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行为并非小人物所为

阮直

　　小人行为并非源于人们在道德上的卑下，视力上的短浅，认知上的偏差，而是一个民族文化和社会体制综合孕育的，它把人性丑恶的暗疮粘贴在人的灵魂上了，这个暗疮并不是从小人的坯子里扣出来的，因为娘肚子里的羊水能影响一个人有没有狐臭，但灵魂的暗疮是找不到遗传基因根据的。

　　凡是小人茁壮成长的土地，一般都是专制、强权的老家。皇帝身边没有小人物吧？但小人却前呼后拥；包子铺里的人都是小人物吧，但小人却人单影稀。阳光下的树桩子就不生白蚁，密室里出台的公告也暗藏着阴谋。

　　小人的行为有时并不是小人物所干，许多大人物，而且是很大的人物更爱时常干小人的事儿。比如刘邦除韩信，就是因为妒妇的心态所至；袁绍干掉田丰，就是因为袁绍不能团结反对过自己而事实证明又是反对正确了的人一道工作；曹操杀了杨修，是因为大人物有时比小人物还小心眼儿。

　　小人、大人其实与人的地位、权力、身份无关，不少街头的泼皮牛二、流氓歹徒、江洋大盗虽然坏事干绝，当可千刀万剐，可干坏事的行为、手法却没有一点儿小人的味道。比如泼妇骂街倒是直来直去，流氓斗殴也拳打脚踢，黑恶相交更是血肉横飞，都是明目张胆，离小人的阴谋诡计甚远，小人交战虽说没这么凶残，但绝对要比这卑鄙。

　　小人行为反倒是那些外表很庄重，气质好绅士，地位蛮显赫，身份挺尊贵的人干得多。他们或许刚刚表示说：你有反对意见可畅所欲言嘛，我们是不抓辫子，不打棍子。你真的相信了，你也就落入了人家的圈套；在需要你的时候他捶胸顿足求你说：入伙吧，给你珍珠、给你玉帛。可当他大业告成后，你就成了那卸磨的驴，不杀你也要把你圈养起来，喂你一口草料就算有了“待遇”，大多数还得自找草料吃。

　　小人物的“小坏”不过是背地里造谣生事，泼点脏水，下个脚绊，遇上“生命力强”的主，“小人”的行为也真是“小力气”，想搬倒比自己大的人物不借外力那是太难了，比如老夫我吧，有时遭到小人的暗算，本想也以毒攻毒小人一下，可击中部位总是无效。久而久之，小人物就养成了逆来顺受的奴性。

　　但大人物的小人行为那可谓神仙放屁都是一股龙卷风，保准把一条战线或一个区域弄成重灾区，甚至祸国殃民。比如“莫须有”罪名，不都是以小人行为来搞定功臣名将吗。如今我们再仔细思考一下，历史上一些“大运动”都有点儿小人所为。因为当初给人家定的罪都是诬陷。诬陷就是小人最常用的伎俩嘛，不管你是集体研究还是“一把手”拍板的，阴谋就是小人的行为标记。

     我始终觉得在太阳底下的当面对骂、向对方掷出臭鞋，虽有失绅士风度，但却没丢君子的人格，坦荡荡的胸怀不怕鬼叫门，常戚戚的心眼儿看谁都是敌人，想谁都像是在准备篡权。所以要永远斗争，多少年也要斗下去，这样的大事，小人物怎么干得了。由此可见，小人行为非小人物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