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
(2018-06-07 08:20:39)分类: 论语凿度 |
18-5.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
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辟之,不得与之言。
凿
【集解】孔曰:“接舆,楚人。佯狂而来歌,欲以感切孔子。比孔子于凤鸟。凤鸟待圣君乃见,非孔子周行求合,故曰衰。已往所行,不可复谏止。自今已来,可追自止,辟乱隐居。已而已而者,言世乱已甚,不可复治也。再言之者,伤之深也。”
【皇疏】接舆,楚人也。姓陆名通,字接舆。
【邢疏】此章记接舆佯狂感切孔子也。“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者,接舆,楚人,姓陆名通,字接舆也。昭王时,政令无常,乃被发佯狂,不仕,时人谓之楚狂也。时孔子适楚,与接舆相遇,而接舆行歌从孔子边过,欲感切孔子也。“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者,此其歌辞也。知孔子有圣德,故比孔子于凤。但凤鸟待圣君乃见,今孔子周行求合诸国,而每不合,是凤德之衰也。谏,止也。言已往所行者,不可复谏止也。自今已来,犹可追而自止。欲劝孔子辟乱隐居也。“已而,已而”者,言世乱已甚,不可复治也。再言之者,伤之深也。殆,危也。言今之从政者皆无德,自将危亡无日,故曰殆而。而皆语辞也。
【朱子集注】接舆,楚人,佯狂辟世。夫子时将适楚,故接舆歌而过其车前也。凤有道则见,无道则隐,接舆以比孔子,而讥其不能隐为德衰也。来者可追,言及今尚可隐去。已,止也。而,语助辞。殆,危也。接舆盖知尊孔子而趋不同者也。
殆——戴望《论语注》:殆,疑也。昭王欲以书社地封孔子,令尹子西沮之。故言今之从政者见疑也。
接舆——或以为“接舆”非人名,乃是接孔子之舆的意思。《高士传》云“接舆姓陆名通,字接舆,楚人也”,《集解》、《皇疏》因之。刘宝楠《论语正义》力辩其非。而《庄子》等演绎其故事,未知其实。或许如荷蓧丈人、长沮、桀溺一类,则“接孔子之舆”之说倒是十分有可能。
《春在堂随笔》:夫子删《诗》《书》,定《礼》《乐》,赞《周易》,修《春秋》,为后世法,皆所以治来世也。公羊子曰:“制《春秋》之义,以俟后圣,以君子之为亦有乐乎此也。”深得孔子之意,而皆自楚狂一言发之,楚狂之功大矣。
按:这个意思是说劝孔子回去读书,删诗定礼,无乃太凿乎!呵呵。
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辟之,不得与之言
【集解】包曰:“下,下車。”
《经典释文》引郑注:下,下堂出门也。
【皇疏】江熙曰:言下车明在道闻其言也。若接舆与夫子对共情言,则非狂也。达其怀于议者修其狂迹,故疾行而去也。
【邢疏】下,谓下车。孔子感其言,故下车,欲与语。趋,谓疾行也。疾行以辟孔子,故孔子不得与之言也。
【朱子集注】孔子下车,盖欲告之以出处之意。接舆自以为是,故不欲闻而避之也。
按:解“下”作“下车”者,《集解》、《皇疏》等以此为说。《庄子·人间世》云:“孔子适楚,楚狂接舆游其门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则是说下堂出门(《论语古训》)。《潘氏集笺》则力证“下”当解作“下车”,与“下而饭”、“拜下”同例。
若将接舆理解为人名,则当是过孔子而歌;若将接舆理解为接孔子之舆者,则当是与孔子乘舆相接的意思。究竟是楚狂接孔子之舆过而歌还是楚狂接舆过孔子而歌,终究难于解决,成为疑问。而其歌之意则是劝孔子不要再跟今之为政者混了。“今之从政者殆而”,当今在位者哪里能够理解你的想法!楚狂比孔子于凤而讽之,孔子想找他说话,他不给孔子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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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坚信,政治的艺术就是统治者修己的艺术,关键是德性的铸就和品格的提升,政治的衰败就是统治者品格的沉沦。接舆的慨叹与孔子契合处也正在于此,但是二者的取向又判然有别,孔子孜孜以求的是与政的机会和实现政治理想的途径,并且认为自我的铸就和提升就是不断参与政治实践,并在政治实践当中证成自我的高度;隐逸之士则认为这种孜孜以求完全是南辕北辙,不仅不能实现政治理想,而且还会将自己完全暴露在殆之“为政者”手中,不是沦为汲汲求名的利禄之徒,就是沦为政治空间中被挤兑的对象,徒然虚耗自己的生命,还不如谋求逃避政治的自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