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十年代前半期在锦州住的时候,锦州这样的中等城市没有电视台,就算有电视机也只是当成摆设。例如,院里的邻居魏部长家里有一台苏联专家赠送的黑白电视机,但是到了锦州后没法收看电视节目,就把电视机蒙着布罩成了摆设,让院里的孩子看到电视机是什么样的。于是,收音机成了各家标配的家电,从电子管的到半导体的。
到了周六的晚上,如果没有电影看,家人就围坐在收音机旁,听广播电台播放的周末相声节目。侯宝林和马季的一些相声,都是千家万户百听不厌的节目,哪怕听过很多回了,再听的时候还是逗人发笑。
当时记得较深的马季说的相声,有形容打电话啰里啰嗦的《打电话》。过去平民家里没有住宅电话,都到街上的公共电话亭打电话。结果相声里形容的那位话痨,想约未婚妻去看戏,在电话里说了半天的废话,包括带几块饼干每个人吃几块,到在第几根电线杆子底下等待,最后却说不用去了,因为打电话的功夫戏已经演完了。这种夸张的现象,虽然都知道在生活中绝不会有,却依然让人听了觉得滑稽逗笑。
还有一个相声,是当家长的夸耀自己的孩子。先问人家的孩子上小学,然后说自己的孩子上中学。反正什么都是自己的孩子比别人家的孩子要强。最后没的比较了,就问人家的孩子一顿吃几块臭豆腐,自己的孩子吃臭豆腐,也要比别人家的孩子多一块的。
这些相声讽刺的现象,如今已经司空见惯。只不过今天的情人打电话是用手机煲电话粥,说起来没完没了,尽管不会说带几块饼干谁吃几块这样的废话。而炫耀自己孩子的聪明,则是至今依然普遍存在的现象。有的家长说起自己的孩子如何高智商高学历滔滔不绝,让一些孩子智力平平上的普通学校的家长听了觉得不太自然。
侯宝林的相声大家都很熟悉,例如《关公战秦琼》之类的。
侯宝林的相声里,形容过去的社会生活习俗的较多,例如老北京的菜贩子如何走街串巷大声用京腔吆喝着卖菜。还有一个相声说的是老辈人讲究忌讳。遇上有人家里办喜事热热闹闹,很多街上的孩子都想进门去瞧热闹,偏巧把门儿的大妈是讲究忌讳的,凡是进门的要问问生肖。一个孩子说自己属狗,大妈就说“狗不能进去”。另一个孩子看出门道了,也想进去瞧瞧热闹,把门儿的大妈问他属什么,他说自己属黄花鱼,专门溜边儿的。
过去的相声,是在后来的电视小品产生之前最受听众欢迎的曲艺节目,所以到了周六一般都有周末相声晚会,给很多家庭带来了欢笑。可是到了1966年,一场暴风雨让电台里的节目大为改变,于是很多年都没有听到说相声这样的曲艺节目。直到七十年代中期,马季重新回到相声舞台,说了中国援助坦赞铁路建设题材的相声《友谊颂》,这在那个年代可是空谷里的足音,反响极为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