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苗刘兵变和张浚以便宜权勤王救命宋高宗
(2023-05-23 11:4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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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苗刘兵变和张浚以便宜权勤王救命宋高宗
苗傅、刘正彦之乱,张魏公(张浚)在秀州,谋举勤王之师。苗、刘伪诏至,大赦,厚犒诸军。公潜于府库中寻旧诏书,令人驰往十数里外,易其诏。既至,令僚属宣诏,但为抚谕之词,略张于谯楼,旋即敛之。大犒诸军,群情赖以不摇。时张俊亦在秀州,公深结之。会韩世忠舟师亦至,公与世忠对哭。因飨俊、世忠将士,呼诸将校至前,抗声问曰:“今日之事,孰逆孰顺?”皆对曰:“贼逆我顺。”又曰:“若浚此举违天悖人,可取浚头归苗傅,不然,一有退缩,悉以军法从事!”众皆感愤。遂勒兵行次临平,逆dang屯拒不得前。世忠等搏战,大破之。傅、正彦遁入闽,追获斩首。拜公知枢密院事,时年才三十三。(据《鹤林玉露》之《智勇平乱》)
苗、刘作乱时,矫隆佑太后诏,贬窜张魏公浚。高宗在升旸宫方啜羹,左右来告,惊惧,羹覆于手,手为之伤。暨复辟,见魏公泣数行下,举手示公,痕迹犹存。(据《宋稗类钞》之《高宗倚重张浚》)
一、金骑突袭扬州,宋高宗匆忙撤至杭州,左右相和御营使、副使方罢,兵变发生
建炎二年(1128)十二月初五(乙卯),太后至杭州,扈从统制苗傅以其军八千人驻奉国寺。十九日(己巳),以黄潜善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汪伯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颜岐门下侍郎,朱胜非中书侍郎,兵部尚书卢益同知枢密院事。二十一日(辛未),金人犯京东东路首府青州(今山东益都)。二十八日(戊寅),以礼部侍郎张浚兼御营参赞军事,教习长兵。
建炎三年(1129)正月,金兵北宋以来第四次南下,攻占徐州,拟调派拔离连、乌林、泰欲、马五等率五千轻骑奔袭千里之外的扬州,准备出其不意擒获宋高宗。三十日,金兵到达泗州(今江苏盱眙),渡过淮河。二月初二,金兵轻骑千里奔袭扬州,占领扬州附近的天长军。时黄潜善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黄潜善为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并兼御营使。张浚为礼部侍郎兼御营使参赞军事。初三,在扬州的宋高宗赵构得知金军攻陷天长军(安徽天长),匆忙渡江撤退,吕颐浩、张浚追随渡江。晚上,金先头部队进入扬州,闻知宋高宗已出城,复追至瓜州渡口。拔离速军孤军深入未抓到宋高宗,纵火焚扬州城后随即北撤。初九,宋高宗到达吴江县,以御札命朱胜非充平江府(今苏州)、秀州(今嘉兴)控扼使。宋高宗问近臣谁能佐朱胜非者,礼部侍郎、御营使参赞军事张浚慷慨愿留,遂命张浚同节制控扼等事,宋高宗诏:“行移如尚书省体式,事有奏陈不及者,听便宜施行讫奏。”