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记〕李建学
今天除夕。按我们天水乡下的话说,叫三十日。
从读图时代悄悄升级到人人都能玩小视频的当下,人们早已习惯了微信拜年;更有各种软件制作的图文和视频小品,把节日的祝福加持在一段心仪的情景中,瞬间送达亲朋好友。
都是祝愿,都玩着过年。

(秦岭山中的小公牛,站在悬崖边,背景是无边无际的大山,眼前是欢天喜地的人。它看到了什么?在想什么呢?)
想写一点有关牛年的文字存记,搜到苏轼的诗作《天水牛》。
诗曰:
两角徒自长,空飞不服箱。
为牛竟何事,利吻穴枯桑。
第一次看到,读得稀里糊涂。北宋大文豪苏东坡好像没有去过天水,怎么会写出这样一首五言诗呢?
要说天水牛,再熟悉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而言,我就是天水牛啊。牛脾气,牛劲;不仅出牛力,而且吃牛亏。从来没有牛皮哄哄,也不曾牛气冲天。更多的,就是跟牛一样的憨厚,还有挨鞭子的皮实。
去年9月5日,跟隔壁老王从李家坪到流峪寺走U型穿越。途中拍摄了几张黄牛图片,很适合祝福牛年。

(草地上,一头俏丽的母牛静静的卧在公牛跟前。两头牛,书写着曾经的田园诗。)
蓝田县九间房镇东南的李家坪和流峪寺,隐于秦岭七十二峪之一的流峪山中,属于浅山林地;山顶或半山腰有缓坡草场,适宜牛羊生长。这里的村民多养牛,就是秦川牛。二十多年没有闻到牛粪的味道了,坐在与牛共处的山坡上,眼前恍惚着少年时放牛的情景,想到的是包产到户后分给我家的那头老黄牛。
牛是养活人的家畜,几千年来与人共生。人类使用牛的力气,还要吃牛肉穿牛皮。老子出关,骑一头青牛。田单的火牛阵,牛是战士。牛郎织女的故事,牛大哥为善良和忠厚的象征。诸如此类的牛文化,给我们众多的启示。在天水老家,都把心狠手毒的人骂做“杀牛贼”。牛与人密不可分,牛是农家人的神。

(舐犊情深。此情此景,就是儿时记忆。生日是母亲受难的日子,哺乳期的母子深情,岂能以语言表达。)
我们崇敬老黄牛精神,就不能忘记跟牛一样任劳任怨的人。
东坡先生写《天水牛》时,他看到了什么?要表达什么?想当年老先生在贬谪地发明了“东坡肘子”,这跟百姓犁田耕地的牛没有关系啊。
这首诗写得有些伤感,作者似乎心有疑问。难道一千多年前的天水牛,就是这个落魄样子吗?
也许苏轼写的是一种叫做“天水牛”的牛,不一定是天水地区的牛。先生要表达的,应该是壮志未酬的遗憾,还有跟牛一样的无怨无悔。
天水牛成为古诗的标题,是个生僻词。读这首诗,感念牛的功德,敬仰跟牛一样勤劳善良的人。
愿牛年顺意。
不求牛气冲天,只想厚道安然。

(网络图片,借以祝福朋友。感谢原作者。)
2021年2月11日晨于西安•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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