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摩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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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桑尼亚赛伦盖蒂非洲游 |
分类: 爱非手记 |
想念老人摩西。快三个月没见他老人家了。
有好几次都想跳上那辆往返于内罗毕和阿鲁沙的区间车,直奔坦桑尼亚而去。他会来那家叫珠峰的中国人开的背包客客栈里接我,然后开着他自己那辆改装的日本二手越野车,带着我到处跑。
真是快乐呀!
他一路讲故事。天上飞的地下跑的,路上走的。连金龟子在他眼里也有公母。我也滔滔不绝地问个不停,有时都要从座位上跳起来了。Well, well, 他的笑容又温暖又温和,尤妮斯,我们有的是时间。不够不够,我说,如果我能记得你告诉我的十分之一。
他得意地笑了。摩西老人有野生动物保护和管理文凭,在坦桑尼亚的数个国家公园里当了17年的国家公园警察。然后开始给不同的旅行社做专职导游。现在和一个欣赏他的美国人合开一家小小国际旅行社,叫狒狒猎游。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不像别的旅行社。什么狮子,豹子,至少也叫黑斑羚什么的。他的脸上表情可爱起来,well,well,狒狒可是很有意思的家伙,我喜欢狒狒。不过你不喜欢,对不对?他们欺负像你这样的长得小小的女生。
有一次,我们陪两位客人去大的不得了的赛伦盖蒂。动物们都集中在离中心区很远的南边恩杜古湖周围,有很长的一段路根本没有什么动物可以看。客人却不知情,认为动物是漫天满地到处有得看,脸色已经慢慢不好了。虽然在公园门口,我已经很费劲地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讲了讲动物迁徙的路线。
摩西老人从后视镜看看客人,对我像小孩子般一笑,吐吐舌头。Well,well, sometimes,this always happens! 有时候,事情总会这样!他知道客人不会英语。别担心,尤妮斯,交给老头子吧!
车继续开了一会儿。
突然,他指向路边的枯草里,你看你看!
什么?!
屎壳郎!
什么?!
好大一只屎壳郎!
我看到了一生中最大的一只屎壳郎!正用后腿卖力地拱着只超级大的圆圆粪球,从一大堆大象粪中拱出来。我们看了十几分钟。
然后他带我们看了一路鸟。连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小梅花雀也大老远看到。疾飞而过的伯劳鸟和鼠鸟,更是一下子就叫得出分别。在酒店住下以后,他脸上疲倦的神色浮现出来,尤妮斯,晚上见,老家伙要去睡一会了。
晚餐时,在装修一新的LOBO野生动物酒店餐厅里,我坐立不安。他们请了意大利的著名设计师,将原先有些落寞的酒店改变得品味十足,有种欧式的大气和时髦。我坐在那里,周围衣香鬓影。酒店驻唱的那位坦桑尼亚老爸爸唱着我刚教会他的《月亮代表我的心》。我一推盘子,跑到前台问,司机在哪里吃饭?
司机们围着那个用两张木桌子拼起来的餐桌,边聊边吃饭。嗨,找谁呀,他们打趣。摩西老人不在。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跑到前厅。他果真已经将车停好,一切OK,准备出发了。您怎么样?我拉开车窗喊。老家伙很好,只是昨天累了,真得累了。他温和的说,一脸笑容从包得严严实实的毛线帽子和套头衫里露出来。
在赛伦盖蒂,看动物的路线很远,中午要吃餐盒。午饭的时候,我悄悄把自己餐盒中的果汁和鸡腿放在老人的餐盒里。他一打开就笑了,Well,well, 尤妮斯知道老头子喜欢吃什么。他拿出自己的那块巧克力,放在我的餐盒里。老头子也知道尤妮斯爱吃这个。
我从来不叫他的名字。我称呼他MZEE。在斯瓦西里语中,是老人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