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躺在那里,能听到自己的血汩汩流淌出来,从腹部和大腿的的几个大口子和洞眼里。肋骨已经断了不知几根。我能看到,他就在我的眼角能看到的地方,气咻咻地站着,准备给稍有动弹的我最后一击。我像一袋子烂泥瘫在地上,看着天,却感到很幸福。被他幸福地杀死,大概是我来非洲之前,就一直预感到的。”
这个伟大猎手的这次没有死,但最后被一只花豹开膛破肚。他的儿子,孙子继续用生命书写他的传奇。COTTAR家族现在在马赛马拉外围靠坦桑尼亚边境,有自己传奇和豪华的一个营地。叫COTTAR’S
1920。
那个狂怒中的杀手,是一只受过人类伤害的黑犀牛。受了伤,被追赶过,藏在灌木中养伤,红着眼观察着那班不知情的猎手,一路追着他的足迹而来。
后来,他被COTTAR身边的惊魂初定,回过神来的猎友就地解决。
犀牛在20世纪六60,70年代几乎被赶尽杀绝。不过,需要解释的是,白人猎手当年狩猎,需要花很多钱购买许可证,他们将狩猎归为贵族式的运动项目之一。一个许可证,只能猎杀一只大的动物,猎到后向有关部门报告和经过核实,才能在俱乐部展示向大家炫耀,否则,会被所有行内人士耻笑和责备。
犀牛,包括大象,狮子,花豹的灭顶之灾是在肯尼亚北部的索马里武装分子到来后一夜之间降临的。他们杀死一切能看到的野生动物,砍下能卖钱的任何一部分肢体,以筹钱购买军火。在灌木林里,渴了饿了,就手砍下一块还在抽动的肢体烤了吃。成批的动物被全副武装的杀手们一梭梭子弹扫倒,还没有气绝,就被活体砍下他们需要的身体的一部分。顶着小小的幼角,在尘土中挣扎,流血和流泪。很多小犀牛也这样死在妈妈身边。
遍地尸骸。满天盘旋的秃鹫就像死神的征兆。当时,著名的公园管理督察WOOGLY流泪写下,但愿有一天,再看不到秃鹫盘旋。
不久之后,所有的正式的狩猎活动都停止了。动物保护专家和公园管理员实在无法分清也无力区分那些持枪者的身份。
绝望的动物保护专家不得不将最后幸存的几只犀牛抓起来,集中建立起犀牛保护区。这样还是逃不掉那些偷猎者的暗夜偷袭。甚至有动物保护专家将那几只犀牛的角锯掉。不痛的,乖啊!他们便安慰被麻醉的失神中却像小孩子一样无助和恐惧的庞大的犀牛,边说,没有这只角就不会有那些坏家伙来找到你们了,一下下就好了。。。
现在仅有的几个能看到犀牛的地方。肯尼亚的那库鲁国家公园是最佳的地方之一。白犀牛安静得多,就在你身边吃草。那么大的家伙,却那么温和。
而黑犀牛,永远带着那场巨大灾难的痛楚,在林地边缘惊魂未定地远远回避着人类的身影。
在马赛马拉,有一次,看到一只珍贵的黑犀牛,在一棵香肠树下捡起根嫩果大嚼。在马赛马拉,黑犀牛远远比狮子珍贵得多。但无知的游客不知情,淡淡地扫了两眼就催着找狮子,找狮子。
那只黑犀牛慌慌张张叼着嘴边的果子,往河岸那边逃去。他的眼睛里满是不安和惊恐。看着他庞大的身影要消失了,真得感觉,自己快要被同类的无知和淡然杀死。
宁愿像COTTAR一样被杀死。被爱杀死。也不要这样在无知和冷血中,茫然经过。
COTTAR爱那只犀牛。懂得那只犀牛。他后来在那致命的袭击中奇迹般活下来,大腿一直带着严重的后遗症。但他总是想起那只,让他在生命的弥留之际感到幸福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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