可又不得不强忍着。杨太太却觉得敦凤口口声声称米晶尧的前妻“老太婆”,活脱脱是个姨太太样子。敦凤对杨老太太诉说对米晶尧的不满,可杨老太太却觉得敦凤身在福中不知福。张爱玲小说中人与人之间的隔膜是无法最终消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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