初十,宋高宗到达秀州。十三日,撤两浙西路的宋高宗次杭州。二十日,采纳御史中丞张徵意见(上疏劾黄潜善、汪伯彦大罪二十),罢黄潜善、汪伯彦的尚书左、右仆射职,任户部尚书叶梦得为尚书左丞,张徵为尚书右丞。二十五日,罢黄潜善、汪伯彦的门下、中书、御营等职。二十六日,宋高宗召朱胜非到行在杭州,留同节制平江府、秀州军马的张浚驻平江防守长江下游。张浚受命即出城,决水溉田,以限戎马,列烽燧,募土豪,措置捍御长兵至平江者三千余人。
三月庚辰(初二),宋高宗在行在杭州,以朱胜非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时御营使司唯掌行在五军,凡边防经制并归三省、枢密,御营使司由御营都统制王渊负责,尚书省由朱胜非、张澂负责,中书省由朱胜非负责,门下省由颜岐负责,枢密院由路允迪、王渊负责。
癸未(初五),兵部侍郎兼直学士院李邴见扈从统制苗傅,面谕以逆顺祸福之理,且密劝殿帅王渊(向德军节度使、御营都统制、同签书枢密院事)俾以禁旅击贼,王渊唯唯不能用。苗傅、御营右军副都统制刘正彦等叛,勒兵向阙,杀王渊及内侍康履以下百余人。李邴即诣政事堂白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朱胜非,适刘正彦及其党王世修在焉,又以大义责之,人为之危,李邴不顾也。宋高宗登楼,以苗傅为庆远军承宣使、御营使司都统制,刘正彦渭州观察使、副都统制。苗傅等迫帝逊位于皇子,请隆祐太后垂帘同听政。知杭州带本路安抚使康允之当日安排宋高宗到显忠寺。是夕,宋高宗移御显宁寺。苗傅、刘正彦迫宋高宗逊位,宋高宗顾李邴草诏,李邴请得御札而后敢作。朱胜非请降诏赦,李邴就都堂草之。李邴除翰林学士。期间,李邴之兄李邺知越州充两浙东路安抚使。甲申(初六),隆祐太后垂帘同听政政,大赦。是日,朝廷起复定国军承宣使、带御器械、鄜延路马步总管、御营平寇左将军韩世忠,为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御营使司专一提举一行事务、都巡检使。
二、接大赦的朝命,张浚敏锐意识杭州行在有变,利用便宜权周密联络各方组织勤王
1、及时与汤东野、赵哲商以稳定局势
建炎三年(1129)三月乙酉(初七),时驻留平江的礼部侍郎、御营使参赞军事、同节制平江秀州军马的张浚接到大赦的命令,知道情势有变,张浚马上采取周密、可靠的应对措施(会苗傅、刘正彦作乱赦书至平江,浚命守臣汤东野勿宣,因与汤东野及提刑赵哲谋起兵讨贼)。时平江守汤东野访于张浚,张浚云:“可遣一识文理人先去拆看”,乃遣教受行,果明受赦。是时恐诸军变,张浚与汤东野商量,先搬出犒赏钱,使人将旧赦书于楼上宣之。张浚命守臣汤东野勿宣,与汤东野及提刑赵哲谋起兵讨贼。
2、及时问策丘彪联络、邀请吕颐浩、诸将
戊子(初十),改元明受,以端明殿学士王孝迪为中书侍郎、卢益为尚书左丞。召吕颐浩赴行在,以礼部侍郎、御营使参赞军事张浚为礼部尚书,命武军承宣使、秦凤路马步军副总管、御营前军统制张俊,以兵属张浚,取便道之凤翔任。
己丑(十一日),当苗傅等以省札趣张浚行(会张浚被省札召赴行在),令将所部人马尽付赵哲时,张浚披衣起坐,不能支持。
