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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好把文学给弄反了(上)

(2009-06-09 09:53:04)
标签:

文化

分类: 访谈

我们正好把文学给弄反了(一)

  

——从《吉祥如意》说开去

稿件来源:《黄河文学》2009年5期

 

记者:如果有人问《吉祥如意》是一篇什么样的文字,你会怎样介绍?

 

郭文斌:这个问题有点难。《吉祥如意》它首先是一篇小说,是一篇短篇小说,讲的是我们西海固那一带,也就是我的故乡,过端午节的故事。是两个童蒙未启的小孩,一姐一弟,亲历一个古典节日的蒙太奇片段,传达了一个作家对那一方土地、对岁月的理解和打量。要用传统小说的常识去读这一篇小说,可能大家会觉得不习惯,因为传统小说的一些元素在这篇小说里基本看不到,就是说它的情节非常简单,但因为是两个小孩的目光,所以有我们成人世界所看不到的那一层韵味。

这是我们打开世界的另一种方式。它是一个新的世界,它平行于我们的物理世界,但更深于我们的物理世界。它是由文字组成的或者说由文字传达的,这么一个超越物理世界的一个心理世界或者说是一个小说世界。

 

记者:您写这么一篇小说,小说里有没有自己?

 

郭文斌:这是肯定的,因为作为一个作家可能他有多种进入小说世界的方式,那么有些作家他可能擅长虚构,比如说擅长写情节的这样一些作家,写科幻的包括一些推理小说的这一类作家。有一些作家他可能是去传达体验,不是经验,是体验。这一部分作家他可能和那些靠想象力去打动读者的作家有区别。《吉祥如意》它是一个体验型的作家去表达世界的这么一个文本。所以他既然是一个体验世界,他更是一个个性化的世界,因为体验世界它更是一个精神化的世界,不同于逻辑世界,它没有公式,它是一种非必然的、一种灵感似的传达方式,所以作者在写第一句的时候,有可能第二句在脑海中还没有形成,所以它的出现带有偶然性、神秘性,因此它更能“准确”地、“真实”地传达世界,更有美学韵味,也离读者的心灵最近。

 

记者:从您刚才讲的“打动”读者,您认为这部作品流向百姓当中它最能够打动人的是什么?

 

郭文斌:这个我很难说,因为读者他返回来的信息可以说是五彩缤纷,因为一个作品出现的时候它是一个客观存在但是读者去解读它的时候或者说是进入它的时候他是带着他的期待、带着他的认知、或者说带着他的相知去进去的,但是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讲他肯定有一个共同的东西,这就像鲁迅文学奖授奖词:《吉祥如意》以优美隽永的笔调描述乡村的优美隽永,净化着我们日益浮躁不安的心灵。人民文学奖授奖词:《吉祥如意》回望了传统乡村生活之深厚喜乐,在短篇小说的有限尺度内以丰沛的细节书写了温暖的大地。小说选刊奖授奖词:郭文斌的小说以富于诗情画意的成功描绘,令我们对那片土地充满敬意,对汉字表意功能的理解和尊重,使小说叙事充满魅力,本奖同时表彰作者对中国传统美学中“意境”的成功运用。等等。

因此,我觉得任何作品,它打动读者的无非是真善美,无非是温暖、崇高和关怀,无非是爱,这些都包含在我近年来倡导的安详主义中,说得形象一些就是能够撞击到读者心中最温柔的地方的文字。

 

记者:您的描写是否是您小的时候经历的。

 

郭文斌:肯定。我运用的童年视角比较多,当我带着童年的视角去写作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在状态,这种视角所打捞的事实上就是个人童年的经历,在经过岁月的沉淀之后最难忘的那一块,最愿意让人回想的那一块,我说它是我们记忆中的黄金。就是说它永远不褪色,而且随着阅历的增长,随着岁月的流转,觉得那一部分在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我想这一种东西或者说这一块一块的岁月的黄金也是读者最喜欢的,因为它已经超越了功利、超越了世俗、超越了污染、超越了遮蔽,它是在岁月之河中被反复的擦亮反复的琢磨的这么一些存在一些精神的羊脂玉吧。

 

记者:能够留下来的肯定是最宝贵的东西,我自己也认为就是当你反复的回忆离你很久远或很美好的事的时候,那么同时也影射出你缺失了这一块?

