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

一

春天来了的一天，我和隔壁家的张哥哥在黄泥土田里玩泥巴。他做小泥土车，我捏小花篮。张哥哥边做边对我说：

“妹妹，我做成后，我开着这小车带你去旅游。你就坐在我的旁边。嘟嘟……”

我抬头看了看他的娇小玲珑的车子，以及满脸的欢乐，故意逗着说：“美吧，你！”实际我打心里就佩服他做的小车很漂亮。转而我又娇滴滴地说：

“哥哥，现在我不坐你的车，要你帮我一个忙……”

“说吧。什么事？”

“嘿嘿……我的小花篮做成了，你帮我弄些花儿放在里面。好不？”

“没问题。包在哥哥上。”

我当时很高兴，撸了个嘴给他。他也笑了。

一会儿，我俩做的都好了，就准备往山上寻寻觅觅我喜欢的一些花儿：玫瑰花，油菜花，杜鹃花，牵牛花……塞满了小篮子。正因为春天，花儿漫山遍野，红橙黄绿青蓝紫。我舍不得它们。

张哥哥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情，对我说：“拿我的小车装。”我高兴得说不出话来。我们又继续摘着，还是寻寻觅觅我喜欢的一些花儿。

不久，张哥哥对我说：“妹妹，你在这里，我过去那边尿尿一下，不要过来。”我“嗯”地应了一声。

张哥哥慌里慌张地过去。看着他那急得猴跳的样子，我生怕他绊倒，眼睛一直盯着他。十来米远，他停了下来，两手叉着腰，裤子也不脱，一直站在那里不动。后来就转身返回来。我思量着：他说去尿尿，怎么不蹲下，肯定给我撒谎。

回来后，我直截了当似有怀疑地问他：“你不是说去尿尿吗？”

“你一直在偷看我！”

“我怕你出事，怎么是偷看？”

“你看我，就是偷看！”

“今天我一直在看见你，那全是偷看！”

张哥哥无奈地摇了摇头，丢了一句“我是男的！”就什么也不说了。看他满脸生气的样子，我也再不敢进一步追问他。

摘得差不多了，我们就返回家。在回家的路上，我们不像上山时有说有笑，只是默默地走着自己的路。然而，我没有欣赏满篮心花怒放的花儿，唯有“我是男的！”一句在头脑里盘缠个不停。

晚上，我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觉。因为家里只养我一个小孩，爹妈就常让我睡在他们的中间。睡前，我把今天的问题急不可待地问了妈妈：“妈妈，今天我和张哥哥一起做玩，他说去尿尿，怎么是一直站着呢？他是骗我吧？可他说是真尿尿，回来后，我又没看见他的裤子被尿着。”

“他是哥哥，男的。”

“今天他也说和您一样的话，‘我是男的’。什么是男的？我真搞不懂，妈妈。”

“就像你爸爸一样，我和你，都是女的。”

“男和女不都是人吗？”

“都是人，但也有不同。”

“有什么不同。我们和爸爸不都是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长大后，你就知道了。现在你是小孩子，就不该问这些。”

妈妈说到这里，我也再不敢进一步追问她。只是我发现，爹妈在睡觉时，妈妈除了上身多了一块布外，与爸爸都穿上短裤。

第二天中午，就因为妈妈“现在你是小孩子，就不该问这些。”让我更好奇，又把昨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奶奶。奶奶说，就因为你有了爸爸妈妈，才有了你。

“奶奶，我听妈妈说，我是从河水里舀来的。您怎么说有了爸爸妈妈，才有了我呢？”

“就是啊，就是涨大水的时候，你爸爸妈妈一起去河边把你舀回来的。”

“这下好喽，这下好喽！”我连蹦带跳地说，“这下我可以叫爸爸妈妈明天去河边舀一个弟弟来和我做玩喽！”

“傻孩子，涨大水的时候才能舀到。”

“那我就叫太阳公公不要出来了，专门下几天好大好大的暴雨。”

奶奶不再对我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对着我笑。我也呵呵地笑。

后来，隔壁邻居家的阿姨叔叔们一问到我是怎么来的。我就胸有成竹地告诉他们，是涨大水的时候，我爸爸妈妈从河里把我舀来的。接着，他们也心满意足地走开了，因为我每每看见的是他们的脸上露出无限的笑容。

下博分解：“愚”乐大翻天（连载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