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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说《画张子》

(2022-04-15 12: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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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导读

存记文字

分类: 小说

                                                 〔札记〕李建学

 水头镇系列小说之一《画张子》在网上展现之后,收到不少留评。

 比如这样问:为什么不写丈夫?男人出现得很少?

 当时,我这样答复。

 春玉是我堂妹的本名,这里有沉鱼落雁之“沉鱼”音,暗喻美丽知性的女人。她是一个略文化而又单纯的农家妇女形象,不写丈夫,就是要突出她的孤立无援,彰显凄美。秀月原来也是我们村一个同龄人的名字,叫月秀我倒过来,闭花羞月之“羞月”意,想突出这个女人的姿色。

关于小说《画张子》
(我的
“水头镇”系列小说中,“水头镇”的原型地——天水市麦积区元龙镇。现在的图景,渭河吊桥南头连接310国道,北头有元龙老街道。)

 生活中,差不多漂亮的女人愿意走近,也容易嫉恨成仇。队长及其家属都是农村恶人一族,也是真实的农民形象,无知无畏。

 这个小说写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农村妇女之间的鸡零狗盗,反映当时包括现在的农村生活;男人都是次要人物,所以略写。

 快两年过去,再读这篇小说,再看这样的留评和答复,很有意思。

 手机阅读时代,精短小说多少能有点读者该用心写,才能对得起那些热情的留评

                               

2022年4月15日晨于西安•家中。

 关于小说《画张子》

(2005年前,元龙火车站停靠的慢车。)

附:画

                                             〔小说〕李建学

早些年,水头镇一带都把年画叫做画张子。

那时候过年贴一幅好看的画张子,不仅可以增添喜庆,更重要的是能够彰显家庭实力,还有那种不可言传的优越感。

春玉有个弟弟在华亭煤矿当工人。腊月头上回来休假,给他姐两幅画张子。画的是粮食丰收肥猪满圈,两张一模一样的图景,很让人喜欢。

春玉打算留下一张过年时贴在炕围子上边,就在墙的正中间。走进堂屋就能看见,坐在炕上则是喜气洋洋。

另一张呢,她想送给最值当的人。送给谁呢?春玉有些犯难。开始想送给娘家妈,想到这是弟弟给的,再拿回去不好,特别是弟媳妇那张难看的脸,她不想多看。送给娃她姑吧,想到她姑父那个见钱眼开的样子,热情就减了一半。亲戚送不成,那就送给朋友吧。春玉能算作朋友的人数得过来,最牵心的也就秀月。

十月里掰玉米的时候,春玉和秀月忍不住怀揣了两根嫩棒子,谁知队长早有防备,堵在路口非要搜身。春玉心明如镜。队长搜嫩棒子是假,想整人才是真。而队长想整的人,就是春玉。秀月生养稠,三个儿子娃把她拖累得头发都顾不上洗。春玉呢,走到哪都有饿狼似的眼睛盯着看。还有一个原因,春玉接连生下两个女娃,计划生育的政策一天比一天紧,两口子着急之外,竟然有人自报奋勇的要帮她下种。队长就是其中的一个,有一回把春玉压在麦地里,要不是月秀喊叫着过来,就让他得手了。对于这档事,春玉和队长心知肚明,成天跟春玉形影不离的月秀想必也明白。队长坚持要搜,秀月就要他先搜白瓜。白瓜是队长的大嫂,白白胖胖的开心果,那天也藏掖了嫩棒子,还不止一根。队长说今日就搜你俩,“早就防着哩,这回看你往哪跑。”说着就动手,要脱春玉的裤子。秀月急了,挡在前面说:“有本事你来脱。”队长一愣,骂骂咧咧走了。他不敢惹秀月,秀月男人是大队的会计,得罪不起。

腊月二十八,做豆腐蒸馍的间隙,春玉悄悄地把画张子送给秀月,秀月回赠她一根新买的钩针。春玉正在给娃娃钩织线帽子,货郎担儿换的钩针不好使。秀月有心,让男人从北道埠带来几根。

过年了,秀月把画张子贴在炕墙上,也是炕围子上边。不同的是在右侧,左侧贴着男人在北道埠开“三干会”带来的《农业学大寨》。两幅画张子交相辉映,给新年营造了一种“公干人家”才有的气氛。

