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维登堡的道德洞察力,对通行的谬误的纠正,对道德法的宣布,使他独步于现代文坛,使他有资格在人类立法者中间占有空缺了许多代的一席之地。他所获得的那种缓慢而威严的影响,就象其他宗教天才们的影响一样,有它的高涨和低落,然后才慢慢形成一种永久的价值。
“在天堂里,从来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站在别人后面,看人家的脑勺,因为那样的话,来自主的灌输就被搅乱了。”天使从一个人的声音能知道一个人的爱;从声音的清晰度能知道他的智慧;从话的意思就能知道他的知识。在《夫妻之爱》中,他展示了婚姻的科学。关于这本书,人们常说虽然原理极为高超,却并不怎么成功。
它简直有些象情歌,都是柏拉图在《宴饮篇》里力图写的,也就是但丁说的卡塞拉在天堂的天使们中间所唱的那种爱。这种爱如果在它的起源、完成和效果方面歌颂得当,倒可以使灵魂狂喜,因为它会开创一切制度、习俗和风气。如果把其中的希伯来教义省去,如果不要用哥特风把法律道德,如果具有事物性质所需要的状态上升的余地,这本书就是一部辉煌的著作。它是婚姻科学的一种优秀的柏拉图式的发挥。它指出性是普遍的,不是局部的。阳刚在男子身上限制着每一个器官、行为和思想;阴柔在妇女身上也亦然。因此在现世或灵界,婚姻的结合不是暂时的,而是不断的,总体的;贞洁不是一种局部的,而是一种普遍的美德,不贞洁在交易、种植、说话或哲学探讨中发现的跟在生殖中发现的一样多。虽然在天堂里看见的处女们是美丽的,但是妻子们更是美丽绝伦,而且越长越美。然而,斯维登堡按照他的方式,把他的理论固定到一种暂时的形式上。
他夸大了婚姻的状况;虽然他发现了人间虚假的婚姻,却幻想在天堂有一种比较明智的选择。然而,在前进的灵魂中,一切爱和友谊都是暂时的。
“你然·爱而·我,吗不·?”的意思是“你看见同一个真理了吗?”如果你看见了,我们就因具有同样的幸福而欣喜,久,我们俩中间就有一个感知到新的真理———我们离婚时,自然界没有一种牵引力能把我们拉到一起。我知道这种爱的酒是多么香甜———我为你而存在,你为我而存在,然而这是一个孩子对他的玩具的依恋,那是一种尝试,要使家庭和洞房永久,要保存用来给我们教启蒙功课的图画字母表。上帝的伊甸园光秃而壮观,就象户外的风景,从晚间炉火旁回忆起来,好象寒冷而荒凉,而这时你却在煤火上瑟缩着;然而一旦又来到户外,我们就可怜那些能放弃自然的壮丽、贪图烛光和纸牌的人。
也许《夫妻之爱》的真正主题就是“会话”,会话的法则却被深刻地揭字面应用于婚姻,它就是虚伪。因为上帝是灵魂的新娘或新郎。天堂不是·示两·出来。如果把会话照个人的婚配,而是所有灵魂的交流。我们在一种思想的庙堂下相遇,停留片刻,然后分别,仿佛我们未曾分别似的,然后进入别的欢乐的友情中的另一种思想。在“你爱我吗?”的粗俗独占的意义中,非但没有任何神圣的东西,只有在你委身于比我们俩都高贵的一种感情,从而遗弃了我时,发现自己就在你的身边;如果你定睛注视着我,并且要求爱,我反而遭到排斥。事实上,在灵界里,我们在时时刻刻改变性别。你爱上了我身上的价值;于是我就成了你的丈夫;然而,决定爱的不是我,而是价值;而那种价值是我力所不及的价值沧海中的一滴水。与此同时,我爱慕另一个人身上的更伟大的价值,所以变成了他的妻子。
