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皇時周
陟其高山
嶞山喬嶽
允猶翕河
敷天之下
裒時之對
時周之命
《般》是周颂中的最后一首诗歌,也是被语言学家认为是《诗经》当中“无韵”的7首诗歌之一。
1、《清庙》
2、《昊天有成命》
3、《时迈》
4、《武》
5、《酌》
6、《桓》
7、《般》
因此,周颂的这7篇诗歌在用韵解读上,成为解读全部《诗经》诗篇的用韵最大的难点。
我们在重读《诗经》的时候,一直将周颂的诗歌用韵视为重中之重。一旦攻克了周颂这7篇被认为是“无韵”诗篇的难关,找到了其用韵的依据,那么其他的诗篇在用韵分析上都会相对容易一些。
四十多年前我们上学的时候,领到的《古代汉语》教材是多所高校统一编写的通用教材。其中在“诗经的用韵”部分中写道,“《诗经》三百零五篇中,只有七篇没有韵,这七篇都在祭祀诗里”。当时,我们对此是深信不疑的。因为在几十年前,先秦诗歌音韵的知识较为冷僻,大部分院校都没有在古代汉语课程中全面系统地讲述这些知识。而且研究先秦诗歌音韵的代表性学术著作,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才正式出版的。因此,我们上学的时候,的的确确没有学过先秦诗歌音韵解读的相关知识,对这些相对冷僻的知识,有着一种“不明觉厉”的敬畏感。
几十年过去了,如今先秦诗歌音韵研究不再显得冷清,有了大量的研究成果。于是,就连我们这些当年没学过相关知识的不合格毕业生,也都开始研读周颂中的“无韵”诗歌究竟有没有韵了。
我们在反复研读了周颂的诗歌后,愈加坚定地相信,《诗经》中的所有诗篇都是有韵的。
周颂的诗歌,是《诗经》当中创作时间最早的诗歌。起初这些诗歌不是单纯用文字写下的诗歌,而是宫廷文人创作的宗庙祭祀的歌曲的歌词,由当时宫廷的乐师配上音乐,在朝廷祭祀的仪式上演唱诵读。因此,这些诗歌都是有韵的。但是,由于当时还没有完善的诗歌音韵规则,而歌曲的配乐对歌词的要求是谐韵相对宽泛的,所以这些诗歌虽然有韵,但是用韵不够规整,而且诗歌的句式也与后来创作的诗歌不太一样,有着特殊的句式与谐韵方式。惟其如此,这些特殊的由宗庙祭祀歌曲的歌词转化而来的诗歌,让后代的语言学家绞尽脑汁也难以找到用韵的依据,只好无奈地宣布这些诗歌当中部分“无韵”。其实,转换一下思路和视角,顾及这些诗歌当年创作的历史背景,尽量揣摩古人创作这些诗歌的思路和规律,还是能够找到这些诗歌用韵的依据的。
在自己的博客里,曾经对7篇被认为“无韵”的颂的诗歌都做出了自己的韵读研判结论。在重读《诗经》的全部诗篇之后,回过头来重新审视发出的相关博文,就根据最新的认识做了一些修改。于是,将原先写的博文予以删除,再发出新写的博文。
《般》,是7篇所谓的“无韵”诗篇之一。
《般》的全篇,只有7句诗句。
我们把《般》的全篇,划分为四个段落或者长句子,然后根据这种段落或者句式结构,做出用韵的研读结论。
一、於皇時周
陟其高山(元部)
二、嶞山喬嶽
允猶翕河(歌部)【第一段与第二段歌元通韵】
三、敷天之下
裒時之對(微部。亦有认为是物部)
【我们认为是第二段与第三段歌微合韵】
四、時周之命(耕部)
【我们认为是第一段与第四段耕元合韵。即第一段与第四段构成首尾相协的谐韵关系。】
第一段与第二段,构成了歌元通韵的谐韵关系。
第二段与第三段,构成了应当为歌微合韵的谐韵关系。
在《诗经韵读》一书中,有脂微合韵和脂歌合韵。
既然微部和歌部都能与脂部合韵,那么这两个韵部之间,应当也存在一定的语音相谐的关系。据此,我们大胆地提出,是否为歌微合韵。
最后一段“时周之命”,是一句感叹语。如果非要谐韵的话,那么可以与首段构成首尾相协的谐韵关系。
首段的尾字为元部。
最末一段的尾字为耕部。
按照《诗经韵读》书中所列,耕真合韵,真元合韵。可以看出,耕部和元部都是可以和真部合韵的。既然如此,那么提出耕元能否合韵,应该是并不违背逻辑的。
当然,我们的这种韵读解析过于独特,或许难以让一些研究者接受。
但是,我们依然坚持周颂中的所有诗歌都是有韵的观点,从而也就坚持《诗经》中的所有诗歌都是有韵的观点。至于具体诗篇的韵读解析,可以商榷,可以探讨。但就整体而言,《诗经》的编删整理者将这些西周时期的诗歌保留下来,肯定是有其道理的。就用韵而论,保留的这些西周诗歌,也应当是经过整理者加以规范的有韵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