 

郭文斌:对,这个观点是正确的。就是说这个世界它既是一个绝对世界也是一个相对世界。说绝对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本原,如果我们从形而上的角度去考察,在我现在理解它是由一种本善,或者由一种大爱构成的,这个是绝对的。说相对就是我们所体验到的这个世界或者说我们面对的这个世界它又是一个“依存”世界,它是“二分”的,有一部分相对善,有一部分相对恶;有温暖存在的时候它肯定有冰凉;有火存在的时候肯定有水。那么在这个相对世界里面,我们人类在发展的过程中就有比较约定俗成的或者说像我们心灵的相应的一些价值判断。那么这个价值判断就是说在这个价值的海洋里面肯定每一个人有他所需要的那一瓢水,就看你去选择哪一瓢。同样,一个作家他在选择的时候,肯定有着他的价值判断。比如说《吉祥如意》,有读者说,如果你真的读懂了它,你就有可能读懂生命,虽然它是一个特定生命段的一个流程,但是我觉得如果按全息的理论来讲的话一滴水就是一个世界。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呢就是作者的每一个文字在抵达读者心里的时候,他是带着他的价值观的,就是作者他和他的这一部分读者是一个充满偶然但又必然的这么一种因缘。所以古人讲因缘,我觉得非常有道理。因是什么呢?一粒种子进入土壤,那么这个种子就是因,土壤就是缘。只有在因和缘同时具备的情形下,一棵庄稼才会长出来。如果光有种子,我们把它放在玻璃器皿里面,可能百年千年它不会发芽,但他一旦遇到土壤它就会发芽。所以我的理解呢,一颗种子,一颗文字的种子在进入读者心灵的时候,或者说读者心田的时候,它是带着非常奥妙的这种因缘去的,所以怎么样的土壤更适合种子去发芽它是有着就像我们中国人说的有着同气相求啊,这既是文字对读者的选择又是读者对文字的选择。他们可能没有诞生但是在召唤诞生,或者说正是因为有个召唤在,它才诞生。

写作我觉得是很奥妙的一个事情。

 

记者:好象您说的就像作家和读者的关系一样,您写一篇小说就是一种情怀一种理念一种价值取向,就是您在发出一种信号,就是召唤和你有缘的人?

 

郭文斌:对。我们平常一直在讲随缘。事实上我们是不懂什么叫随缘的。随缘不等于随波逐流。当一个人对这个世界了悟于心之后对人的心灵了悟于心之后的一种选择,才能叫随缘,它是一种大觉悟的境界。当一个人到你的面前或一篇文章到你的面前的时候,他知道或者说认得,更准确些说是“识得”其背后的宿命,这才叫随缘。农民是最随缘的,他知道什么季节去种什么粮食,他知道在什么地里面去下什么种子,他绝对不会逆岁月或逆时序去做。他知道清明前后栽瓜种豆,他不可能秋天或冬天去种,它是一种了不得的了悟世界或觉悟世界的方式。所以一个作家或者说一个成熟的作家,他在代表他的文字去旅行或者说带着他的文字去行走的时候,他是最尊重他的读者的。所以他的读者也是最尊重他的了,热爱他。所以随缘这个话题是一个非常奥妙的话题了。

 

记者:郭老师返回到刚才那个话题就是缺失,您认为我们现在缺失了什么?针对《吉祥如意》说一说?

 

郭文斌:我近几年在讲一个词“常识”,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大的缺失就是不懂得常识。你比如说在伦理中父慈子孝是一个常识就是所谓的孝道,但是这个常识我们现在缺失了。有个地区介绍它的德育经验的时候,说父和子用一种协议的形式来保证孝道的推行,他们把这个作为一个地区的经验来介绍。听完这个经验以后我确实赞赏不起来,心里倒是有一些酸楚。孝,这是一个多么天然的东西,当一个天然的东西我们用协议用合同去维持或者说保障的时候,这恰恰说明这个地区的孝道已经沦丧到十分可怕的程度。这就是常识。大家之所以喜欢我的一些文字,吉祥《吉祥如意》,喜欢拙著《大年》、《孔子到底离我们有多远》等,正是因为这个常识缺失得太厉害了。这几年我写节日比较多,因为节日是中国古人非常经典的一种天人合一的方式,一种回到岁月和大地的方式,不然的话我们可能在大地上生存,但是我们已经忽略了大地,我们在岁月之河中穿梭,但是我们已经忽略了岁月。恰恰给了我们生命以保障的东西,我们恰恰忽略了它,你比如空气,比如阳光,比如时间和空间,还有爱。我们可能满眼都是别墅,都是高楼大厦,但是我们看不到空气,看不到阳光,当然更看不到时间和空间,还有爱。就是说最有恩于我们的东西,我们可能对它熟视无睹,所以我觉得这一部分的缺失是我们现代人最要命的一个缺失。而古典的节日事实上就是让我们以一种强迫的方式让我们面对土地、面对岁月,包括面对春夏秋冬。(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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