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浚、张栻父子重视家正和人伦之道
(2023-12-11 10:3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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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浚、张栻父子重视家正和人伦之道
一、北宋士大夫注重家正和人伦之道
《孟子·滕文公上》:“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圣人有忧之,使契(xiè)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
北宋泛通《六经》尤长于《易》的范仲淹(989-1052)在《四德说》中说:“夫贞者何也?道之守者也。于天为行健,于地为厚载,于人为正直为忠毅,于国为典则为权衡,于家为男女正位、为长子主器,于物为金玉为獬豸,其迹异其道同。统而言之,则事干也。”
范仲淹在阐释《家人》卦时说:“《家人》阳正于外,阴正于内,阴阳正而男女得位。君子理家之时也,明乎其内,礼则著焉。顺乎其外,孝悌形焉。礼则著而家道正,孝悌形而家道成。成必正也,正必成也。圣人将成其国,必正其家,一人之家正,然后天下之家正,天下之家正,然后孝悌大兴焉。……故曰:刑于寡妻,以御于家邦。”
胡瑗(993-1059)《周易口义》卷六《家人》:“夫《家人》之道,以女正为始,何则?夫女子之性柔弱无常,而好恶随人,故凡君子欲治其家,必正其身,以正其女,以正其闺阃之内,父子之列,尊卑长幼之序,各得其正,家既正,然后施之为治天下,皆可得而正也。故大学曰:欲治其国,先齐其家。然则治家之道,在女正为始也。”
司马光(1019-1086)《家范》:“夫天也,妻地也;夫日也,妻月也;夫阳也,妻阴也。天尊而处上,地卑而处下;日无盈亏,月有圆缺;阳唱而生物,阴和而成物,故妇人专以柔顺为德,不以强辨为美也。”
程颐(1033-1107)《伊川易传》卷三《家人》:“家人之道利在女正。女正则家道正矣。夫夫妇妇而家道正,独云利女贞者,夫正者,身正也;女正者,家正也。女正则男正可知矣。夫妇之道,贵其有终。”
程颐《彖传下·家人》:“家人,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义也。家人有严君焉,父母之谓也。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矣。”
北宋士大夫认为宋朝应以唐为鉴,唐代不重伦理道德,有女主窃国,有外戚干政,有藩镇、宦官、朋党之祸国,更有叛臣大盗之称兵作乱,终亡社稷。故宋儒以复兴儒学为己任,试图重建一个理想的人间秩序,以防前车之鉴。
二、张浚、张栻传承家正和人伦之道
1、受良好教育的张浚传承北宋伦理道德
从小在北宋朝受到良好教学的张浚很好传承了北宋伦理道德。张浚少年时得苏氏蜀学后传苏元老栽培,后得蓬州老儒严赓传《易》。张浚在郡学曾从程门弟子、洛学传人的谯定问学,教以熟读《论语》。魏国张公(张浚)尝从谯天授(谯定,著有《易传》,又称《谯子易传》)游,张浚是程颐的再传弟子。
张浚通晓六经,尤其精研《周易》,著有《紫岩易传》。
张浚《紫岩易传·家人》:“自古家国兴亡,莫不一本于女。……女贞,则无往不正也。故家人以女贞为利。……夫治乱自家始,家治自女贞始。 ”张浚《紫岩易传》:“男女正位,阴阳各得位相。”
2、幼承家学的张栻阐释和传承人伦之道
张栻自幼随侍张浚,受过庭之训,得张浚易学真传。张浚在连州,“日夕读《易》,精思大旨,述之于编,亲教授其子栻。”
