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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往后余生,自在从容(2)|康娜

(2024-04-08 08: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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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往后余生,自在从容(2)|康娜

        从流飘荡,任意东西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从流飘荡,任意东西。”
        再读《与朱元思书》,觉得“从流飘荡”四个字,真好!吴均乘着船,随着江流漂浮移动,时而向东,时而向西,行之所至,心之所向,何其自在,何其洒脱?
        人生总有不可把握的现在、无法预知的未来,没有大起大落的动荡,也难以获得大彻大悟的成长,如悬崖上的树,那些动态的不安,构成了生活中的绝美。
        高晓松的《立秋》:你举着一枝花等着有人带你去流浪,你想睡去在远方,像一个美丽童话,那本书合了又开飘落下梦想,我们俩合了又分像一对船桨。
        你带着花,他带着你,你们一起吹风,淋雨,流浪,看长河落日,看夕阳残照,怀着未知的神秘、潦草的疯狂。动荡的日子,有着破坏和离散,有着坚硬、粗粝的质感,是生活的灰色,是灵魂的草长莺飞。
        花若是永远开着,便也没有了趣味,自开自落,才更像是一种契合。
        朱天文讲:“我喜欢危险这两个字,因为危险才是青春永驻。”她痴爱张爱玲文字里的苍凉,她认为“苍凉”是在力量的背后有着荡荡莫能名的情操。她实在太喜欢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了,因此连这个世界的败坏和沉沦都不忍舍弃,还要眷恋,还要徘徊。
        正是有了那么多不确定性,生活才更加鲜活、才更有滋味。如果一切都摆放在那里,一切都已经预知,不管你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最后的命运,那么此刻的富贵满堂、锦衣玉食,也索然无味。
        “岁月极美,在于它必然的流逝。”三毛风尘仆仆、浪迹天涯,为了心中的橄榄树,去寻找生命更深处的东西,宁愿体味那疼与伤,苦与痛,也要过痛快、陡峭的生活。
        每个人心底,或许都养着一头兽,骅骝长嘶;或许都养着一盆野花,张扬盛开。想做一个终南山上的劈柴人,与茅草屋、泥墙、瓦舍为伴,与溪水、野花、老树为伴,听琴煮雪,风里饮茶。只是,她想的,很多人都想过,而她做的,很少人能做到而已。
        只有挣脱了阴凉与世故,放下了世道嘈嘈,放下了人生切切,一切风烟俱净,才能从流飘荡、任意东西。
        圆光说,他与师父去古村拍当地的民俗。他说:师父,您看那么多美景,可以写点诗歌留存。
        师父说:写诗做什么?这遍地都是,你随便拿。
        那一刻,圆光无言,但心里已是梧桐花开、落英缤纷。
        所有的禅机,只有澄澈的心才能悟出。景物虽然美好,若是没有一颗易感的心去应和,良辰美景也只是白白浪费。如果一颗心不再动荡,不是垂垂地老了,就是定定地死了。唯有那动荡的心,揣着一半的冰、一半的火,交织成了灵魂的快乐。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那愁,是忧伤的,是寂寞的,也是动荡的。
        “那双炯炯发光的大眼,却好像蒙着一层朦胧的轻雾,永远带着迷离恍惚的事态。”在别人眼里,陆小曼嫁给了一个好夫婿王赓,可她最终选择了和她一样西化、叛逆,骨子里透着不安定气质的诗人徐志摩。
        他们是一团火遇上了另一团火,宁愿燃烧成灰,也不愿在四平八稳的日子里生活。外界的阻力,反让他们愈挫愈勇,是风花雪月,还是飞蛾扑火,都不顾了。他们的爱情,也如猛虎嗅蔷薇,直到心里滴血,把白花染成鲜红。而他们的痛苦和快乐,也深成一片。
