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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马赛战士之舞

(2009-05-22 01:11:11)
标签:

察沃

狮子

马赛人

肯尼亚

杂谈

分类: 爱非手记

最后的马赛战士之舞

 

托马斯是我们的马赛族导游。

 

在察沃的芬奇霍顿营地,我,来自德国的MONIKA和ARGNESS同行三天。第一天很平庸,托马斯静静带着我们开过营地周围的棕榈树和灌木丛之间的小道。也许是我们三个女人太好取悦了,任何一只美丽小动物我们都看半天。自言自语,非常投入。托马斯省心,更插不进来。没有表现机会。

 

这个传奇的美丽营地像个避世隐居的高人,远离普通车辆可以到达的路线。当天只有七位客人,却有四十多个服务人员打点照料整个营地。经过一个晚上与河马邂逅的惊艳和奢华的早餐,我们三个太过受宠的女人第二天便开始婉转提要求,想要托马斯保证,能给我们看到更多的意外惊喜。特别是我和三十多年来至少一年来一趟东非的MONIKA,要求有一个不一样的一天。托马斯沉默地开着车,身边堆着望远镜,一堆哺乳动物和鸟类的参考书目,要时常翻翻,一路上还没有我解说得多。坐在他身后,只能看到他黝黑发亮的脖子和鲜红的“舒卡”下裸露出来的结实的肌肉线条。

 

大概八点半,他带我们开上一个孤零零的山丘。灌木丛在风中簌簌,雨后的察沃在眼前斑斓如画。正前方乞力马扎罗雪顶清晰耀眼,右手边的CHYULU山幽蓝如墨。一小群黄色和白色的蝴蝶在身边飞舞。我认得黑白相间的那种叫FRIAR(托钵修士)。托马斯停下车,转头看着我们,不确定我们是否喜欢这个惊喜。我们没表情,互相看看,静静走向山顶。

 

他在身后开始搬运早茶用具和点心。ARGNESS突然发足狂奔,哦!天哪!她轻呼!MONIKA站在一块大岩石上张开双臂,练起闭目瑜伽第一式。我一路则以标准的马赛战士之舞的狮子式跳上去!托马斯瞠目结舌,突然大笑起来!你们这三个女士!他第一次笑起来,而且是狂笑,你们喜欢这里!他喊,步履轻捷地提着一大堆东西超过我们。我们跳过去帮他布置早茶。

 

最后在托马斯的哀求之下,并保证给我们看到更多好东西,我们才迟迟疑疑下山去。

 

下午我们计划去火山熔岩那边。可熟悉地图的我发觉托马斯开的方向却不一样。直到我们的车转入CHYULU山脚下的山阴里,我才礼貌发问。

 

他指指天,你们三位女士一路停得太多,不够时间去那边了。我有些小小气恼,但是没作声。托马斯是我们的导游,我相信他。这一路的长颈鹿是我看到最多最好的一次。有一群竟然俯下身,拉长脖子长时间观看我们。我们就安静地呆着,让它们看够离去。一路有“鸟中选美皇后”之称的丁香金丝雀多得迷人眼。车子蹦跳在巨石和小道间,我们越走越高。一加油门,冲上一个小山。托马斯停下来,说,我们将在这里等待日落。

 

经过这么多SAFARI,我还从来没有等待过日落。总是在路中间停下来,当太阳已经在地平线上。

 

这是一个CHYULU山脉边缘的高地。托马斯细心为我们布置好折叠餐桌和折叠椅,摆放好咖啡,冷饮和点心。我,MONIKA和ARGNESS信步走着,边笑称三个人家伙在分别寻找自己的巫师灵力,上帝和力量之神。墨蓝油绿的山阴突然被从西边来的闪闪金光打亮,我们同时回头,太阳正在落下。云朵和天空特别近,我们的身影清晰地落在整个小山前。看着自己巨大无比的身影,墨蓝色的身影。有种心慌慌的奇特平静。

 

坐下来,喝着热咖啡。被灿烂金光冷冷包围着,静静燃烧着。ARGNESS迟疑地打破这奇特的安静。她说:你知道吗,托马斯,别的地方,在这周围,还有没有这样的地方,这样充满力量感,可以让人冥想的地方?