庚寅(十二日),宋廷以苗傅为武当军节度使,刘正彦为武成军节度使,刘光世为太尉、淮南制置使,范琼为庆远军节度、湖北制置使,杨惟忠加少保,张浚为礼部尚书,及吕颐浩并赴行在。期间,添差两浙转运判官刘宁止自毗陵(今常州)驰诣京口(刘宁止行部至镇江府,闻难乃越境赴江宁见签书枢密院事吕颐浩,献以计谋)、金陵,见吕颐浩、刘光世,勉以忠义,退而具军须以佐勤王。刘宁止试左司谏,不受。
期间,张浚及时通知驻守吴江的御营前军统制张俊【时苗傅等以承宣使张俊为秦凤路总管,张俊将万人还,将卸兵而西。张浚知上遇张俊厚,而张俊纯实可谋大事(时传等以承宣使张俊为秦凤总管,张浚知张俊纯实可谋,即邀与计事)】,急邀张俊。就苗傅等命张浚将所部诣行在,张浚托云张俊骤回。
3、及时抚谕、厚犒张俊军,再次移书吕颐浩
4、及时派冯轓赴行在以稳定、离间苗刘
十四日前后,张浚与张俊遣人致书韩世忠一起共事。在常熟舟中的韩世忠闻张浚遣人来,被甲持刃,不肯就岸;取浚及统制官张俊所遗书,使人读之,世忠乃大哭,举酒酹神曰:“誓不与此贼共戴天!”舟中士卒皆奋。
5、全力说动吕颐浩、刘光世以兵来回
十四日(壬辰),摭书至江宁,吕颐浩执书以泣曰:“果如所料,事不可缓矣。”再发书与张浚及诸大将约会兵。
期间,张浚派遣从杭州逃出来的保义郎甄援到屯守镇江府的行在五军制置使、殿前都指挥使刘光世、从盐城抵常熟的御营平寇左将军韩世忠军中宣传起兵的消息。
十五日(癸巳),吕颐浩以勤王兵发江宁。
十七日(乙未),吕颐浩引兵至丹阳,刘光世引部曲来会,金部郎中李迨白镇江驰至,偕行。是日,因张浚不受(礼部)尚书之命,张俊亦不肯分兵与张浚。御史中丞郑瑴(1080-1129)上言,乞留吕颐浩知江陵,言不当分张浚兵,遂止(张俊被朝旨领张浚人马,从张浚所请也),又撰《杜鹃诗》四句,亲写,令进士、奉议郎谢向为客旅徒步持往平江见张浚,令谢向说谕张浚、张俊、韩世忠诸人为勤王之举,使张大声势,持重缓进,勿使惊扰城中【苗、刘之变,郑瑴使谢向如平江见张浚,具言城内事,令严兵备,大张声势。撰杜鹃诗四句云:“杜鹃飞飞无定栖,寄巢生子百鸟依。园林花老昼夜啼,安得百鸟挟以归。”亲写令携去执呈,以为信验。(据《建炎复辟记》之《起兵复辟》)】、【苗傅、刘正彦作乱,郑瑴庭立面折二凶,拜御史中丞。时二凶窃威福之柄,肆行杀戮,日至都堂议事,瑴奏将帅之臣不可预政。及闻召吕颐浩签书枢密院事,谪张浚居郴州,瑴知出二凶奸谋,上章乞留颐浩知金陵,浚不当贬,不报。瑴遂遣所亲谢向变姓名,微服为贾人,如平江见浚等,具言城中事,以为严设兵备,大张声势,持重缓进,使贼自遁,无惊动三宫,此上策也。浚等闻之皆感激奋厉为赴难计。(据明朝黄仲昭《八闽通志》)】、【建炎间,苗传刘正彦作乱,是时中丞郑縠密遣谢向如平江,仍作诗寄吕元直(吕颐浩)、张德远(张浚)二公云:“杜鹃飞飞无定栖,寄巢生子百鸟依。园林花老昼夜啼,安得猛士挟以归。”吕、张得诗即起兵,成复辟功,诗不徒作也。(据元朝韦居安《梅磵诗话》)】。苗傅等得书恐,乃遣重兵扼临平,亟除张俊、韩世忠节度使,而诬张浚欲危社稷,责柳州安置(诏责张浚为郴州团练使安置,御史中丞上言,张浚不当降责,遂止)。宋高宗在升旸宫方啜羹,左右来告,惊惧,羹覆于手,手为之伤(宋高宗暨复辟,见魏公泣数行下,举手示公,痕迹犹存)。张俊、韩世忠拒不受伪命。
