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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的雷声:秦桧死后南宋朝野的恢复祈愿与士人群体的担当

(2025-11-03 10:10:21)
标签:

军事

历史

文化

分类: 张浚考证

沉寂的雷声:秦桧死后南宋朝野的恢复祈愿与士人群体的担当

                                                                     ——以张浚为旗帜的抗争与希望

 

绍兴二十五年(1155),权相秦桧的死,为南宋高压沉闷的政治天空撕开一道裂口。近二十年的对金绥靖与党同伐异,随着主谋者的离世而出现了松动的可能。朝野上下,对“恢复”故土的祈愿,如同沉寂已久的雷声,开始在云层深处酝酿。本文旨在通过分析秦桧死后数年间的政治动态,特别是以胡宪、王十朋等人为代表的士人群体的集体发声,探讨南宋恢复思潮的复苏及其所面临的巨大阻力。

         一、和战再起:张浚的危言与当权者的漠视

秦桧虽死,但其政治遗产——以“和”为国是、以“静”为方略的绥靖主义——依然深刻地影响着南宋朝廷。沈该、万俟禼、汤思退等人相继执政,他们大多是秦桧路线的继承者,延续了“溺于宴安”、“谓金可信”的政治氛围。然而,这种虚假的和平无法掩盖潜在的危机。绍兴二十六年(1156),因星变求直言,正在为母守丧的张浚,毅然打破“居丧不言事”的常规,上了一道振聋发聩的奏疏。

张浚的奏疏,并非单纯的请战呐喊,而是一套成熟的政治战略思考。他以“天地生物,本于秋冬”为喻,指出严酷的备战是未来生机的基础,将“和”定位为“圣贤生利天下之权”,即一种策略而非目的。他旁征博引,从商汤灭葛、勾践破吴,到汉高祖、唐太宗的先和后战,雄辩地论证了“以和为权”而后“张国势”的历史规律。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痛斥的石晋之败。张浚一针见血地指出,桑维翰的“养兵息民”之所以沦为空谈,根源在于君臣“名实不孚”,政事败坏,最终导致“契丹窥见其心,谓晋无人”,受辱亡国。这无异于将南宋当下的政治现实与亡国之石晋相提并论,其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然而,这番苦心孤诣的危言,在当权者看来却是“狂悖”之论。万俟禼、汤思退等人“大怒”,认为金人“未有衅”,张浚是“要誉而论边事”,其动机不过是“惟冀复用耳”。在他们的主导下,台谏官汤鹏举、周方崇、凌哲等人群起而攻之,罗织“不恭违诏”、“动摇国是”、“欺愚惑众”等罪名,最终将张浚再次贬往永州。这一事件深刻地表明,秦桧虽死,但其所构建的、压制主战派、排斥异见的政治惯性依然强大。对金妥协的“国是”仍是不可触碰的红线,任何对现状的挑战都会遭到体制的无情打压。

         二、士林觉醒:从个体担当到群体共鸣

尽管朝堂之上死气沉沉,但民间与士林之中,恢复的祈愿从未熄灭。随着金主完颜亮篡立,其南侵野心日益显露,南宋的危机感与日俱增。在这一背景下,一批富有道义感和责任感的士人开始登上政治舞台,他们的行动逐渐从个体的勇敢发声,汇聚成群体的集体共鸣。

绍兴三十年(1160)十二月,以道学名臣著称的胡宪,以秘书省正字之职入京,却因病未能奏事。在病榻之上,他草拟了一道意义非凡的奏疏。疏中直言:“金人大治汴京宫室,势必败盟。”他清醒地认识到战争的不可避免,并提出了破局的关键:“今元臣、宿将惟张浚、刘锜在,识者皆谓金果南牧,非此两人莫能当。愿亟起之,臣死不恨。”胡宪的上书,因其巨大的道德勇气而震动朝野。当时张浚“为积毁所伤,未有敢显言其当用者”,胡宪“独首言之”,无异于冒犯了整个主和派政治集团。他因此被罢官,改授宫观闲职归乡。然而,这次政治迫害却意外地促成了一次彰显士人风骨的集会。胡宪离京时,馆阁同僚汪应辰、王十朋、周必大、李浩、冯方、查龠等七人,置酒道山堂,以“先生早赋归去来”为韵分韵饯别*。这“七人”的饯行,不仅是个人情谊的体现,更是一场无声的政治表态。他们以诗歌唱和的方式,将胡宪的贬谪升华为一种不与浊世同流合污的高洁选择,向外界展示了主战派士人团结一致、坚守道义的精神力量。

