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文学欣赏的角度来看,《诗经》当中颂的这一部分的诗作大多没有多少美感和意蕴。但是,颂的部分是《诗经》中最早创作的诗歌,其中不少诗篇是王室祭祀宗庙的颂歌的歌词。如果不把颂这一部分的诗作的内容和形式弄清楚,那么《诗经》中创作最早的诗篇就没有被后人所完全理解。
颂的部分在《诗经》的韵读方面有着独特的意义。
因为颂是最早创作的王室祭祀诗篇,当时的诗歌如何达到音韵的和谐,在研究韵文的起源方面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所以,研读《诗经》的用韵,是不能绕开颂的诗篇的。但是,后人在研究《诗经》的用韵时,也的确感到了颂的诗歌用韵是最难弄懂的。有的诗歌完全不像后来出现的诗歌那样,是在偶数句的句尾使用韵字。颂的诗歌有的就是用的首句或者首段与末句或者末段谐韵的方式来谐韵,有的还是以奇数句的形式划分的段落。这让后世的语言学家感到了困惑不解,长期以来形成的思维定势让他们觉得这些诗篇真的找不到押韵的依据,有的诗篇或者有的诗句就只能按照无韵来理解了,乃至想象西周初期的诗人写作诗歌是不是允许有的诗篇不必谐韵。这样的解读,已经写进了部编统一教材,似乎成了权威的定论。
但是随着对《诗经》的深入研究,人们发现了《诗经》不是完全的原生态的西周时期的诗歌作品,而是经过了此后春秋初期文人的编删整理。从《诗经》用韵的整体情况看,随着时代的绵延发展,诗歌音韵的规则愈加严谨规范。例如,颂的部分诗篇在韵读上存在着较为宽泛的用韵现象,有的不够严谨和规范,而后来的小雅与国风部分的诗歌,在用韵上就相当规范了,较少存在难以解读的例子。然而,颂的诗歌终究是会有韵的,只不过是按照上古语音来用的韵,而且用韵的随意性大,有的谐韵关系从今天的语言学理论上加以分析是不够严谨的,只是大致的声韵接近。但是,《诗经》的诗篇应该都是有韵的,否则后来的编删整理者就不会如此整理成文。
如果把《诗经》的韵读比喻成登山,那么三个部分的诗篇的韵读难度是差别较大的。
颂的部分就像险峻峭壁,攀登的难度相当之大。
大雅部分就像高山峻岭,攀登的难度要比颂的部分小了一些。
而小雅和国风部分的诗歌,在韵读的难度上,就像普通的山峰。如果弄懂了颂和大雅是如何用韵的,回头读小雅和国风的诗篇,在韵读的理解上就没有了多大的难度。
因此,研究《诗经》的诗歌是如何用韵的,不能不涉及颂的诗篇的用韵研读,这是一个绕不开的攀登路线。只有攻破了颂的诗篇究竟是如何用韵的这个难关,才能沿着这条路线,向着顶峰不断上行。
为此,研究《诗经》的用韵,就必须要下更多的功夫,仔细分析颂的诗篇究竟是如何用韵的。登上了这个峭壁,就意味着达到了相当的攀登高度。以后再看其他的《诗经》诗篇,在用韵的理解上就如一览众山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