 

托马斯被冥想这个词弄糊涂了。他很认真地思索着,有些尴尬。我轻轻解释:就像是你们的神山OLDOINYO LENGAI那样的地方。他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是,我们应该经常去那里。他开始讲很久以前,他没有当导游之前,在自己的村子里的生活。现在他大概几个月才能回家一次。但是谈话很快被落日的金光阻止。我们没有办法继续讲话,好像被封印了。

 

冷冷的风中间,好像是在“看”生命中最后一次,纯粹的落日。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在担心,违反了公园的规定,那道通向营地门已经被公园管理员锁住了。托马斯摇摇手中的一小串钥匙,别担心。我笑了,这真是从来没有过的受宠。

 

第三天一早,我们终于到达向往已久的SHETENI火山熔岩。这是一个只有几百年历史的极其年轻的熔岩流。小小的白色野花在薄薄的纯黑土质上生根,开放,摇曳。托马斯知道我们又要漫步神游,他悄悄往一边走去。我和ARGNESS走得很远,回头见他火红的“舒卡”在呼呼的风中飞舞,衬托着纯黑的熔岩地和我们帅气的吉普,煞是好看!我们悄悄拍了几张照片,放大细看。突然我说:好像,托马斯在。。。他在小解!哦,天哪!是的!ARGNESS大叫。我们俩笑得要死。到车上还在笑,托马斯诧异:如果不告诉我,我们午餐就只能吃这些黑色的石块!他认真地说。看了照片的MONIKA拼命绷着脸,严肃地说:我们不介意吃这些东西,不过你先吃。

 

中午我们停在“咆哮的狮子岩”附近一个高高的野餐点吃自带午餐。远处的雨云向深邃的TAITA谷地飘去,连接天地的一层雨幕像是有神灵在驾驭移动。托马斯讲起他的猎狮故事,那时他还是年轻的勇士MORAN“毛兰”,现在他都有两个孩子了。他回家时告诉村里的孩子,长大后别杀狮子了,它对我们有好处。他讲到这里,有些别扭,英语好像不灵光了。我知道,在马赛人的灵魂深处,狮子永远不是什么有用之物。我打断他:嗨,托马斯,你们没什么错的,游客带来的不一定都是好东西。不过说实话,你到底怎么看狮子?他挠挠头,大笑:狮子就是一些大狗而已!

 

下午我们又经过第一天曾路过的那片无聊的灌木林。很多狒狒在那里吵闹,细看之下,原来是在摘食灌木林间那些红彤彤的小小浆果。我说:狒狒能吃的肯定我们也能吃。托马斯,能不能停下来让我摘几个?他笑着,像是在回忆:我很小的时候,一个人在灌木林里放牛,也常吃这些果子。他将车子停在一丛茂密的枝杈旁。密密的果实就在我身边。我一边摘,递给大家,一边问:叫什么,这种果子?

 

托马斯为难地笑笑:我真的不知道英语名字。他说的马赛语名字我们模仿不来。就叫小托马斯的口香糖好了,我说。他转过来,眼睛发亮:这个名字真好!

 

小小的浆果有一层薄薄的皮,黏黏的,清甜之后是粘舌的艰涩,吐不掉只有咽下。几分钟之后我们三个人都在那里“卡卡”清喉咙。托马斯笑着,带我们穿过狒狒的包围。它们在头顶上尖叫“考噢!考噢!”。典型的嘲笑声。

 

大家都知道美好的FASARI明天就要结束了,敏感的三个女人开始有些情绪低落。托马斯突然问我:尤妮斯,你怎么会跳狮子舞的。我说:我的马赛族朋友叫我“纳西哌”。啊,是欢乐的胜利,他吸一口气,转过头来:狮子舞就是在战胜狮子之后跳的欢乐的舞蹈,我们并不觉得我们杀死了狮子,而是战胜了它!对,我知道。我说。

 

马赛族男子生命的核心,是成为一个战士。战士之舞的第一步,是原地踏步,屈腿俯身。腰和脖子却是直的,形成一个放松的却充满张力S型。

 

最后一天的清晨,我们在小机场握手道别,照例会在手心放着小小一卷美金递过去。高大的托马斯站在我们帅气的大吉普旁边,一连三天载着我们,我们取名叫它“大青蛙”。MONIKA和ARGNESS泪光闪闪,握着心口和托马斯道别。我高兴地在雨后柔软的地面又跳了几下。最后的狮子舞!我大叫:从没见过你跳狮子舞,托马斯!

 

托马斯静静站着,脸颊上三道刀刻的马赛族纹样纹丝不动。飞机来了,停在不远处的沙石小机场上,像一只美丽的大蜻蜓。

 

飞翔在美丽荒蛮的察沃上空。

 

天哪!ARGNESS回头惊呼,尤妮斯你。。。

是啊,我知道。

 

我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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