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山代表作：《千里之外》

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时间被安排演一场意外你悄然走开/故事在城外浓雾散不开看不清对白/你听不出来风声不存在是我在感慨/梦醒来是谁在窗台把结局打开/那薄如蝉翼的未来经不起谁来拆/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你是否还在/琴声何来生死难猜用一生去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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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山和周杰伦在一起研究音乐

采访前传

我中毒了。

当我连续N天第N次情不自禁地哼唱起“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枫叶将故事染色记起小时候……”的时候，我想我确实是中毒了。在我意识清醒的时候，就近到“普通门诊”挂了个号，看着化验结果我将信将疑：周杰伦就算你狠！

有了第一次，中毒事件竟接二连三发生，当《七里香》《发如》《千里之外》《菊花台》通过电波款款而来，我又彻底迷失在那透着东方神韵的词境中，一遍一遍，反复纠缠。上次的化验变得毫无意义。

终于有一天，一位高人出现在我面前：“噢，看你也不像个杰伦迷，我看那‘方文山’到更像是给你下毒的人。”一语惊醒梦中人。

方文山何许人也？最直接的介绍方法是“周杰伦的御用词人”，这个是我早就了解的，可是我想不明白―――他怎么可能让一个早过了追星年龄的人中毒呢？

世间事真有巧合性，有一天我竟然拥有了一个对话方文山的机会，直接的原因是方先生的新书《关于方文山的素颜韵脚诗》近期在大陆发行，而这或许会成为我破解心中谜团的机缘。

采访正传

按照事先的约定，2月2日下午是电话采访方文山的时间，中午他的代理人通过短信发来电话号码，这时候才知道方先生原来在台北。

A、出诗集　完成我的心愿

山西晚报：方先生，您好，没想过竟然可以和您在这么远的距离通话。听说《关于方文山的素颜韵脚诗》在台湾发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发行量很不错呢！大陆很多歌迷也都企盼着看到您的这本诗集呢。

方文山：哦，台湾是在早半年就发了的，印到一万五千本，对于诗歌的市场和台湾的小众环境来说，应该算很大了吧！它在大陆发行的时间是在上个月，现在大家应该可以看到了。

山西晚报：在诗集的序里，我们看到周杰伦说，您为了这个“新欢”，对他的词一拖再拖，这部诗集是酝酿了很长时间吗？

方文山：其实这是我最近三四年的一个积累作品，主要是生活的某种体验，在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就把它们集结在一起了。像是一种纪念，也是我心情的一种互动。

山西晚报：您能解释一下这个书名吗？

方文山：好啊，所谓“素颜”来自日本汉字词汇，原来指的是素着一张没有化妆的脸，放在我的诗集里，指的是素着一张纯汉字的脸。我个人主观地认为，新诗里使用的一些非汉字的东西，包括英文和标点，本身破坏了诗歌的纯净度。所谓“韵脚诗”比如《诗经》《楚辞》都是有韵脚的。我很喜欢这种有节奏的东西，就觉得干嘛要抛弃呢？何况，韵脚诗是容易被人记住的，而可以背出新诗的人毕竟是不多的。

山西晚报：注意到您刚才提到了诗的“节奏”，那么诗歌对于你是否也是音乐的延伸？您觉得写词与写歌最大的不同在哪里？

方文山：我的诗一定会受到音乐的影响，因为一个人在一个行当久了，就会有印记嘛。写诗和写词最大的不同可能就在于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写词一般都是有命题的，是先有旋律才会有词啊，“填词”吗，那是必须要写出来的；写诗就主动得多，可能我这几天有灵感了，会写很多，没有灵感的时候就放放。不过，诗和词对我是不能分的，只是歌词是很口语化的东西，诗的语言纯净度会高。

山西晚报：既然您的诗和词不能分，您的诗有一天会以音乐的形式再被我们听到吗？

方文山：其实很多人都问，我觉得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山西晚报：您是怎么界定自己诗人和词人这两重身份的？

方文山：诗人不是我的职业，因为它很难赚到钱啊，出诗集只是我的心愿而已。

B、“周杰伦”，不介意的“前缀”