他追求另一个精灵身上的一种更高贵的价值;便又成了那种影响的妻子或接受者。出于提防思想家们容易犯的一些罪,他曾经熟悉一种自我探询的习惯,在清理和表露那种特定形式的道德病,即一种良心无法抵抗的敏锐时,他是否养成了这种习惯呢。我指的是他感到“根据科学的观点”。思想亵渎了善良的东西。“对信仰的推理是怀疑和否认。”他痛苦地注意到知与行之间的分歧,而且这种感受性不断地被表达出来。因此哲学就是形形色色的毒蛇、痔疮、飞蛇;文人就是魔术师,江湖骗子。然而这一论题暗示出了一种后顾之忧:在这儿我们发了他自己痛苦的所在。成功的人,或者一个幸运的天才,似乎依赖于心脑的一种适当调整;依赖于道德和精神力量的一种很难达到的适当比例,这种比例也许遵循那些构成化合所必需的体积比例的化学比法则,就象气体只会按固定的比率混合,但不会随便混合一样。一只满满的杯子很难端。此人天生感情丰富,思想充实,很早就陷入自身的危险矛盾中,在《动物界》里,他宣称他喜爱分析,不喜爱综合,使我们大吃一惊;年过半百之际,他倒提防起自己的智力来;虽然意识到真不孤独、善也不孤独,然而二者必须结合,但他向自己的理智开战争,支持良心,对抗理智,并在所有的场合诋毁它,亵渎它。亵渎立即得以雪耻。当天堂的一半———真遭到否认时,也就等于怀才不遇的人的痛苦导致了讽刺、毁灭了判断时,美便蒙受耻辱,爱就不再可爱。他聪明,但那是在自怨自艾中表现出的聪明。在这个可怖的宇宙中,有一种无限悲哀的气氛和恸哭的声音。一个吸血鬼坐在先知的座位上,带着阴暗的欲念求助于痛苦的形象。这位看见灵魂的人围绕着每一伙新的罪犯在下面建造一个新的地狱,一个比一个更可怕,的确,鸟儿筑巢,鼹鼠钻地也不会比这更容易。他是从一个好象是铜制的圆柱里放下去的,其实那是由天使似的精灵形成的,这样他可以安然无恙地下降到那些不幸的人中间,亲眼目睹茫茫的灵海;在那里,他长时间地听到他们的哀号;他看见了折磨他们的人把痛苦增加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他看见了骗子的地狱,刺客的地狱,淫棍的地狱,强盗的地狱。他们在杀人煮人;
骗子的大桶状的地狱,像粪便似的一个个地狱,复仇者的地狱,他们的面孔好象一个大饼,他们的臂膀象一个车轮一样旋转。除了拉伯雷和斯威夫特教长,谁也没有那种关于污秽和腐败的知识。这些书应当谨慎使用。塑造这些逐渐消逝的思想形象是危险的。它们在过渡中是真的,一旦固定下来,就是假的。要公正地理解他,就需要一个跟他不分轩轾的天才。然而当他的幻象变成年龄不同、能力各异的千千万万人的老生常谈时,它们就被歪曲了。希腊族的智者习惯于带领德才兼备的青年参加埃留西斯秘密宗教仪式,作为对他们的一部分教育,在那里,通过盛大庆典让青年学会古代圣贤所掌握的最高真理。一名热情奋发、深思冥想的青年二十来岁时也许会把斯维登堡的这些著作,这些关于爱和良知的秘密读一遍,然后就永远丢在一旁。在地狱和天堂向它开放时,天才总做着类似的梦。然而这些梦境被看成神妙莫测的,也就是说,被看成真理的一种十分任意和偶然的画面———却不能看成真理。别的任何象征要是同样好,那么这个画面就算被看得十分真切了。斯维登堡的世界体系缺乏中心自发性;它是能动的,但却是没有生命的,因为缺乏产生生命的能力。它里面没有个人。宇宙是一块巨大的水晶,它的一切原子都排列得有条不紊,团结统一,但显得冰冷而静止。带有个人和意志色彩的东西全没有。有一个调解的巨链从中心伸向八极,它使每一种力量丧失了一切自由和特点。在他的诗里,宇宙在一种催眠引起的睡眠下受苦,而且仅仅反映出催眠者的心灵。每一个思想通过感应从包围每一个心灵的一个精灵社会进入每个心灵,再从一个更高级的社会进入那些精灵,如此等等,不一而足。他的一切类型就是寥寥数种相同的事物。他的一切人物都说的是同样的语言。他的所有的对话者都斯维堡化了。巴勒斯坦作为宇宙史里的一章一直是比较重要的,在教育中却是一种不怎么有效的因素。
本文来源:太原圆成心理咨询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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