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诗

——致李南

没错。这就是北京的秋夜。

它安静、清凉，如同街边沉默的树叶，

如同楼宇间难得见到的繁星，或者明月。

这夜色也如帷幕，它遮掩虚荣和罪恶，

并把安慰与沉睡带给善良的人们。

已经有多长时间，你不再听到

那竖琴婉约的独奏——已经有多次

你颤抖地锁住那黄金的嘴唇？

当我们不再年轻，生活中余下的

似乎只有琐屑，无奈与劳累。

漆黑与暗淡不只属于这个世纪。

需要怎样的力量与决绝，那些忧伤的歌者

才能从岁月后的阴影中走出？

我们才能的一小半奉献给神灵和艺术，

更多的却浪费给痛楚、忘却与孤独。

蛐虫鸣唱，不知劳累，无尽无休。

 “大地的诗啊永远不会死” ——

那位浪漫而永恒的少年曾如此赞美。①

或许我们真的不用憎恶那些短暂的欢娱，

更不用悔恨与叹息那虚掷的光阴。

因为……“那又怎样？”“那又怎样！”

当泉水流尽，音乐骤然停止，一切尘归尘，

土归土，曾经的青春与美丽归于荒凉。

再点燃一支烟吧——健康又有何用？

——我们且聆听那静寂或者乌鸦的鸣唱。

①  济慈诗句，飞白译本。

2013-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