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肯尼亚印度洋海岛拉穆,经常会被爱她的人昵称为“小小的一块儿天堂之地”- A
small piece of
heaven。很多人从纽约,伦敦和巴黎,从世界各地纷纷自发越狱,躲进拉穆这个小小魔力水晶球,假装暂时从地球消失。于是,拉穆成为了,这些淘气者需要逃离地球时去的那个地方。想想吧,这是多么甜蜜。

拉姆最负盛名,专为某些大名鼎鼎的逃离者建造“天堂宅院”的意大利设计师莫多拉漫不经心地说:“阿拉伯人和波斯人留下了一些东西,印度人留下了一些东西,欧洲人留下了一些东西。”他哩,负责把这些东西收集到一起,转化成引力巨大的能量场空间,好留住那些在城市里容易感到无聊的神奇逃离者。
妮子则成为这些神奇地方的收集者。去拉穆旅行,根本是一次有趣的寻宝者游戏,是妮子最最钟爱的游戏之一。“拉穆宅院”Lamu
House,是拉穆城里鼎鼎有名的地方,是寻宝拉穆的起点,因为地理位置方便,方便做联络站。决定淘气一次,不跟亲爱的你掉书袋了。咱们一起逃离一次,迷一次途。就这样吧。

对不起,完全对拉穆海滨大道上的行人,孩子和毛驴不感兴趣。这些素材已经太普通了,也没有闲情和兴致追着平凡的路人大惊小怪拍照。好多地方想去,得抓紧时间。但是,拉穆是一个奇怪的地方:你根本挪不动脚步。很多时候:时间静止,大脑当机。你深陷其中,守着头顶一小片云彩,乐滋滋变成冰雪奇缘里那个轻轻巧巧欢欢喜喜的小雪人,一个别有情趣的闲人,一个富有深意的懒人。一个外星人。哦呵呵。

这是个有很多好故事的地方,光芒平静剔透。包括数十年前的嬉皮们,现今的雅痞们,大大小小的隐身富豪们,这些逃离者把最好的智慧和情致都留在这里了,所以到处有气场。研究拉穆很久了,你可千万别把拉穆当成是个历史文物。过去的已经过去,拉穆是活生生的有灵气。

拉穆古城是一座用白色珊瑚石堆砌起来的小小城堡,犄角旮旯里也不少垃圾和污水渠,然而在很多人心目中,她就是一颗经历岁月打磨,光泽柔润的珍珠。容颜老去,气质顶着,结结实实在那里顶着。

第一天抵达这里,饿了跑进来点吃的,才迈脚进来,里面已经坐着个面目熟悉的年轻男人。修得很干净的短短胡茬,碧蓝色的眼睛像桑给巴尔岛的海水。“我是波士顿来的,你呢?”他说。一顿饭吃完,他的眼睛闪闪发光:“很遗憾,我的飞机是一个小时以后,可是你刚刚抵达。”有好几秒,他在那里犹豫着。赶紧转过头看海景,再转头,他已经和等待在一旁半天拎包的侍者消失了。头顶碧绿的伞树间,火焰般的花朵旋转下落,整朵整朵。

马林迪的意大利盆友常常很夸张地:“噢噢噢,我好爱拉穆!”笑问:“马林迪不是你们心目中最好的非洲小城吗?”“不,拉穆更好!”“为什么?”“因为,很多不同的人哦!”“好吧,你们意大利人也不是老那么骄傲呵。”莫名其妙的爱慕,是不是因为别人很爱拉穆,你就非得爱拉穆呢。妮子绝不,因此在很长时间里都拒绝来拉穆。

这次,实话告诉你吧,别的地方都已经容纳不了妮子的爱恋了,终于跑到这里来了。结果真的呢,拉穆无声化解了妮子来之前图尔卡纳湖那么多的眼泪和休眠火山般即将爆发的海量地热。拉穆是失传已久古法记载的一招太极推手,是大海深处躺在巨大砗磲里安静的一颗彩色珍珠,是华丽晚宴中那一小碗香喷喷静悄悄的白米饭。

妮子一踏进这个院子,就开心了。像小时候,终于吃到心爱的糖果了,破涕而笑。

拉穆的很多宅院,都值得住一段时间,慢慢把玩。本来,差点想把这件院子拆开来讲故事,从回廊,壁龛,小天桥,到闺房和露台,每一个细节都描画一遍。但是我知道,不如打翻这瓶香水,你自己来控制优雅疯狂的分量和节奏。

拉穆很多私宅,不接受通常渠道的预定,不接受背包客,不接受单身客人。阿弥陀佛,“拉穆宅院”名气虽大,脾气却不是最大的。妮子用了点心思,预定了一个双人间,得以顺利入住。机场接机时,酒店派来的小伙子始终不相信妮子是一个人,因为被指示是接一对嘛。反正习惯了,微笑着昂昂然拎裙子入住。

结果,遇到三位六旬上下的优雅老夫人,带着一个美丽却腿有残疾的小女孩也住在这里。从彬彬有礼问候到聊得开心,原来她们来自肯尼亚最大名鼎鼎的殖民家族之一,住在纳瓦沙湖畔的一个美丽庄园,妮子路过那里很多次。再聊呢,原来他们家族很多人都是妮子常掉的书袋里边活生生的人物。不得了,开心。

优雅庭院,坐在这里聊天戏水,看头顶那一方水晶天空。很小很小的拉穆,半个小时走完的街道和小巷,却因为萦绕不散的古雅气息,将那么多不尽相同的骄傲的心,收拢在温暖的掌心。