个体的勇气迅速演变为群体的行动。进入绍兴三十一年(1161),金人南侵的态势已十分明显。二月,在轮对(官员轮流面见皇帝奏事)中,李浩、王十朋、冯方、查籥、胡宪这“五贤”始相继言事,闻者兴起。这标志着士人的呼吁已从零星的个体行为,发展为有组织的集体发声。其中,王十朋的言论尤为犀利,他直言:“御敌莫急于用人,今有天资忠义、材兼文武可为将相者……愿起而用之,以寝敌谋,以图恢复。”其矛头直指被闲置的张浚、刘锜。与此同时,殿中侍御史陈俊卿在朝堂之上反复为张浚辩护,称其“忠义,且兼资文武”,“许国之心白首不渝”。甚至连王秬这样的官员,也因“斗胆上疏起用和国公张浚”而遭到贬斥。这些来自不同层面、不同身份的士人,共同构成了推动国策转向的强大舆论力量。

         三、风雨欲来:从士人呼吁到朝廷转向

自下而上、自外而内的巨大舆论压力,终于动摇了高宗皇帝的决心。在金军南犯迫在眉睫之际,忧心张浚不忠的宋高宗不得不做出抵抗准备,并最终在绍兴三十一年正月,放宽了对张浚的限制,诏其“湖南路任便居住”。这一转变,虽是被迫,却也标志着自秦桧死后持续数年的和战之争,暂时向着主战派倾斜。

它验证了张浚、胡宪等人数年前的预判,也证明了以“五贤”、“七人”为代表的士人阶层坚守道义、不畏强权的政治努力,在关键时刻能够影响国策走向。他们并非手握重权的权臣,而是凭借言官、馆阁之职,以笔为剑,以言为戈,唤醒了朝野沉睡的危机意识和恢复意志。他们的行动,将张浚从一个被贬谪的“zui籍”官员,重新塑造为国家危难时不可或缺的精神领袖与军事统帅。

         结论

秦桧死后至完颜亮南侵前的六年,是南宋政治史上一个微妙而关键的过渡时期。朝野上下对恢复的祈愿,如地火般运行,虽屡遭压制却从未断绝。张浚以其资历、声望和坚定不移的主战立场,成为这股思潮的聚焦点。而以胡宪、王十朋等人为代表的士人群体,则以其道德勇气和政治远见,担当了唤醒朝野、联结朝野的桥梁角色。从胡宪的“独首言之”,到“七人”的饯别唱和,再到“五贤”的相继轮对,我们看到了一个清晰的演进轨迹:个体的担当汇聚成群体的共鸣,分散的呼声凝聚成强大的政治浪潮。他们为张浚的呼吁,超越了个人恩怨与政治投机,是基于对国家危亡的深切忧患和对历史责任的主动承担。最终,当金人的铁蹄踏破和平的幻梦时,正是这股沉寂已久的雷声,汇聚成了南宋王朝抵御外侮、寻求生存的最后力量。张浚的命运沉浮,不仅是个人的荣辱悲欢,更是那个时代南宋国家意志与民族精神走向的缩影。

 

 

附件:绍兴二十五年至三十一年(1155-1161)主张恢复人士行动编年

绍兴二十五年(1155)

十月:权相秦桧卒,政治高压出现松动。

十二月:主战派元老张浚被重新起用,复观文殿大学士、判洪州,预示着政局可能的变化。

绍兴二十六年(1156)

