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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山的自杀之旅，理解我的是“敌人”！
(2009-06-25 03:3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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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恋人敌人金顶峨眉山情感 |
（一）
认识娟的时候，浪刚刚决定从单位里辞职出来去创业。娟说：我支持你，困难的时候，你不用给我工资！——这一支持，就是三年！娟象块磁石一样吸在公司里，作为助理，她做了太多的工作，有的部门经理甚至只知道娟，不知道浪。
娟是在农村定过婚的人，这一点，认识娟的第一天起，娟就对他说了。娟说过，她对浪是不可能有爱情的！可是浪心里很清楚，娟的心里一直都有他……娟不愿意承认，浪也就装 作没有明白，这样的默契一直伴随着两人——
娟三年中很少去跟定婚的男友吃晚饭，因为他们总是把工作做得很晚，就算是工作餐，也是两个人在一起吃的。浪喜欢用一些疯癫的话来调节气氛、缓解工作压力，娟就象小鸟一般坐在他的周围，咯咯咯地笑着陪他一起疯——这三年的开心，仿佛都还在昨天……
“老大，你怎么在这儿……？”——娟一直是称他“老大”的，他知道他等到了要回家的娟。
“我……我心烦，到处逛逛而已的！”他看着那张他熟悉却又遥远的脸。
娟尽量地不看他：“哦……影视城的资金还没有到位吗？”
原来她还记得公司最要命的项目！——娟在上个月和定婚的男友结了婚，从那件事发生后一直在躲他的娟终于决定了离开公司——尽管，以前的一切困难都是两人同时面对的！
“不去想它了——可能是个结束！‘五一’到了，我……我想到外面耍一下，散散心！”他抬起头看着天，他不想让娟感觉出什么来——但他知道，三年多来，他的所有情感都没有瞒过娟的……
“哦！……我回去再给姑父打个电话吧？”娟还在想那个项目，可她的县长姑父在两个月前已经很诚恳地说过无能为力了。
“不用了……娟，我去了峨眉山后再回来想办法吧！”他小心地说过出他要去的地方。
“哦，那好吧！我得先回去做饭了！”娟仍然没有看他，低着头从他身边穿了过去，“对了，我和老公在花鸟街租了个铺面，有空过来逛逛……”娟仿佛逃一样快步地走进了小巷里去了……
他深情地看着娟的背影，也许，这一生里这就是最后的一眼了……
（二）
“什么？你要去爬峨眉山！？”红姐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他放在包间一角的双肩旅行包和那只他大学毕业时从学校带到昆明的登山拐杖。
“是啊！”浪故作轻松地笑着对大家说，“火车票我已经买好了，请大家吃了这顿我就出发！”
源扶了扶眼镜，漫不经心地问：“走这么急做什么？还有好多事没处理吧？”
源和红姐是浪今天请的人里两个已经和他算不上朋友的人！为了这个项目，红姐的投资抽回了大半，而源却在宣传活动的材料里黑了他一笔。浪和他们只能算“从前的朋友”了，如果不是因为可能是最后的一餐饭，浪是绝不会再跟他们喝酒的了！
“有再多的问题都以后再说了！难道被项目憋死不成！？再怎么也先开心再说！”他笑着对朋友们说，“这几年难得有个假期，我如今要好好地去玩玩了！”
“对！我支持你！老弟，你可是我的偶像！不能垮！好好玩一场，把不开心的全忘了！”大嗓门儿的志带头举起了酒杯，“来！咱们全都干一杯！”。
酒杯清脆地相碰，辣嘴的液体瞬刻之间烫到了心里！这十多张熟悉的面容或者在几天后就会随着他消逝在风里，而昨日里他笑着跟父母吃饭时忍到今天的泪水差一点儿就喷出的眼眶——但，他又一次忍住了！
（三）