山西晚报：有的人说方文山这个名字是伴随着周杰伦的成名而成名的，你怎么看这种说法呢？

方文山：提到他是一定会啊，我们本来就是拍挡嘛。其实作为一个做词人，我是不会刻意只和谁来合作的，只是我们的合作似乎最有默契。杰伦确实是一个天生的歌者，他会把握一首歌的内在的味道，他的演唱是收放自如的，天马行空，他确实是我作品发挥的一个最好、最充分的平台，我确实因杰伦而被人所知，别人这么说这是很正常的啊。（记者：方先生，您似乎忘了说你对于杰伦的意义。）可能没有我，他还是会红，我对他的帮忙应该是一个“加分”的作用。

山西晚报：记得看过您的一个采访，好像是说您在成为专业词人之前，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

方文山：对啊，我原来送过报纸，做过外劳中介，还做过安装管线工。后来是因为喜欢电影，就去上了一个编剧班，但编剧市场不景气，再之后就进入音乐圈。我和杰伦认识也是因为我们进入到同一家公司啊，之前我们是不认识的。后来聊天就发现很投机，而我们在音乐理念上也能达成一致，就常常合作。杰伦也曾经与其他音乐人合作过，他就说总是觉得与别人合作不是很对味，只有我才对味。

山西晚报：你们的合作完全没有分歧吗？

方文山：分歧是经常发生的，好像《娘子》这首歌开头部分不是现在这样的，是杰伦按照自己的想法硬要改成这样的。他是很有音乐个性的人，有时我也很无奈，有些歌曲本来可以在词意方面表达得很好，但他还是不接受，觉得这样唱出来的效果已经是最好了。

山西晚报：那么私下里的杰伦是个怎样的人？

方文山：生活中的他是一个很重视朋友的人，因为杰伦是独生子，从小父母离异，朋友对他来说很重要。平常我们一群人吃饭，大都是他结账啊，朋友有谁要开店啊或者资金上有问题，他都会帮一把。音乐上的他又绝对自恋，他做音乐真的很专心，公司里面专门为他配了一个房间让他创作的，他经常就是把自己锁在里面就是一整天，工作人员给他买的便当都是放在门外，但是大家经常都是看见这些便当基本没动过的，所以说他的创作真是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山西晚报：他有今天的成绩看来是必然的。

方文山：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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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晚报：据说私下里你们也经常玩得很疯，给大家讲讲你们之间的趣事吧。

方文山：对啊，太熟了嘛，就常常搞些小惊喜。例如有一次他曾经冒充内地的记者打电话给我，说我的作品在内地拿奖了，邀请我去出席，其实我也不敢肯定，就很客气地应付他，谁料到他还说现在是电台直播时间，让我通过电话跟内地的听众打招呼，我只好傻傻地说‘大家好’，于是这样就给他玩了一把。

山西晚报：你会“报复”吗？

方文山：也会啊，今年1月他生日的时候，他本来预订了一家很大的KTV包房邀请很多朋友一起去玩，但我串通大家集体失踪，他后来说，他去到包房的时候看见只有这么少朋友就很纳闷，于是就开始打电话找朋友，不过很多人的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后来我们大家一起拿着生日蛋糕一起来到，他才恍然大悟。

山西晚报：你们的这种关系一般的合作者一定是做不到的。

方文山：我们是朋友。

山西晚报：最后还是想回归音乐，也想替我自己问个问题。大家知道方文山的歌词里有一股浓郁的民族风味，您的文字很像是电影剪接的场景，我和许多人一样特别喜欢，那么以后你会改变这种风格吗？

方文山：我想这是一个写作习惯问题，我觉得流行音乐不是诗歌，改变是比较困难的，而且如果大家喜欢，那么为什么要放弃现在的习惯呢？

采访后传

第一次在电视上见到方文山的时候，觉得他的人和他的词很是“不搭调”，后来又看到一篇关于他在宴会上穿拖鞋的报道，就更加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在方文山的词里我们看到的是那么多的美，于是我疑惑了很久。而今，我用自己的耳朵感受着这个创造了那么多美的男人，他的耐心、他的谦和、他的诚恳都让我感动，在一个“国际长途”的有限时间里，我对他的了解必定是有限的，但我似乎打开了自己的疑窦，因为他只想做最自然的。

本报记者范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