十月:张浚上疏论战备:张浚在江陵因星变求直言,毅然上疏,系统阐述其“以和为权,以战为实”的战略思想。他警告金人必将南侵,直指朝廷“溺于宴安”、“边备荡驰”,并以石晋之败为鉴,痛斥当权者“专为身谋”。

朝臣激烈反弹:宰相万俟禼、汤思退等见疏大怒,认为张浚危言耸听,“笑浚为狂”。

台谏群起攻之:御史中丞汤鹏举、殿中侍御史周方崇、右正言凌哲等人,秉承宰相意旨,罗织罪名,弹劾张浚“要誉论边事”、“动摇国是”,旨在复用。

结果:在主和派压制下,张浚再遭打击,被诏“依旧永州居住”。

绍兴二十七年(1157)至绍兴二十九年(1159)

此数年间,主和派汤思退等人稳居相位,主张恢复的声音暂时沉寂。但朝廷已开始诏举将帅,朱熹、刘珙、胡宪等道学群体中人开始被召入仕,为后续的人才储备和舆论形成埋下伏笔。

绍兴三十年(1160)—— 士人群体发声的转折之年

六月:

陈俊卿初为张浚辩护:殿中侍御史陈俊卿上疏,力驳张浚有“异志”的谗言,称其“忠荩,白首不渝”,是为张浚公开正名之始。

胡宪病榻上书:新任秘书正字胡宪(朱熹之师)到任即病,他在病榻上草疏,直言“金人势必败盟”,并石破天惊地指出:“今元臣、宿将惟张浚、刘锜在……非此两人莫能当。愿亟起之,臣死不恨!”这是自张浚被贬后,朝中首次有人明确要求起用这位主战派领袖。

十一月:

汤思退倒台:在陈俊卿的持续弹劾下,主和派领袖汤思退被罢相,标志着政治天平开始倾斜。

“七人”饯行彰显士林风骨:胡宪因上书举荐张浚、刘锜而被罢官。离京时,馆阁同僚汪应辰、王十朋、周必大、李浩、冯方、查龠与胡宪本人,共七人置酒道山堂,分韵赋诗饯别。此举并非寻常送别,而是一场集体性的政治表态,彰显了士人群体对胡宪义举的支持和对主和派的无声抗议。

绍兴三十一年(1161)—— 群体共鸣与国策转向

正月:王十朋上书论灾异,引《春秋》之说,请求“崇阳抑阴”,被普遍解读为支持主战派、打击主和派的舆论呼吁。

二月:

“五贤”轮对形成舆论高潮:金人渝盟之势已明。在轮对中,李浩、王十朋、冯方、查籥、胡宪这“五贤”相继言事,形成强大的集体声势,“闻者兴起”。

王十朋直指用人:王十朋在轮对时直言:“御敌莫急于用人”,要求起用“天资忠义、材兼文武”的张浚、刘锜等人,将士林呼声直接传递给皇帝。

陆游整顿内政:陆游上书,请罢掌禁军过久的杨存中,以整肃军备,其主张与备战大局相符。

三月:

王秬因荐张浚被贬:官员王秬上疏起用张浚,被外放洪州。周必大、史浩、陆游、王十朋等人纷纷作诗送别,以示同情与sheng援,体现了主张恢复人士之间的广泛联系。

五月末:金使来宋,出言悖慢,索地索将,战争威胁迫在眉睫。

六月:在陈俊卿等人的再次推荐下,其本人被擢为兵部侍郎,朝廷开始着手战备。

朝廷最终转向:在金人南侵的巨大压力和朝野内外(包括陈俊卿、王十朋、胡宪等官员,以及何廷英、冯时行等地方人士)持续不断的呼吁下,忧心张浚不忠的宋高宗终于下诏,允许张浚“湖南路任便居住”,为重新起用这位主战派领袖扫清了最后障碍。

 

九月:金海陵王完颜亮大举南侵,战争全面爆发。南宋朝廷在士人群体的推动下,终于被迫转入全面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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