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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墨宝吴江吴淞江河道变迁 |
分类: 往事钩沉 |

米芾(1051-1107),北宋著名书画家,世号“米颠”、“石痴”,宋代书法“四大家”(苏黄米蔡)之一。米芾看到的莺窦湖会不会是吴泾现在的樱桃河呢?因为看到今人的新考证,说他当年为朋友朱邦彦所书的著名行草大作《吴江舟中诗卷》,诗题中的吴江并不是现在江苏的吴江,而是指上海的吴淞江,北宋时吴淞江由青龙镇(在今青浦区的白鹤镇附近)入海。后来河道变迁,那里才成了陆地。(见罗勇来、衡正安著《米芾研究》)如果吴江确指吴淞江,那么诗人如果往北行,到达的肯定是今日吴江,如果是往北再向东行,那就能到达莺窦湖了。诗里说的“傍观莺窦湖,渺渺无涯岸”也可能就是指这樱桃河的前生莺窦湖(可惜查不到宋代上海水系图),而不一定是通常人们认为的吴江“莺脰湖”了。
我曾经作过检索,江南叫莺窦湖(或莺脰湖)的湖名共有三处,除了吴江、上海之外,另一处在宁波,与米芾的传世名作显然不搭界。据说上海塘湾老蒋家宅旁的邢窦湖因旧有邢、窦两姓居住湖畔而得名。元丰五年(1082),米芾任青龙镇监镇,有次乘船出行时忽起雅兴,于是在风浪颠簸的船上泼墨挥毫,留下了传世墨宝《吴江舟中诗卷》。诗中“昨风起西北,万艘皆乘便,今风转而东,我舟十五纤。”就是写实。而“渺渺无涯岸”,则可想见当年莺窦湖的水势有多大了!可惜后来吴江的莺脰湖犹存,上海的莺窦湖却逐渐壅塞,到16世纪初已缩小为长约7公里的一条河了,又因沪语“莺窦”与“樱桃”发音相近,故后人习称樱桃河,其实河岸从未有遍植樱桃之盛况。
明代樱桃河上有座尚义桥(当地人俗称环龙桥)很有名。李延昰《南吴旧话录》载:明宣德年间(1426~1435年),樱桃河西岸蒋家宅里的唯一进士蒋性中(官至兵部给事中)闻朝廷要为他建造进士牌坊时说:“莺窦湖水溢,民方病涉,与其荣我家,无宁以吾乡父老。”于是他将建牌坊的钱财在河上建了这座石拱桥。清代的闵行诗人黄家锟《勤织堂》诗云:“莺湖遗苑千秋在,要示儿孙克俭风。”就是感颂这位蒋公的。
尚义桥历五百年沧桑,如今修缮一新存于华东师大校区内。桥两端石阶维持原貌,桥中央的饰纹依然清晰。桥身后面则映衬着日新月异的国家级紫竹科技园区新颖的建筑。面对如此新景,倘若米芾再世,该要写一篇“吴泾舟中诗卷”了吧!
(此文纯凭想象而成,后来遇到一位较通地理的朋友,说宋代吴淞江虽亦名吴江,然若从青浦白鹤镇出发,水路应该只能向北通往今日江苏吴江,而不大会东向通往古代吴泾的莺脰湖,此湖非彼湖,拙文留存方家一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