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时候那个早被我遗忘的奇怪的梦又渐渐在脑海里浮现…
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和亲爱的朋友们相拥而别,四年前的那个夏天,我只想尽快逃离那个城市,刚来时的陌生给人一种渐渐窒息的感觉,但四年后从没有想过竟然和这个城市完全打成了一片,它那深厚的文化灵魂注入了我沸腾的年轻血液,就这样,慢慢地,流遍全身。四年前怎么也想不到四年后的离开竟然有那么多的不舍。
火车飞驰而过长江大桥。
曾经坐公交车经过大桥时,喜欢打开窗户,望着雾气腾腾的江面,远处高大的建筑物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和煦的江风带着远古的气息迎面吹来,感觉自己好像是和历史在对话。
就这样,渐行渐远,那熟悉的街道和建筑物已经被飞驰的火车抛之尾后。
再见南京,你好兰州。
我终于满载着高傲和憧憬又重新来到了一座陌生而熟悉的城市。
这个城市给人的第一印象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差,当然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干枯的山、沾满尘土的街道、用生命闯红灯的行人、路边人行道上肆意叫卖的商贩,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好乱、好乱……
这个城市的文化底蕴太淡薄。畸形的经济发展模式让社会底层的人民整天挂着一张疲惫不堪而又无奈的眼神。
但谁也没想到,经过各种的偶然,让我们相遇。
第一次见到你时,你以新人的姿态坐在那个角落里,穿着厚厚的灰色外套,围着看上去很显老的围巾,坐在那里默默无闻,说实话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并且每次玩游戏时你都能被抓住,只知道马尔代夫和周杰伦。或许那时的我太过于高傲,对这样的傻妞是不屑一顾的。
慢慢地了解到,你和我住在同一个地方。就这样,下班的时候可以坐同一路公交回去。第一次的交谈竟然那么默契,在那半个小时的车程上,我们谈论了好多,从生活经历到哲学、各种心理学以及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
那时我了解到你喜欢心理学,并且也酷爱读书,但老是自责自己记忆力不行,当然在这个时候我一般都会彰显下自己的记忆力的,不知道那时候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人太傲气。我还了解到你有一个男朋友,过年的时候去你家见父母了,但很糟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第一次的谈话竟然可以这么毫无顾忌,可以给一个刚接触不久的人讲自己的这些私事。
北方的冬天,冷的令人心寒,天黑的也比较早,一阵阵的北风吹来,夹杂着从西伯利亚带来的寒冷,伏尔加河畔的浪漫硬是被送到了这个城市。
那时我还不知道你刚来兰州时就遭遇了小偷这类事情,但是可以从你那疲惫失望的眼神里看出,你遇到了一些挫折,当时的心情很糟糕。
车窗外,车水马龙,高大的建筑物和路边的霓虹灯仿佛在试图打碎这寒冬的冰冷、给那些受挫的人一丝温暖,但这并不顶用。
你将头靠在窗户玻璃上,呼出来的气息被寒冷的玻璃液化成了水滴,你将头转向窗外望着外面的街景说:“这么个偌大的城市怎么就容不下我?”听到这句话后我为之一振,因为这样的话语我之前只在电影里面听过。我伸出手轻轻地拍打着你的背安慰说:“没事的,总会好起来的。”当然,你只是微微的一个傻笑。我也知道我这轻轻的、不掺杂一丝虚假的安慰根本不会缓解你内心的苦楚。我那时候还跟你说要找一个和自己同等学历的,这样交谈起来也能找到共同话题。
但是,我自己也没想到,在以后相处的日子里,我会喜欢上这个坐在我身边和我谈心的傻妞。
无聊而又带有欺骗性质的工作让我们渐渐意识到了朗迪教育的不对劲之处,那天下班后我们共商逃离大计,我本来想第二天不去了的,但你说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都有一个适应期,这段时间非常难熬,但只要咬牙坚持下来就好了。我想了想,也对,于是就同意了你的看法。
本来两条不同的人生轨迹,在这个破败不堪的城市里相交了。
有天晚上,大概晚上十一点,我看你QQ在线,于是情不自禁地给你发了一条消息说“这么晚了还不睡觉?”你很幽默地回答说“你不也是吗?”那天晚上你在QQ空间里发了一条状态说:“生活在没有欲望的压迫中平淡无奇,疲惫的双眼试图去探索内心深处的秘密,成功的几率太小,还是珍惜这难得的美好时光享受睡眠吧。”当时我没有读懂,但是它却那么轻轻地在我内心深处点了一下,仿佛点醒了什么,于是我也发了一条状态说“怀念在南京的那些日子,无忧、无虑、小幸福;而如今却像行走在莫比乌斯纽带上,重复、单调、死循环。”我想,你也没有读懂,或者没有用心去读。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是2月27号,你发表说说的时间是22:47,而我发表的时间则是22:54,中间刚好间隔7分钟,7是一个神圣的数字,在宗教中它代表着完美。
