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啊妮点评陕南瘦竹诗歌
(2022-04-18 09:35:22)
标签:
杂谈 |
分类: 诗歌 |
陈啊妮点评陕南瘦竹诗歌
在长城(外五首)
陕南瘦竹
在长城,每一个墙缝里都浓缩着
无辜的牺牲和战火的烟云
秦始皇的脚步并不像坚硬的砖块
走得四平八稳
焚书坑儒的典故
让华夏文明出现巨大的裂痕
在白骨堆高的山脉
在血液汇聚的江海
终于让散兵游勇的诸侯
合唱了一首大秦帝国
整首诗写得很方正,周整,“方正”是思想行走的很稳健,暗合诗人内心景观的从容与潜意识里的审美;而“周整”是一种传统诗歌的运思之循规蹈矩,以及诗人在对“长城”内化性阐述的有意为之。“在长城”是一个动态的语感,可见诗人在穿越一种对话性的历史观照,“在长城/每一个墙缝里都浓缩着无辜的牺牲和战火的烟云/秦始皇的脚步并不像坚硬的砖块/走得四平八稳”,很明显这是一种理性批判的烛照,以长城作为一个具象的引导,统摄一段狼烟四起的“大秦帝国”。(陈啊妮)
《秋风里》
陡热过去,雨水加重了活动周期
气候开始早晚扣上纽扣,小感冒不请自来
这苦盼来的季节,一边萧瑟,一边丰盈
适合抒情悲喜的心情,可我不能伤怀八两
欢喜半斤。我不是君子,也要学学草木昆虫的样子
秋风里,看那些由盛到衰的植物们青春渐次吹黄
依然呈现安之若泰,宠辱不惊的写真
听蝉鸣在灰败的生命里吼出旷古的绝唱
“秋风里”是一个季节属性的语言翻动,诗人在冷叙述中推衍的外部环境是客观的,也是俗常中的,并无新意和深奥,文本出彩的地方是将自然赋予人格化的共情,“这苦盼来的季节/一边萧瑟/一边丰盈/适合抒情悲喜的心情/可我不能伤怀八两/欢喜半斤”。以静致哀,寓情于景,诗人以“秋风里”的和鸣思想最终使文本的思想情绪落于抒怀和释放。(陈啊妮)
《想起麦子》
想起麦子
就看到麦子的针芒
弯曲成一种柔和的弧度
为我捞着痒痒
而我在忍不住的笑声里
发现父亲从坟墓
又一次站起
他的身影很冷
却是我至今仰望的高度
一阵风拂过
麦子波澜壮阔的黄
让我又一次温习到父辈的信仰
对于土地与父亲的遣怀是亘古不变的诗者固有话题,这些被重新思想竖立的“麦子”具有撕裂性,亦是一种疼痛的站立,在情感绵绵的大地上,站立起来了“麦子”与父亲两个并无矛盾的具象,而“又一次站起/他的身影很冷”就传递出一种思念的破碎抓痕,这是一个需要弥补的虚无情感,诗人以语言的触碰去填充情感的疏离,并最终在精神上致以肃穆和怀念,“一阵风拂过/麦子波澜壮阔的黄/让我又一次温习到父辈的信仰”。(陈啊妮)
《茶》
行着小令的的漫步
惬意,自带流畅的呼吸
以四两拨千斤之力
撑开睡眼惺忪
途经口舌留有余香
在肠胃暂且坐下
丢下铁,微量元素硒
和茶垢
已尿频的方式
排泄
在张弛有度之间铺排,禅意和文化是诗歌文本的糅合运力。“以四两拨千斤之力/撑开睡眼惺忪/途经口舌留有余香/在肠胃暂且坐下”,“茶”的人格化移情是重心,也是整首诗歌顺畅运行的理念与审美。(陈啊妮)
《乌鸦》
叠加的黑
三五成群的力道
飞暗了半边天空
叫声带着诡异与腐肉的气息
让聪慧的举止
一次次忽略不计
也有人懂得歌声唱出嘹亮
掩护了内心的隐秘
惯性的思维进入了盲区
惯性审视的驱使仅凭想象是不够的,还要有新意,无疑诗人开篇就貌似落入一种常规化语境挖掘,“叠加的黑/三五成群的力道/飞暗了半边天空/叫声带着诡异与腐肉的气息”。在对“乌鸦”精神化语言碾压布局中,一个具象且负驭尘世悲悯的“乌鸦”是“掩护了内心的隐秘”,这个隐秘是自然抽象的,也是未解的诗歌思绪部分,在这种隐秘的遮蔽下,文本才有了朦胧的思想境映。(陈啊妮)
《躺下》
躺下,只是换了一种生活工作方式
褪去浮躁,褪去疲惫
褪去一天用旧的雨水和阳光
留下巨大的安静填补丢失
修复坍塌及缺陷
只要呼吸均匀顺畅
生命依然把春雷擂响
一声鸡鸣为黎明穿孔
黑色的瞳孔醒来红色的思想
“黑色的瞳孔醒来红色的思想”,诚然这里“躺下”的是抛弃了肉体的灵魂,灵魂的行走让诗歌以虚构唤醒某种觉知的隐痛。“留下巨大的安静填补丢失”是某种断裂情绪的裁剪,拼贴,这也是“躺下”才具备行动结果,在层层递进的崩复循环中,不断得以修复的灵魂末端是救赎的,这样才有了“红色思想”的直觉触发。(陈啊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