        风云际会,沧海横流,山河动荡,且随它去,生活薄了,心灵却丰厚了。

        绝无花叶相
        渐渐迷上徐渭这个人。
        看他的画,一种天生的寂冷、枯寒,一种历尽世态炎凉的无奈,尘满面,鬓如霜,让人心生疼。
        他是把什么都悟透了,才那么不快乐。那么狂放的一个人,画画时越收越紧,寥寥几笔,一行山水,几棵老树,一个趴在石头上的人,头枕一把干草。看得人心酸。
        他在画他的悲欢愁苦,却让你不由自主地跟随了他,冰天雪地,义无反顾。
        道人写竹并枯丛,却与禅家气味同。
        大抵绝无花叶相,一团苍老暮烟中。
        到了他的水墨花卉系列杂画,别说繁天锦地,那简直彻底地消失了花叶相。一幅《枯木石竹图》中,暗合了他的心意。
        “绝无花叶相”,他画的什么,又不是什么,然而,他画什么,又真的是什么,那才是他的功力和灵气所在。
        有意化无意,大象化无形。世间有灵性的好东西,大多是不着痕迹,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以无间胜有间。
        《金刚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如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庄子曰:“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老子的“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都是“无形之道”。
        说到底就是一句话:心无所住。
        心无所住,才无所不住。
        “无我”,在意识里、心里,我已经完全不存在了——“无相”,连外表的皮囊色相都没有了。完全的和天地合一了,到这个境界,即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林清玄《茶匠的心》里写,茶匠受到挑衅,本来打算寻找一种最体面的死法,结果剑客教给茶匠用他最擅长的“泡茶技艺”与浪人决斗。当浪人带着必胜的信心挑战时,却被茶匠从容优雅的气质,散淡无欲的情怀,专注无畏的行动吓倒。茶匠以柔克刚,“无畏、无我、无念”,以“无”胜“有”,赢得了这场决斗的胜利。
        马拉美《牧神的午后》,牧神“潘”似睡非睡,环境朦胧,交欢也若有若无,隐藏着一种神秘的暗示,这样的美若是直白地表达,趣味就减少了六七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美本身无法捉摸,一些模糊不清、似有似无的事物,才引起人的揣摩和猜想。
        日苯导演小津安二郎的墓碑,无名无姓,只刻一个大大的“无”字。一个早已经把人生参透了的人,一切,就不必说了。
        古田织部在教人茶道动作时,要求极为苛刻。有人自然不满:
        “您师父茶圣千利休,凡事务于简洁自然,说茶道不过是点火烧茶之事。怎么您就那么严呢?”
        古田织部就说了:我师父那是功力到了,随意做什么动作都是美的。没到那境界前,就得按标准姿势来。
        匠气太重,只说明火候不够,功夫还不到家。那些无形、无相呈现出来的面貌和场景,才是气象万千,回味无穷。
        记得小时候看金庸的武侠小说,印象最深的一句是:“无招胜有招。”没有一招半式的具体,只是风起沙飞、漫天黄土,那么读着,已经觉得很厉害了。
        “彼之力方碍我之皮毛,我之意已入彼骨里。劲似宽而非松,将展未展,劲断意不断。”很高深。无相就是这样。徐渭的绝无花叶相,已经到了这一层境界。
        董其昌论画,认为绘画讲究气韵,讲究变态和自然,凡是匠气的斧凿痕迹,都不好。
        宋元以来,写意花鸟画就有一定的发展,作画时“逸笔草草,不求形似”为最高境界。徐渭画画,常常以倾倒的墨汁随意点染而成,笔墨放纵,老干交缠,离奇夭矫,笔意纵逸,没有定式,沉雄而带霸气的大写意画风格,也更具有深意和品位。
        正如他自己所说“信手拈来自有神”“不求形似求生韵”,创立了宋元以来水墨的大写意画法。