这两年,大家谈的最多的,是拉穆已经开工的国际港口建设。这个话题,妮子看了很多资料,也跟当地渔民和酒店老板都在聊。各有看法,却都有期待,别太快,拜托,别太快。大家都希望拉穆能够保留这样纯美和魔力。因为,拉穆已经够好。

不相信拉穆会变得更美,其实这份美,已经被快速在侵蚀。很多人如妮子,只希望能记住她的美好,传播出去,并永远留存在心底。如果你来了,请珍惜她的好,她永远比我们拥有的那点可怜的时间和想象力更好。

“拉穆宅院”的主人没有露面,他隐居在拉穆古城自己低调的豪宅里。现在的管理者是一对比利时夫妇,他们把这里经营得名声鹊起,令每一位客人觉得他们一家就是主人和盆友。

妮子毫不吝啬夸辞,也毫不犹豫地只住了一天。但是这一天,抵得上三天。

你知道的,人的气场一旦连同,不会感到疲倦。每个细胞都在喜滋滋接受能量。拉穆跟桑给巴尔岛不一样。她完整,小小宇宙自成一体;她深厚,空气中流淌无数人的爱慕。老故事从几百年前直奔而来,扑个满怀,犹如涨满风帆的信风。

妮子抵达这天,正是满月。拉穆游人不多,因为连续几年遭受人祸。海滨大道有小骚扰,小麻烦,完全避得开,只要你不是太漫无目的,太无知。

拉穆辉煌过,东非印度洋贸易之珠,多元文化传播和穆斯林教育中心的冠冕至今常被崇敬提及。现在它过于依赖旅游,渔业已不复辉煌,和其他世界海洋渔业中心面临的困境一样。北边的索马里渔民改行当海盗的故事大家都不陌生,拉穆也常常被笼罩在诅咒般的阴影中。2011-2013年,因为来自索马里的侵扰,有一度拉穆游客寥寥无几,很多当地人在这些低潮时期学会了酗酒,抽劣质大麻。

接下来,拉穆开始出现一些问题。这个逃离者钟爱的“小小天堂之地”,已经开始被痛心疾首地怀想。仿佛,她已经失足了。

可是,当你一路从雾霾困扰和交通堵塞的都市里拔足狂奔至此,迷迷糊糊晃过那珍贵的越狱时光,还是会痛心痛肺地告诉别人:“拉穆,多么好!有一天,我会再回去!”很多人,都不可告人地藏着同样的小心思,希望看到拉穆依然美好,可以已经开始伤心。诗意的留恋,在不堪一击的现实中,惹人怜爱。你自己,都变得令人心疼了。因为,你爱了。

冰雪奇缘中的小雪人说:“总有人值得为她(他)融化。”拉穆值得,你的铁石心肠,你的儿女情长,你的这点儿小活着,小爱恨,都化了吧。

讲了这么半天,我们是不是还都没有进屋呢。

很多扇门。斯瓦西里建筑文化,最具代表性的先从这扇木门开始。很多小小回廊,你静静地迷途,却不害怕,再走回去就好。

一个小庭院连着另外一个。从外面,你什么都看不出来。

拉穆很多建筑,都进了世界建筑设计经典案例。古城里闲逛的时候,专心看那些个老宅翻新,真精彩。设计改变生活,很多国际建筑和设计大师在这里默默工作,用5-10年时间来翻新老宅。

“拉穆宅院”的设计,国际元素很多,非洲特点却很淡很淡。拉穆,一直就很国际化,她不仅仅是通常意义上那个古旧的“驴都”,她一直在接纳南来北往的商贾,政客,海盗,学者,游人,地球人,外星人。

“希望你U活得像你心中的色彩一样斑斓。”你瞧,外星人留言。那个U,就是地球人咯。


迷人的小细节多得不计其数。

好不容易转到了妮子楼下,还要爬楼。多么喜欢这样走上走下,一天跑好多次上下。光着脚,穿着长裙子。

就这样,风忽忽跟着你的身影。满院子,很多时候不见其他人。

到了妮子的门前了。Juu,斯瓦西里语,意思是“在上面”,一个字就是 -“顶”。

可我们不进屋,先去天台。

一路去看海。

凭栏而立,望着隔着一些距离的温柔海湾,和院子里安静的花草,转身就看到邻居们的天台,也晾晒在那里。深深浅浅的颜色,都融进了柔白的珊瑚石底色打底。

拉穆的日出,绝不像马林迪那么绚丽。在那些古旧老房子的包围中看日出,别有一凡滋味。旧东西的好,旧时光的美,也许更多。不必多言,逃离者,通常是另类的追寻者。只是他们不需要特别让你知道,他们到底在找什么。找到了,也不想告诉你。因为怕你,毫不手软地将这些宝贝破坏掉,消灭掉。

才日出,天色已晚。原谅妮子的颠倒。有些时候常想,你得错位,失语,才能将一丝信息传达到目的地。这个世界,完全不是拉穆出生时的那个样子。我们看到的这些碎片,全然来自于母体,有关依恋。

得消失一会,在这样的光里面。你只需要完全消失。

多么纯粹。

外面,是大海和月色。
月圆之夜,妮子和拉穆如期相会。
“在夜里,当光刚刚好,你觉着整个村子在看着你,而不是你在看着它 ”-
一个在拉穆定居的逃离者呓语
“At night, with the right light,
you have the impression that the entire village is looking at you
rather than you looking at the village - by a resident escaper from
Lam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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