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时,好想独自在运河边饮酒(纪实散文)
(2012-05-01 20:4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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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体洗浴中心京杭大运河山东人利文斯顿文化 |
文/梁石川
在首都圆梦 之一 远离洗浴中心,我好想独自在运河边饮酒
(1)
事实上离开北京的那天,我并没有醉。当我站在京杭大运河边上的那座高楼上的时候,我什么也不想干,任凭窗外的风吹进来,还有那轮月在夜晚来临时尽情地往屋里洒它细如银针的光丝。那时,我在想什么?告诉你,我什么也没有想,我能想些什么呢?连续几个月以来,我一直在高负荷地工作着,此次受邀来京小住本身就是为了放松,最后邀请我的孙先生絮叨的像个女人,这让我有些说不出的苦衷。
无异,他邀请我来是安排一些与他合作的事。而我呢?并不把那回事当作一回事,我告诉自己忍一下看一下情况再说吧。不过,我在劝慰自己的时候,心情已经沮丧到了极点。 我真怕因为这种沮丧而失我的旧病复发,前些时候,医院已经查出我生有胰腺炎,还有胃壁增厚附带着严重的胃溃疡。我知道,我这种病与长期的饮酒有关,与过去在部队那段岁月有关,但这一切又说明了什么?若干年来,我一直是我行我素,辞去警察的工作后,到报社工作后,我一直延续着这种生活。
这种生活中,有苦恼亦有快乐。苦恼的时候,我推窗去看泰安的大街与街上的行人,去乡下农村去找过去的友人喝酒,只不过,我的行为象这次进京一样,从不去顾及周边的人的感受,我只是喝我的酒,想着我的心事,那怕是得罪了人我也这么干,从这一点来看,我又是一个极其自私的人,一个无药可救的人。
毫无疑问,这种时候,我的思想是贯穿了做过飞行员的美国作家、行吟诗人理查德•巴赫《海鸥-乔纳森•利文斯顿》的语句“你的整个身体,从这个翅膀的末梢到那个翅膀的末梢,只不过是你的思想的外壳而已,一个你能看到的外壳。冲破你思想的枷锁,你就能突破你身体的极限。”的浪漫的。
君不见,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场景?随着隋炀帝一道纸懿,那条运河就迈着蹒跚的步履从遥迢的京都迈向江南,从平原出发,衍接村落、古城;从历史出发,自远古叩开未来的神殿;从双手,从汗,从数以万计的灵魂出发,将劫难所铸就的文明传承千年。
此刻,没有酒怎么行?喝醉它,我想。我一直这么想,只不过,孙先生很会养生,又爱因为我喝过酒与我絮叨,女人一样的絮叨。我虽然是喝多了酒,但是,却没有向对待我乡下的发小一样争辩的勇气,毕竟他是一个不错的人。一个有着山东人血统,而随父亲在内蒙古长大知识份子。由此,他给我的印象是,即有山东人传统与儒家的思想,又内蒙古人的豪爽与野性。只不过,他做了学问,拜了中国极有影响力的教授为师,开了北京人生活。
(2)
不只是因为这里是皇城,在我的印象人,北京人侃是出了名的。只不过,孙先生在这一点不完全是北京人的那种侃,比如他领我到一个大型的洗浴中心去北京人才能感觉到的寂寞时,我的这种感受最为强烈。
那是一座规模很大的洗浴中心,一场洗浴与按摩下来,大约要花费农村人一头猪,或者半头牛的价格,贵的着实让人有些害怕。固然如此,孙先生还是割肉了。这种时候,虽然我心存感激,但是还是有些余心不忍。因此,那个时候,我内心深处有一种极其矛盾的排它性,这种排它性我法找到时下那一句流行语来辩解,我此刻的心景。在我长期生存的城市里,我与一位叫小玲的女人“明铺暗盖”地开着一家茶楼。
茶楼的功能齐全,能唱能跳,能让人产生各种不同外界的所有幻想。是我招待来这座城市里的找我戏耍的全国各地的文人墨客的一个场所,在这里我们关上房门,从周边的酒店里叫来酒菜,然后泡上一壶茶,尽情地游戏我们多余的时间,尽情地抒发来自我们心灵的交流。
这种时候,我很满足。虽然它比不得孙先生请我去的那家洗浴中心里的功能更为齐全,既能花天酒地,又能享受美女在你身上游刃它的纤纤玉指,在浑暗灯光下装出“少女”的清纯,有一句没有一句地套问关于你的故事。有时候,还装出叫床的声音,引你产生想入非非的翩翩联想,说句实话,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很是龌龊,只不过,即是有了联想,也不愿意被那“少女”的呢喃所俘虏。