        绝无花叶相。有了一定的功力,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自然知道什么是好了。

        开门是繁华,关门是繁花
        儿时读《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一下子就喜欢上了那个叫百草园的小院儿。
        那小院儿里,有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即使是泥墙根一带,也有无限的趣味。
        鲁迅家的院子看起来很热闹,但巴金家的院子却显得很安静:那棵不知名的五瓣的白色小花仍然寂寞地开着。阳光照在松枝和盆中的花树上,给那些绿叶涂上金黄色。
        可是,它们再好,也比不过我家的小土院儿。
        我家的院子很宽敞,地面被碌碡碾过,靠墙的地方有两棵石榴树,虬枝纵横,相互扭缠攀到空中。且不说五月那火红的石榴花一朵朵开得有多艳,我们这些孩子,就等着到了秋天,让奶奶兜着围裙,发给我们每人一个咧开嘴笑着的大石榴,红籽儿玛瑙,一颗比一颗甜。
        那时奶奶身体尚好,常常穿件灰白色对襟衣裳,每天清晨推开门,左手端小半盆清水,右手撩洒着,压住地面的灰土,然后用笤帚把地面清扫得干干净净。
        鸡鸭鹅太过调皮,从不安生,它们一旦从窝里放出来,就“咕咕咕”“嘎嘎嘎”地叫着,跟在奶奶屁股后跑来跑去,在院子里吃谷找虫拉屎,小院儿不一会儿就成了它们的运动场、游乐园。
        有繁星的夏夜,露水下来,蛩声四起,奶奶在小院里铺张凉席,抹干净,我们仰面平躺,看着天上的月亮,嫦娥轻舒广袖,吴刚举斧伐树,天空群星灿烂,奶奶摇着蒲扇慢悠悠给我们念叨着:“青石板,板石青,青石板上钉银钉……”那声音是催眠曲儿,我们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那时的梦也很甜,一觉睡到大天亮,口水流了一河滩,脸上还拓着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篾席印子,这时门外的车铃声“嘡啷啷”响起来,做小生意的人推着自行车拖着长长的声音叫着“卖——老糖嘞,卖——老糖嘞……”
        简陋的小院儿里,石榴花落了,来年又开,但随着奶奶的去世,那座老房子逐渐荒废,小院儿再也无人踏足。
        齐白石有一幅画叫《梨花小院怀人》,画上有一枝梨花,下有两只青蛙。客居北京的齐白石怀念的是湖南老家的风物,怀念的是在星斗塘的发妻。
        如今,住在闹市的我,该有多么怀念我儿时的那个小土院儿啊!怀念那块用房屋和树木截取的一角天空,还有那棵歪七扭八盘旋伸展的石榴树……
        “吾毕生之愿,欲筑一土墙院子,门内多栽竹树花草,清晨日尚未出,望东海一片红霞,薄暮斜阳满树,立院中高处,俱见烟水平桥。”
        我还能够拥有一个自己的小院儿吗?
        如果可以,我要围一个大大的木篱笆,用老青砖铺一条小径,青瓦粉墙,木门铜锁,栽几株花儿,种四季时蔬,春风一吹,藤蔓就爬了满墙。我躺在藤椅上,以蒲扇摇风,呷一口小桌上刚沏好的热茶,眯眼看着从树叶间漏下来的一丝丝日光,春负暄赏花,夏听雨观荷,秋把酒赏月,冬看红梅白雪,俯仰之间,有天地,也有日月。
        春雨飘落,我手持香茗,于檐下体味“晓看红湿处”的唯美意境;夏荷初绽,我提笔描花,绘时光清浅,手把从容,一一风荷举。那时,院内花枝剪影,门梁紫燕穿梭,风送荷香来。
        语堂先生说:“宅中有园,园中有屋,屋中有院,院中有树,树上见天,天中有月,不亦快哉!”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闲逗逗草、弄弄花,与坛坛罐罐为伍,和泥土虫子结伴,把日子细细数、慢慢过,小小的院落,有我的诗情画意,也有我的人间烟火。门前冷落,无妨,恰恰好。
        别人以浊为喜,我独以清为欢,笑看风轻云淡,闲听花静鸟喧,开门是繁华,关门是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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