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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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他直直的看着你,里面全是孤单。是的。孤单,却执著,就那样执著地看着这个世界。世界是荒诞的,到处都是城堡,到处都上演着变形记。可他还一如既往地爱着这个世界。用他孤单然而热烈的眼神。那眼睛,多么热烈又多么纯粹!
这是一双充满幻想的眼睛,因耽于幻想而无助;这是一双纯粹的眼睛,因过于纯粹而孤独;这还是一双忧郁的眼睛,他的忧郁如水般漫过,生生的就想让你落泪。这就是卡夫卡的眼睛。他的遗世而独立的眼睛,他的不朽的熊熊燃烧的眼睛。
在他的注视下,我发现了书柜里很久没翻了的那本书:卡夫卡短篇小说选。八七版。外国文艺出版社。张守义的封面设计,只有枝干的大树、落寞的人的背影,还有几只觅食的小鸟。简单。纯粹。甚至荒芜。忘了是怎么得到的了,扉页上写的初读是1992年。却是1997年重读时写下的。真正读他时也可能更早。还记得初读“变形记”时的情形:一个人起床后,突然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大甲虫。真是太震撼了,太雷人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什么是现代主义?这就是。什么是先锋文学?这就是。也正是因为有了卡夫卡、乔伊斯、普鲁斯特,中国才有了形而上的现代派,才出现了一大批所谓的先锋文学。现在想来全是效颦的东施。面对卡夫卡,你不服行吗?
后来又喜欢了他的《判决》。荒诞的判决。一个喜欢坐在那里痴想的男人,被父亲判决去投河,结果他就真的听话的去投河了,投河前,他说:我亲爱的父亲母亲,我可是一直爱着你们的啊……
不知为什么,看卡夫卡,总会让我想到梵高,那个一生穷愁潦倒,为了和女人的一个打赌而割掉自己耳朵的梵高,那个在快疯了自己却涂抹着未知的辉煌画作的梵高。他们之间殊途同归,又息息相通,他们是如此不同,又如此相像。一个服从判决去投河,一个因为妓女的玩笑割掉自己的耳朵。这就是艺术家的疯狂而荒诞的举动,折射的却是他们不为人知的内心世界:荒凉、疯狂、寂寞、忧伤。他们是如此驯服,如此懦弱,充耳的全是讥讽和嘲笑。或许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究竟是世界癫狂了,还是自己疯掉了。
终于知道,世上的艺术家为什么如此稀疏、稀少了。看看卡夫卡的眼睛,我就知道,我们究竟有多少眼睛成了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