当然,有人会说,你确实是龌龊的。那是按摩,而且是韩式的。只不过,那时,我并不会因为你的骂而改变自己的初衷,原因是我确实感觉不到个中所谓的享受,而感觉那是在受罪,是一种拒绝着又忍着的受罪。
(3)
大厅里的电视已经关了,睡觉的时候,我几次被孙先生的呼噜吵醒。这时,进来几个东北人,大吵大叫,嘴里会骂娘的那种。这样的背景,已经完全没有了刚进这家洗浴中心时紧张,只是一个死沉沉的夜,像在马车店里过夜半没有什么两样。
睡不着了,我自然想的更多的是一些心事。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上,高中毕业后到了部队,然后,过着集体生活。在那个时候,自己很年轻,是一个挤一下就能挤出苞水的年龄。兵营的日子不就这样吗?上面是蓝蓝的天,蓝天除了空气之外,就是我们一群年轻活跃的场所,不管刮风下雨,还是电闪雷鸣,我们是我们。
我们唱着:“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你来自边疆我来自内地,我们都是人民的子弟……”,我们自己的流行歌曲,在训练场上练刺杀,练投弹,爬战术,过独木桥,进行各项战术训练。
那样的日子很辛苦,但是却很充实,很快乐。但是,现在呢,我一直在问自己。
是的,现在呢?是的现在呢?问出这样的问题,我有些不知道说啥了。在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就反复教导:“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又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现在,我们一天到晚为了饭辙,而在不懈地努力,因为没有人告诉我们,在没有饭吃、没有水喝的时候,该怎么办?在工作失意之时,我们又该怎么办?在这个磨牙声与争吵声不断的皇城较具规模的洗浴中心里,我感觉到夜十分的漫长,我极想快速逃离这里,我极想回到属于我自己的空间里去,我极想回到那座高楼上,去寻找来往的过往船只,独自用醉眼去迎送,春天里京杭大运河所能带给我的思考。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被我否决了。现在我需要在这个环境中梳理我自己,梳理我此刻的心情。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感觉到,老师在课堂上说的那几句循循教诲,真是太容易了、太温柔了、太无力了。现实中的生活,实在是太残酷了。
故乡在挤在一座叫徂徕山的大山里。那里有着所有中国北方内陆大山一样的景象,同样过着春夏秋冬,那里山青水秀,四季有松。我的童年在那里度过,我的许多日子都在那里度过,放过羊、放过猪,当然也放过牛,所有乡村作家所写童年的场景,我几乎都经历过。当然,这段经历是我现在的一种财富,也是别人不能夺走的财富。
故而,在我当兵回来的那一年,我并没有想到过要离开过那里。只是,后来,阴差阳错,我又进了城市,变成了一个半拉子城里人,从我现在生活的轨迹中,那种在农村时的生活遗留还留着大量的痕迹。比如我并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比如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去看山,比如我一到北京来到通州北苑下了地铁,我就喜欢上那座高楼,原因是那楼下是一条河,一条:经过1800公里缓潺,有着2400余年光阴,几度干瘦,又几度泛滥,一任岁月兀自苍老,轻轻穿越了时空的障栏,不改初衷,依旧曲折、延亘,匍匐地流动着,依然固守心中宁静与详和的姿态,流淌着,流淌着……
只不过,离开前,我没能去运河边去饮一杯酒。因为那天,与孙先生离开了那座洗浴中心时,没有给我的在某出版社工作的“小老乡”小管打电话,算是我欠她的,就匆匆地又从通州北苑坐火车离开了京杭大运河,一票去了江苏,目的是为了去老部队去圆另一个梦的。
因为在早一天,我与一家主流媒体编辑在QQ上神侃时,还在脑袋还想了很多在部队的事,只不过,有些话不投机,那时,中国处于较为敏感的时期,因为说到了“不厚”事,那位女编辑有些紧张,其怕自己的QQ被有关部门“关心”,我的话这才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