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那片海
(2016-03-07 00:4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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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几内亚湾,喀麦隆Limbe。海上游弋过庞大的中国船队。这里的远海捕捞权,被作为交换外来投资的筹码,已出让给中国公司。本地渔民的生计,大多限于海岸线外几哩之内。所获不多的新鲜活鱼,渔夫们也都无福消受,而是转手给了大的买家。拿着换来的一点钞票,他们再到市场买来穿越了撒哈拉沙漠贩卖至此的摩洛哥鱼干。这就是Woodman在《Unfair Trade》中所述渔夫的生活。
每年9月到5月,尼加拉瓜Bilwi的印加土著米斯基托人潜入加勒比海数十米深的礁石寻找龙虾。这些龙虾一出水面就被等在岸上的买家转往诸如美国Darden的连锁餐饮帝国,成为遥远餐桌上的美味。而以此为生的米斯基托人很多染上了潜涵病,尽管每年每几个村子就有十数位青壮年被病魔夺走性命,却未能阻止米斯基托人奔走于此。17世纪初满怀期待造访欧洲“新世界”的米斯基托国王欧德曼,可能未曾想到千年故地上后人的这一幕吧。
道德和商业链的较量似乎处处在上演。Woodman的调查结果是,前者总是这场较量的输家,穷者愈穷。更可恨的,道德还往往成了商业的遮羞布。遍布全球的巨大商业链上的食利者们,太多的是打着“扶贫”“友谊”“大爱”的旗号欺骗舆论,谋私利罢了。
上世纪七十年代Gunther曾经描述过的一些生意经,换了商业“掠食者”无处不在的资本时代还有可能存在吗?比较悬。像在缅因湾Damariscotta,一个名叫Eyers的人成功跳过了所有中间商的“龙虾DM”创业故事,很难再轻松看到了。
是道德羸弱还是商业物质利益极大俘虐了人心,这个社会如何变得越发不道德了?鱼和龙虾千百年来未曾迷失在错误的地点,谁能说它们不爱那片海呢?一样的还有渔夫和土著。可为什么,历史似乎在重复证明,不管在哪里,赢的总是商人连同他们的伪善?如果一个人1秒钟数1美元的话,数清福布斯首富的财富至少需要1680年。如果从公元333年开始,那么恭喜,今天可以数完了。而彼时,罗马帝国在拜占庭的大兴土木才刚刚打下了几个桩基,如今早已风物残存。
进而的问题在于,在发展中经济体,逃脱贫穷之难,更因为,发达经济体的现代化内生于其社会进程,而后进国家则反之。这给发展中经济体带来了困惑,是要进步还是独立?哪个更先?商业的未必自觉是道德的,而以“道德”之名的未必就是美好的,就像平均主义下的贫穷。可惜的是,在发展中经济体努力市场化以消除制度性贫穷时,又可能还走错了方向。卖掉捕捞权,牺牲弱小,其实根本换不来真正“好的”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