时间一点一点地在流逝…
地球在向近日点渐渐逼近,暖暖的春风吹醒了兰州沉睡的冬季。
岁月静好,现实安稳。
和你一起工作的那段时间内,我学会了好多,也了解了好多,让我对以前的观念有了颠覆性的改变,我认识到一个人的年龄、外貌、智力、才能等和温热的内心和美丽的灵魂比起来是何等的弱小。
我听你讲了自己几年的工作经历,自己的奋斗史——“减肥史”,我仿佛目睹了你那些年的成长,就像看一部电影一样,是那样的栩栩如生,电影中的主角是那样的坚强、努力,她触动了我的内心,就像拨动了一根远古琴弦一样,奏出来的声音变成了空谷幽兰。我喜欢听内心深处的那种声音,仿佛能够闻到空谷深处的兰花香味一般。我发现我开始迷恋电影中的主角了。
但那无聊的工作和欺诈的话语最终还是榨干我们的激情与动力。那晚上闹事时我从来也没有想到一个平日里傻乎乎的女孩竟然可以那样正义,我不喜欢跟小人争辩,并非因为懦弱,而是因为无聊。我清楚地记得我拉着你的手叫你镇定一下,过了一会,你撒娇说“想去尿尿,但是害怕”,我就说“我陪你去吧”,那时候我内心深处沉睡的那个保护神被唤醒了,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要保护任何人,但那时我却产生了一种欲望,一种想要保护你的欲望。
第二天晚上,你们要搬走,而我又迫不得已得留下来。那是我第一次因为留恋一个人哭的那么伤心,第一次害怕一个人离我而去,第一次留下真诚的泪水。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眠,因为我怕你离开这个城市。我发现我真的深深地喜欢上你了。
第二天见完导师后我便迫不及待地去找你,在公交车上下来见到你的那一刻我难以压制心中的激动,真想一吻天荒。
那天陪你去鸿星尔克面试、陪你逛是我感受到的最大的幸福,当搀扶着你的手臂在街道上走时就想要是能一直这么走下去该多好,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当面试完后你说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时我就多么希望你能通过,在电梯口,我激动地连续两次紧抱你,那时我感觉仿佛是紧抱着整个世界、整个宇宙。
但是,生命中的小插曲总是很多,有些是完全走调的。那天下午我们一起焦急地等待着面试结果,但是六点多都下班了仍旧没有收到通过面试的通知,你很着急,其实我比你更急。你很无奈地说“看来是没希望了,要是没结果的话,我就去上海,估计到时候也就会嫁到外面。”那时我的食道仿佛被一种强大的力量给堵住了,顿时间没了吃饭的欲望,看着你那无奈的眼神,我的内心好像被注满了硫酸,希望被腐蚀的体无完肤。
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眠。在寂静的夜,默默为你祈祷。
过了两天,终于,你收到了被录用的通知,听到的那一刻,我的身体仿佛被撕开了一道裂缝,明媚的阳光洒了进来,将内心深处的那块黑暗之处变成了一片光明之地。
……
刚开始在店铺里实习的那段时间里,上午班时你回去的那么晚,我不知道你实习的地方离你姨妈家竟然有那么长的一段巷道,晚上的时候万籁俱静,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恐怖感。还记得那天晚上我把你接到我们宿舍时,你曾哽咽着对我们说:“每晚你回去经过那段巷道时都会偷偷地哭泣,要是某人在的话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从那时起我便暗自发誓,以后不论发生什么情况,不论有多晚,我都要让你安全回家。
研究生复试在慢慢地逼近,但我内心的矛盾却越来越多。我知道你要比我大两岁,并且家里也催的紧。你知道吗?那段时间内我异常纠结,因为我怕我硕士还没有毕业,你就已经嫁与他人了。就算是复试考试的时候,我的精力并没有放在试卷上,我心里仍旧在想着你,仍旧在纠结。但谁知道,我那根本就没有投入注意力的研究生复试也能拿个第一。真是太搞笑了。
你知道吗?因为一个人,爱恨一座城。
刚来兰州时是那么的失望,但自从遇见你,渐渐地喜欢上你之后我才发现我也开始喜欢这座城了。
我知道,你在等待一列火车,它将载你远去他方,你深知前去何方,同时亦忧能否到达。
我知道,你的内心深处住着一位美丽的天使,她正义、博爱、善良,那里便是我心目中的亚特兰蒂斯。
为你,千千万万遍。
初中时候的那个奇怪的梦正在渐渐地被解开。
时间会证明一切,时间会让你感到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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