这种气氛让秀月很是受用,三天年享受了亲戚朋友诸多的赞叹和羡慕。可惜好日子不长,白瓜有口无心的一句话,就把秀月满心的喜悦泼成了凉水。

白瓜指着春玉送的画张子说一窝猪,这种画儿能往家里贴?“人家这是给饲养室发的,宣传画,亏你还是干部家属。”

关于小说《画张子》
孙忠会年画——《猪多肥多粮食多》

秀月懵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春玉会欺负人。秀月没念过几天书,遇到识文断字的事情总爱拉着春玉,没想春玉竟然用这种方式羞辱她。秀月想不通,夜里给男人掏怨恨,男人不当回事。劝她“别好心当成驴肝肺。”男人哄着她说:“这张画是大丰收的意思,庄户人家,除了粮食丰收就是牛羊满圈。猪养肥了,过年才有肉吃。”

秀月似信非信,两口子端着灯盏再仔细看一遍。秀月在画张子上找毛病,男人在阴影里看衣衫不整的女人。看着看着耐不住了,伸手就往喜欢的地方摸。女人不许,哪有心情?男人骂一声脏话转过身去扯呼,扔下秀月翻来覆去还是个想不通。

想不通就想不通吧,也就一副画张子,撕下来算了。秀月正盘算着怎么应对春玉,队长媳妇的一席话,让她怒火中烧。

队长媳妇说:“我知道挨刀的馋春玉,可人家看不上他。”春玉看上谁了呢?秀月心里咯噔一下。队长媳妇说:“你家大会计啊,谁看不出来?也就你老实。”

我说怎么老护着她呢,秀月不仅仅怀疑。眼前想到的情形,都是男人讨好春玉的样子。就说修梯田在地头的学习吧,念个破报纸,男人念得好好的,那天非要春玉来念,念得女人们议论纷纷。还有一回更来气,场院里分荞麦的时候,男人硬是认不出一户人家的签名。堂堂初中生,天天跟算盘账本打交道,竟然撵到初小学生春玉跟前问字。春玉大言不惭的认出来了,说是写错了的“津”字,左右都捺透了。

“津”你爷个球。人家可真会做戏。

秀月牙齿咬得咯嘣响:“看你们能唱几天”?

春分未过,秀月就跟春玉反目为仇。

桃花烂漫的时节,秀月找茬,在场院里跟春玉打了一架。秀月撕烂了春玉的裤裆,就是要让大家看看她的骚×。春玉抓破秀月的前胸,骂她是转眼无情的老母猪。

春玉和秀月不能碰面。老远看见了,都要冲对方吐唾沫。

也就两三年时间,政策稍一松动,水头街上的集市又恢复到十多年前的逢单日。腊月买画张子的时候,集上摆出来的都是秦腔戏,接着便有了电影明星照。

又过了几年,水头公社先是变回了乡,很快又升级成为镇。

一晃三十年没有了,生产队成了记忆,一干人都老了。队长在怨恨中病死,会计把自己磨炼成种花椒的能手。秀月瘫在炕上,屎尿都没人收拾,却不忘嫉恨春玉。

春玉呢?看着外孙女带对象回来走亲戚,坚持密授老经验。她总会语重心长地说:“官是官,民是民,啥时候都不一样。”

春玉的意思是必须门当户对,时刻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年轻人不当回事,抱着手机根本听不进去。

春玉不厌其烦,愤恨地说:“有的人八辈子没见过官,一顶芝麻绿豆大的帽子带上,就认不得人了。”

老年的春玉经常住在北道埠,慢慢学会了玩微信。早在手机还是稀罕物的那几年,画张子就灰暗在老屋的土墙上。进入新世纪,集上没人买卖年画了。连电影明星的大幅照片,也分文不值。有关画张子的往事,差不多残存在五十岁以上人的年味儿里。

一天午饭前,才睡醒的外孙女转发来一组“文革”时期的年画。春玉看到其中的一张亲切的图片,忍不住嚎啕大哭。

就是当年那幅画张子,画家孙忠会1976年创作的新年画——《猪多肥多粮食多》。

 

2020年5月10日晨于西安家中•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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