此前,张浚在平江驰书谕屯守镇江府的行在五军制置使、殿前都指挥使刘光世以勤王,刘光世不从,吕颐浩遣使至镇江说之,乃引兵会于丹阳。此前,张浚三遗刘光世书,谕以勤王,且遣节制司参议军事杨可辅至镇江趣之,刘光世不报。
是日,苗傅即遣归朝官宣义郎赵休与冯轓偕还,遣张浚书,约张浚至杭同议。苗傅又移张浚书云:“朝廷以右丞待侍郎,伊尹、周公之事,非侍郎其孰当之!请速赴行在。”
期间,甄援被拘居数日,防禁少缓,更衣逾墙而出,至是见张浚于平江,甄援诡言:“尝更服见睿圣皇帝于别宫,宋高宗谓曰:‘今日张浚、吕颐浩必起兵,刘光世、韩世忠、张俊等必竭力相辅,语令早来。’词旨甚切。”张浚微察其意,不复问,即遣诣张俊军,与其将士闻之,皆感恸,张浚遂令甄援遍往韩世忠、刘光世诸军宣谕(派遣从杭州逃出来的保义郎甄援到屯守镇江府的行在五军制置使、殿前都指挥使刘光世,从盐城抵常熟的御营平寇左将军韩世忠军中宣传起兵的消息)。甄援明辩,善为说词,诸将人人自以为宋高宗所倚望,感泣自奋,繇是士气甚振。
6、及时调动张俊、韩世忠的舟师开赴秀州
十八日(丙申),因张浚书召而自盐城(今江苏)来的御营平寇左将军韩世忠至平江(会韩世忠舟师抵常熟,张俊曰:世忠来,事济矣),韩世忠见张浚,对张浚恸器曰:“今日大事已成,世忠与张俊以身任之,愿公毋忧。”韩世忠欲即进兵,张浚谕之曰:“事不可急。投鼠忌器,急则恐有不测。浚已遣冯轓甘言诱贼矣。”
是日,张浚因大犒张俊、韩世忠两军将士(上疏请复辟,及韩世忠舟师抵常熟,浚因大犒俊与世忠军,而告之曰:闻贼以重赏购浚首,若浚此举违天悖人,汝可取浚头,不然有一退缩者,悉以军法从事)。酒五行罢,张浚此诸将至府园,屏左右,问曰:“今日之事,孰逆孰顺?”众皆曰:“我顺彼逆。”张浚曰:“若违天悖人,可直取浚头颅归贼。闻以观察使求,即日富贵矣。不然一有退缩。当以军法从事!”众皆诺。于是,遂令世忠兵急趋秀州,据粮道以俟大军。平寇前将军、湖北制置使范琼,因与苗傅交通,不肯进兵讨伐。会苗傅等以书招张浚,苗傅等得张浚书恐,乃遣重兵扼临平,亟除张俊、韩世忠节度使,而诬张浚欲危社稷,责柳州安置(傅等以书招浚,浚报曰:建炎皇帝不闻失徳,一旦逊位岂所宜。闻传得书大恐,乃遣重兵扼临平,亟除俊、世忠节度使,而诬浚欲危社稷,安置柳州),张俊、韩世忠拒不受。
二十一日(己亥),韩世忠以所部发平江进驻秀州(今浙江嘉兴)。舟行不绝者三十里,甲士尽载其上,军势甚振。浚虑傅等以伪命易置,仍令世忠偏将张世庆搜绝邮传,凡自杭来者,悉投之水中。
二十三日(辛丑),苗傅等以韩世忠为定国军节度使,张俊为武宁军节度使、知凤翔府,张浚责黄州团练副使、郴州安置。期间,韩世忠军至秀州,叛臣苗傅取梁红玉及其子韩亮至军中为人质。隆裕太后和宰相朱胜非密议派梁红玉驰往秀州劝说韩世忠不再金兵临安,梁红玉诡称同意劝劝阻。
张俊等皆不受。苗傅等遣军驻临平,拒勤王兵。是日,节制司参议官辛遁宗总舟师与统领官陈思恭自华亭进发。
7、待吕颐浩到达,果断传檄中外以讨苗刘
二十四日(壬寅),吕颐浩军行至平江之北,与张浚相见,议勤王大计,传檄中外。期间,梁红玉到秀州,取诏去秀州召韩世忠入都勤王。叛乱平定,朝廷封梁为安国夫人,给以内俸,功臣妻给俸自此始。因韩世忠兵次秀州,苗傅发兵拒之。
二十五日(癸卯),吕颐浩与张浚议进兵(会吕颐浩、刘光世兵踵至,浚乃传檄中外,率诸军继进),吕颐浩、张浚总中军,韩世忠为前军,张俊以精兵翼之,刘光世亲以选卒为游击,分军殿后,遂以勤王所为名。张浚声苗傅、刘正彦罪,传檄中外,执黄大本下狱,率诸军继进。是日,太后诏:睿圣皇帝宜称皇太弟、天下兵马大元帅、康王,皇帝称皇太侄、监国。
