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風波
次高左藏使君韻
萬里黔中一漏天。屋居終日似乘船。及至重陽天也霽。催醉。鬼門關外蜀江前。
莫笑老翁猶氣岸。君看。幾人黃菊上華顛。戲馬臺南追兩謝。馳射。風流猶拍古人肩。
黄山谷在宋诗中的地位很高,是江西诗派的代表性诗人。与之相比,黄山谷的词相对稍弱,不及其他宋词大家。
但是,黄山谷的一首词《定风波》,却也写出了面对贬谪逆境的旷达豪放胸襟,受到后来学人的肯定。
《定风波》这首词,用了几处典故,用得较为妥帖,为词作添了意蕴。
到了南宋,辛稼轩也填了重阳时节有关戏马台、黄菊与二谢的词作。把黄山谷和辛稼轩的词比较来读,可以更深理解两位文学大家的胸襟和抱负。
鷓鴣天
戲馬臺前秋雁飛。管弦歌舞更旌旗。要知黃菊清高處,不入當年二謝詩。
傾白酒,繞東籬。只於陶令有心期。明朝重九渾瀟灑,莫使尊前欠一枝。
两相比对,可以看出,两首词都写了重阳时节的戏马台、黄菊和诗人二谢。
戏马台的典故,在宋代诗词中并不罕见。
只是诗人二谢,指的是哪两位姓谢的诗人,解释有所不同。有的说是谢灵运和谢脁,有的却说是谢灵运和谢瞻。
从《文选》卷二十的记载看,应当是谢瞻,而且谢瞻的诗作是当日众多文人赋诗当中写得最好的。“高祖游戏马台,令僚佐赋诗,瞻之所作冠于时”。
谢瞻的诗作为:
九日從宋公戲馬臺集送孔令詩
風至授寒服,霜降休百工。
繁林收陽彩,密苑解華叢。
巢幕無留燕,遵渚有歸鴻。
輕霞冠秋日,迅商薄清穹。
聖心眷嘉節,揚鑾戾行宮 。
四筵沾芳醴,中堂起絲桐。
扶光迫西汜,歡餘宴有窮。
逝矣將歸客,養素克有終。
臨流怨莫從,歡心嘆飛蓬。
《文选》是古代读书人熟悉的文学典籍。黄山谷和辛稼轩都写了戏马台、黄菊和二谢,用典是相似的寓意。
黄山谷《定风波》中,还用了一个典故“拍肩”。这个典故,今天的读者未必都很熟悉。
“拍肩”,通常的解读为,最早使用的是魏晋诗人郭璞。他写的《游仙诗》中,有“左挹浮丘袖,右拍洪崖肩”的诗句。
拍,古人解释为“拊”,不是指的拍打,而是指的抚摸,以示亲近。
在古代诗词中,“拍肩”是常用的典故。
需要注意的是,“拍肩洪崖”的洪崖,不是指的山崖,而是一个传说中的仙人,就是指黄帝臣子伶伦的别号,也可写为洪涯。张衡《西京赋》中,写有“洪涯立而指麾”,指的就是此人。后来的古代韵文中,经常出现“拍肩洪崖”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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