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季，有一种感觉叫迷惘

文/梁石川

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夏季的一场雨过后，我站在窗前无比的失落。前几天，我站在北京的街头，突然看到一辆汽车自燃了，武警战士紧急出动，对车子进行灭火，那个场面令人有些感动。这个夏季看来已经热的有些发霉了，而天空中一丝风也不肯落下来，许多冷饮店里，早已经被人占据了每一个座位；窗外，汗流夹背的消防队员钻进车里，呼啸而去。那时，我竟然有些迷惘，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时光退回二十年或者更久一些，那时，我在干什么？我突然有些想笑，是一个电视剧里我所熟悉的演员的面孔的笑，非常的滑稽，非常的不可思议。每每此时，我就会不止一次问自己，我来自哪里？我到城市里来干什么呢？我又干了一些什么？如数家珍的东西实在太少了，每天重复的生活，仅仅是一些不值得一提的事情，是的，是一些不值一提的事情。假如，我说的是假如，让我此时来寻找生命的真谛，我什么也说不上来，真的，说不上来。

就这样，我处在一种迷惘中。有一些时日了，我很少与外面的人联系，甚至于手机也不肯开。有时候，还有一种恐惧在我藏密在我的心里。恐惧什么，又是不知道，这种没有方向的迷惘，着实让人怀疑自己的得了抑郁症。就像某日有一位象我同样得了抑郁症的人一样，突然说出，中国有一亿人是精神病患者一样，我想此时，我肯定是在那位说这话的人行列当中。不过，听了他的话，我到轻松了许多，原来自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呀，那到有些自然了。

过去的一年里，我每天都会给自己的父亲打一个电话，报一声平安。可是，可是这几个月，我却没有这样做，一直没有做。我不敢说自己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只是人变得很懒惰，是在一种碌碌无为中走过了日子中的每一个分秒。农历的四月八，我在泰安的农村，我的老家与一家人团聚了一次。农历四月八，是熟樱桃的季节，在那个季节里，天气可不像现在一样炎热，风细细地从徂徕山里树缝里流出来，小河里的水也十分的清爽晶透。孩子来山里吃樱桃的谗虫，早已经被打回小河里的水里戏耍，岸边的细柳还非常的弱，纤细着的腰肢在哪一阵风里，有些阿娜多姿。孩子们的笑声，像溪水一样无声无息，不远仍旧是红的发紫的各种品种的樱桃。

这些樱桃是父亲的心血，红的让人生出许多的怜悯。因此，那时我会站在远处看着别人毫无感触里去吃食那些鲜嫩的果实。父亲悄悄在我的耳边说，今天就这个吃法，他可能要少收入三千元，那时，他说大紫是十二元一市斤。说这话的脸上充满着笑，或者自豪。这恰好是证明了他的一个远见，多年努力后，对儿女的一种付出后的骄傲。是父亲栽树，儿女分享树荫与果实的甜美吗？我说不上来，只是那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让我生出许多的酸楚。

回顾过去许多年前的时光，我的母亲因为多种原因，辞世而去。我在不远处居住的舅舅舅妈们，并没有真正用自己的热心去疼爱他们妹妹的孩子。那是一段十分叫人心疼的回忆，那种回忆常常会让我产生一种好奇感，我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并不愿意去想或者去那个地方重温一种伤心，但是，我却忍不住。有时候，我会从自己微薄的收入里拿出一些钱来，给我的舅舅们，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一种孝道吗？不是，这不是真的，我不是不高尚，而是心有余悸。比如，我打一个比方，前几天我去北京的西客站接一位进京的河南投诉人。他通过许多关系才得知我的电话，说一定要在北京见到我，我说不要来，我帮不上什么忙的，真的。那时我说。

但是，他仍旧来了，带着自己所受的冤屈。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不见他，那时，我像现在一样迷惘。那天，他离开时，很是慎重的递给我一堆上访申诉的材料。送走他，我沿着一条很窄的巷道回家，却迎面遇到我的三舅。那时，我出乎意外地有些感动，那种感动像一只在天空中快活飞翔的风筝一样。一条线牵在故乡的云里，另一条线是拽在我的手里还是没有，我说不上来。只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感动。那晚，我与几个在西客站周围开烟酒店的表哥喝酒，原本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结果与当过几年兵，有一些城市资本的七表哥，发生口角甚至还动了拳头......

我有些气愤的离开他那儿，继续在街上行走。那时，我的手机突然叫了起来，是那个河南上访人打来的，他说他已经上了车。叮嘱了我很多的话，多半是表示感谢的。那时，我借了酒劲，说了一些四六不着边的话，我睡醒了去想，怎么也记不全了。

后来，也许是有了北京遇到三舅，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再回故乡的时候，又去了几趟舅舅家，就不觉得有什么别扭可言了，仅是表示了一种乡邻与朋友之间的客套。那会儿我有一种感觉，人不要刻意去表达某种亲情，反而活的很舒服；如果你执意去表达了什么，人会活的很累，反而会因为一些小事情伤害了自己。

比如今天早上我起床后，窗外正在下大雨，我穿上大裤钗，光着背从楼上下来，一头就扎进雨里，媳妇在后来喊着“神经病”，我却独有情钟地感受这淋雨的滋味。当然这种滋味步入到了个年龄的人去体会，不用脑子想，就仅是淋了一场雨。淋完雨回到楼上，我再去看窗外的雨，还有一种冲动，是不是再去淋一次，这时，女儿起来了，眯缝着小眼说，老爸你真伟大，敢去淋雨，我不觉得哈哈大笑，随口说道，淋淋不生虫。

这时，妻子把脑袋伸进书房里，说，瞧，你爸这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