二十六日(甲辰),御史中丞郑瑴上书为张浚开脱,遣人密报张浚放慢行军速度,使叛军自行垮台。诏张浚为同知枢密院事。
二十九日(丁未),刘光世之兵会于秀州。
四月初一(戊申朔),吕颐浩与张浚次秀州,韩世忠以下出郊迎之,具言傅等用意奸回,当益为备。同日,苗傅等忧恐不知所出,宰相朱胜非遂率百官请复辟髙宗,以苗傅、刘正彦为检校少保,从之。是夜,苗刘雇人刺杀在秀州的张浚:张浚在秀州,警备甚严,夜里有客至前,出一纸怀中说:“此苗傅、刘正彦募贼公赏格也。”张浚问那你想怎么办?客曰:“仆河北人,粗读书,知逆顺,岂以身为贼用?特见为备不严,恐有后来者耳。”张浚下执这名仗义刺客的手,问其姓名,但不告而去。
初四(辛亥),太后下诏还政,宋高宗还行宫复辟。吕颐浩、张浚、赵哲引勤王兵入城,都人夹道耸观,或以手加额。吕颐浩、张浚与诸将等同入见上,皆恸哭,上慰劳之(浚与颐浩等入见,伏地涕泣待罪,髙宗问劳再三,解所服玉带赐浚。正彦走闽中,命世忠追缚,与其党皆伏诛)。苗傅犯富阳、新城二县,遣统制王德、乔仲福追击之。
初六(癸丑),朱胜非、颜岐、王孝迪、张澂、路允迪俱罢。以吕颐浩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李邴尚书右丞,郑瑴签书枢密院事。
初七(甲寅),以刘光世为太尉、御营副使,韩世忠为武胜军节度使、御前左军都统制,张俊为镇西军节度使、御前右军都统制,勤王所僚属将佐进官有差。因宋高宗复位,刘宁止除右司员外郎。勤王之举,吕颐浩纪刘宁止有输忠赞谋之劳。不日,刘宁止兼权给事中。
初八(乙卯),大赦。
十三日(庚申),诏尚书左右仆射并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改门下、中书侍郎为参知政事,省尚书左、右丞。以李邴参知政事。
十六日(癸亥),宋高宗任张浚为知枢密院事,张浚时年三十三,国朝执政,自寇淮以后,未有如张浚之年少者。
二十日(丁卯),宋高宗发杭州赴长江抗金前线的江南东路首府的江宁府(不日改为建康,今江苏南京),张浚等群臣随宋高宗离开杭州。留郑瑴卫皇太后,以韩世忠为江、浙制置使,及刘光世追讨傅、正彦。
五月初二(己卯),宋高宗次常州,以张浚为宣抚处置使,以川、陕、京西、湖南北路隶之,听便宜黜陟。
初三(庚辰),苗傅统领官张翼斩王钧甫、马柔吉降。在常州的宋高宗欲相张浚,“浚以晚进,不敢当。”张浚推辞。张浚认为:“中兴当自关陕始,虑金人或先入陕取蜀,则东南不可保,遂慷慨请行。”宋高宗接受张浚提出的经略川陕牵制金军南下的建议,并任张浚为川陕宣抚处置使,以川、陕、京西、湖南、湖北路为所部,“便宜黜陟”、“于兵民财无所不总”、负“半天下之责”,受命负责南宋抗金三大防线“江淮防线、江汉防线、秦岭防线”中的两大防线。
初四(辛巳),次镇江府,遣祭张悫、陈东墓,诏恤其家。
初六(癸未),以翰林学士滕康同签书枢密院事。
初八(乙酉),宋高宗至江宁府,驻跸神霄宫,改府名建康。起复朝散郎洪皓为大金通问使。
十二日(辛丑),张浚亲身赴前线高邮招抚薛庆。
