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记〕李建学
读《审判》,仅有耐心远远不够。
有人说《红楼梦》是写给文化人看的,其实没多少文化的人也能看,最起码有的故事能吸引人。《审判》连吸引人的故事都谈不上,却充满高深莫测的暗示、象征、大段的心理描写和逻辑思维分析,还有所谓的荒诞。
《审判》是奥地利作家弗兰兹·卡夫卡的三大长篇小说之一,从出版之日起就受到广泛关注。
小说内容叙述主人公约瑟夫·K在30岁生日那天突然被捕的遭遇。K自知无罪,找律师申诉,极力证明自身清白,然而一切努力均属徒劳,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他无罪,也没有人能明确他到底是什么罪。整个社会如同一张无形的法网,让他不得不崩溃,最后被杀死在采石场。

弗兰兹·卡夫卡(1883-1924)是一位用德语写作的奥地利业余作家。他与法国的马赛尔·普鲁斯特,爱尔兰的詹姆斯·乔伊斯三人,并称为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先驱。
卡夫卡是法学博士,但在他在法学上没有建树。反而是小说,成就了卡夫卡。其实写作既不是他的兼职,也不是他的爱好。卡夫卡白天上班,晚上写作,生前对自己的作品不是很满意,甚至嘱托朋友烧掉遗作,死后却震动文坛,直接影响加缪、萨特、纪德、马尔萨斯等。后世很有影响的作家都给了他极高评价,马尔萨斯和中国的阿乙看了卡夫卡的作品,都说“原来东西可以这么写。”
不少人认为卡夫卡的写作手法高明,说他能把浑沌社会描绘得唯妙唯俏。“他的笔就象一个画中国画的画笔:太象则俗气,太不象则欺世。描绘的作品总在似与非似之间!”
似是而非的描写,读起来有些费劲。我的感觉,特别是阅读收获,也在似与非似之间。

据说爱因斯坦看了卡夫卡的小说曾表示:“这反常的让我看不下去,人类的大脑还没这么复杂。”
《审判》故事简单,其间的描写复杂,且需要动脑筋读。

“小说中所有试图‘帮助’约瑟夫·K的人,不是将他引向自由,而是为了控制他顺从权威。律师、画家、教士的存在,表明常人所应拥有的两种最基本的自由,即人身自由和心灵自由,在小说中他们都走向了自由的反面,且以对权力认同的共谋进一步威胁着约瑟夫·K的生存确定性。如果说人会由于主观的权力欲望僭越自己的职责,束缚他人的自由,那么客观的‘法’则是实现人的自由的保障。然而,客观的能够保障人生存秩序的‘法’是否真正存在,是作者提出的问题。”
据说《审判》是卡夫卡以K为例对人类自由意志的一次探索过程,同时也是卡夫卡一次深刻的自我审查,是他对自身的一次纵向的深入考察:对卡夫卡来说,自我是比全人类更重要的角色。卡夫卡终其一生去寻找的不过是如何使自己更好更健康的话下去,这是他对“自我”进行探寻之旅的出发点与终结点。

《审判》的艺术特色首先是荒诞,即从某种主观感受出发来改变客观事物的形态和属性,直入现象的至深之处,揭示事物的本质。其次是象征,很多形象都有深层次的象征意义。这种象征正是表现主义文学侧重表现抽象的情感,体验、异化以及境遇的体现。达到的效果就是小说在主题的表层结构模式多为寓言故事,不求表现社会生活,但求达到内涵深刻。
《纽约时报书评》:《审判》不属于许许多多让人毛骨悚然的惊险小说,而属于那为数不多的真正使人胆战心惊的作品。《审判》并非要给人们熟知的世界披上奇异怪诞的外衣;小说所表现的既是这个世界又完全外在于这个世界。
读这样的书,就是为了走近卡夫卡。

我发现,从《外国文学》课堂上知道卡夫卡,在《变形记》中看到卡夫卡;几十年来,还是无法走近卡夫卡。
2021年3月16日晨于西安•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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