张栻既长,从师胡宏五峰先生。
张栻《阃范序》:““天地位而人生乎其中,其所以为人之道者,以其有父母之亲、长幼之序、夫妇之别,而又有君臣之义、朋友之交也。是五者,天之所命,而非人之所能为。有是性则具是道,初不为圣愚而损益也。圣人能尽其性故为人伦之至,众人则有所弊夺,而沦失之耳!……东莱吕祖谦伯恭父为严陵教官,与其友取《易》、《春秋》、《书》、《诗》、《礼》传、鲁《论》、《孟子》,圣贤所以发明人伦之道,见于父子、兄弟、夫妇之际者,悉笔之于编。……某谓此书行于世,家当藏之,而人当学之也。家庭闺阃之内,乡里族党之间,随其见之深浅、味之短长,笃敬力行,皆足以有补。”
张栻小女儿拜吕祖谦为师,吕祖谦即以《阃范》相授。
张栻命女儿诵读:“《阃范》,张守小女皆诵。”
张栻《袁州学记》:“先王所以建学造士之意,亦尝考之乎?惟民之生,其典有五: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是也;而其德有四:仁、义、礼、智是也。人能充其德之所固有,以率夫典之所当然,则必无力不足之患。惟人之不能是也,故圣人使之学焉。自唐虞以来,固莫不以是教矣。至于三代之世,立教人之所,设官以董莅之,而其法益加详焉。然其所以为教则一道耳。故曰:‘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人伦之在天下,不可一日废,废则国随之。”“孝弟之行,始乎闺门而形于乡党;忠爱之实,见于事君而推以泽民。是则无负于国家之教养,而三代之士风亦不越是而已。”
张栻《郴州学记》:“惟先王之于学,所以勤勤恳恳,若饮食起居之不可须臾离者,诚以正心、修身、齐家、治国以至于平天下,未有不须学而成者,实生民之大命,而王道之本原也。然而学以何为要乎?孟子论三代之学,一言以蔽之,曰‘皆所以明人伦’也。大哉言乎!”
张栻《静江府学记》:“凡天下之事皆人之所当为,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之际,人事之大者也,以至于视听言动、周旋食息,至纤至悉,何莫非事者?一事之不贯,则天性以之陷溺也。然则讲学其可不汲汲乎!”
张栻《江陵府松滋县学记》:“学校以明伦为教,而明伦以孝弟为先。盖人道莫大乎亲亲,而孝弟者为仁之本也。古之人自冬温夏凊、昏定晨省以为孝,自徐行后长者以为弟,躬行是事,默体是心,充而达之,不使私意间于其间。亲亲之理得,而无一物不在吾仁之中,孝弟之道有不可胜用者矣。试以谂于邑之士,孰无事亲从兄之心乎?诚能相与劝勉,朝夕讲磨,以从事乎此,然后知人伦之际,尽其道为难,而学之不可以已也。”“士之从事于此,则夫风声气俗之所及,闾里小民亦将视效而知劝,畏威而寡罪,以乐趋于淳厚之习,然则顾不美与!”
张栻《雷州学记》:“先王所以建庠序之意,以教之孝悌为先也。申云者,朝夕讲明之云耳。盖孝悌者天下之顺德,人而兴于孝悌,则万善类长,人道之所由立也。譬如水有源,木有根,则其生无穷矣。故善观人者,必于人伦之际察之,而孝弟其本也。然则士之进学,亦何远求哉?莫不有父母兄弟也,爱敬之心岂独无之?是必有由之而不知者,盍亦反而思之乎?反而思之,则所以用力者盖有道矣。古之人自冬温夏凊、昏定晨省以为孝,自徐行后长者以为弟,行著习察,存养扩充,以至于尽性至命,其端初不远,贵乎勿舍而已。”
张栻《钦州学记》:“学也者,所以成才而善俗也……为之严学宫于此,详其训迪,以夫人伦之教、圣贤之言行薰濡之以渐,由耳目以入其心志,其质之美者能不有所感发乎?有所感发,则将去利就义,以求夫为学之方,而又以训其子弟,率其朋友,则多士之风岂不庶几矣乎!异时人才成就,风俗醇美,其必由侯今日之举有以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