六月,录勤王功,刘宁止任直龙图阁、沿江措置副使。梁扬祖为江、淮、荆湖制置发运使,刘宁止论梁扬祖怯懦避事,且数其父子交结权贵之罪。刘宁止再疏论驳梁扬祖,命遂寝,直龙图阁、沿江措置副使刘宁止以添差江、淮、荆湖制置发运副使扈从隆祐太后幸江西。
六月庚申,皇太后至建康府。
乙亥,诏谕中外:“以迫近防秋,请太后率宗室迎奉
神主如江表,百司庶府非军旅之事者,并令从行。朕与辅臣宿将备御寇敌,应接中原。
七月壬寅,命李邴、滕康权知三省、枢密院事,扈从太后如洪州,杨惟忠将兵万人以卫。
七月十一日,张浚在建康策划与刘子羽诛杀军阀范琼。
八月,会防秋迫,命刘宁止江浙制置转运副使。己酉,移浙西安抚司于镇江府。庚戌,以与吕颐浩论不合,乞罢的李邴遂罢,以本职提举杭州洞霄宫。壬子,以吏部尚书刘珏为端明殿学士、权同知三省、枢密院事。期间,复命梁扬祖为江、淮、荆湖制置发运使,刘宁止再疏论驳,以刘宁止添差江、淮、荆湖制置发运副使扈从隆祐太后幸江西。己未,太后发建康。
闰八月丁丑朔,以胡舜陟为沿江都制置使,集英殿修撰王羲叔副之。己丑,以吕颐浩守尚书左仆射,杜充守右仆射,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庚寅,起居郎胡寅上书言二十事,吕颐浩不悦,罢之。辛卯,命杜充兼江、淮宣抚使、守建康,前军统制王瓁隶之,韩世忠为浙西置使守镇江,刘光世为江东宣抚使守太平、池州,并受充节制。起李邺知平江府。丁酉,太后至洪州。己亥,减福建、广南岁上供银三之一。诏制置使唯用兵听便宜,余事悉禁。壬寅,宋高宗发建康返往两浙西路,张俊、辛企宗以其军从。甲辰,宋高宗次镇江府。赐陈东家金。张浚次襄阳,招官军、义兵分屯襄、郢、唐、邓。
九月,金军兵分多路向南进犯两淮和江浙。以周望为两浙、荆湖等路宣护使,总兵守平江,宣抚使统制陈思恭和巨师古、曾师、张守忠兵皆听节制。
十月,韩世忠任浙西制置使,守镇江。
十一月己巳,宋高宗发越州,次钱清镇。庚午,宋高宗复还越州。以周望同知枢密院事,仍兼两浙宣抚使守平江,殿前都指挥使郭仲荀为副使守越州,右军都统制张俊为浙东制置使从行。御史中丞范宗尹参知政事。辛未,金兀术入建康府,守臣陈邦光、户部尚书李棁迎拜,通判杨邦乂拒之。癸酉,宋高宗如明州。
十二月丙子,宋高宗至明州。乙酉,完颜宗弼(金兀术)犯临安府,守臣康允之弃城走,钱塘县令朱跸死之。己丑,帝乘楼船次定海县,给行在诸军雪寒钱。辛卯,留范宗尹、赵鼎于明州以候金使。癸巳,帝次昌国县。乙未,杜彦犯潭州,杀通判孟彦卿、赵民彦。金人屠洪州。戊戌,金人犯越州,安抚使李邺以城降,卫士唐琦袖巨石要击金帅琶八不克,死之。郭仲荀弃军奔温州。庚子,宋高宗移幸温、台。李邴会兄李邺失守越州,坐累落职。是月,完颜宗弼得知孟太后在洪州(今江西南昌),分兵进攻湖北黄州,由大冶直奔洪州,攻破江西诸郡,直扑湖南。
建炎四年(1130)正月,韩世忠奉诏率部进援到达通惠镇时,金军已攻至明州,韩世忠请求退回镇江以邀击北撤的金兵。三月,宋高宗从海上返回越州(今绍兴)。金军撤至镇江,浙西制置使韩世忠率军阻击金军于黄天荡,金兵困48天后方北归。不久,金军主力即被张浚吸引到关中,宋高宗新朝廷得以在江南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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