选择峨眉山的原因，是因为他最多理想的大学时代就是在峨眉山脚下渡过的——这里的故事，他不止一次地跟娟提起过。
西南交通大学在峨眉山脚下有着一千多亩的地域。这里的每一个地方几乎都留下过他的足迹——茂密的树林，高高的山坡，绿草稀稀的球场，貌似严肃的教室……
这里有他的梦，有他的生活，有他存于胸中的情感，也有他审视未来的迷茫……
十年了，这里的山、水、树林、球场、双杠……一切都没有变，新的学生们也宛如他当年一样带着自己的梦在这里构筑着人生最初级的社会。但是，当十年后的他再次漫步在这曾经熟悉的地方时，浓浓的物是人非的心情又痛苦地折磨着他——
他在大学里曾有机会有一次爱情，但他放弃了，因为从那时起他就已经下定过决心一定要闯出一番事业后再谈爱情。为了弥补情感上的伤痛，他经常强迫自己去爬峨眉山，一到有休息的时候他就背上现在背着的这个双肩的大旅行包从后山上绕过收门票的前门努力地攀登着，最佳的记录居然是一天之内冲到了山顶又下来，摸着黑回到宿舍里时根本也没有考虑过劳累，只为一种征服的快感而兴奋着！
这三年，每当公司里遇到困难的时候，娟都会陪着他独处，而每一次在夜晚里散步，浪都会把在交大里的这些故事跟娟讲述。那一年，娟的生日，娟没有跟男友去玩，而是陪着他在屋顶回忆，半夜里娟打给传呼台的信息浪永远都记得：“今天晚上我过得好开心！谢谢！”
交大毕业，浪被分配到了铁路局，在那里也有过一次很纯真的爱情机会，但浪也放弃了，因为对理想的执着，浪放弃了一次又一次的爱情，而娟的情感却总是伴随着他的创业过程在积累着——至今也没有停止。
“就这样结束了吗？”他不止一次地问着自己的心，坐在他回忆了无数次的大学校园里，感悟着他熟悉的过去，在娟因为那件事情远离他以后他第一次对“前途”如此地犹豫！
明天，他将迎来他人生里最重要的一次攀登峨眉山！
（四）
“叔叔，加油！”
叔叔？——浪吃惊地抬头看着那个叫他的四川小姑娘。小姑娘仿佛他当年大学时的年龄，活脱脱的学生气质也昭示着她是他的“小师妹”而已。
浪一早开始登山，十年前就已经熟悉的“天下秀”美景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何况他现在只是个事业的失败者，是一个徘徊于是否结束失败人生的可怜虫！他拄着那根登山拐杖，缓缓地爬着，他感觉到自己的体力确也不似当年的一天来回的时候了，斗大的汗珠伴着大口的喘息，他简直都没时间去想自己要爬到山上去结束生命时会是今天还是明天……
其实，他刚刚入而立，年少时的斗志并没有解退，直到一个月前，他还在不辞辛苦地奔忙筹款以挽救那个濒临破产的项目，还从未放弃过决心，可如今，他到底怎么了？
“叫我叔叔！？我真的有那么老了吗？”——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的怒气，“小姑娘，我出来创业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有，我每天骑着单车跑各种单位的路只怕也比你现在爬的山要多呢！叫我叔叔？”他猛地有了一种冲动：我要和她比一比！他看了一眼那个小师妹的同伴——两个和他当年一样年轻的小伙。
他的嘴角微微地撇了撇，猛地将那根登山拐杖扔到了山坡上！“小师妹，我们今天晚上在金顶见！”说完，他三步并作两步地登着阶梯奋力地向上登去！
三个小青年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鼓起掌来，然后也应战似地大步追了上来，并很快超过了浪。浪没有停下脚步，因为他相信，他根本就不老，但肯定不会输给他们的！
在创业之初，他和娟天天都在做着奔忙的工作。而且多数情况下是没有取得好结果的！但是他没有放弃过，总是从一个客户的门出来就急忙地赶到另一家客户的公司——他对娟说：我是白手起家，该做的工作我要比别人做得多些才能追过别人。娟也惭惭地认同了他的说法，他们分头行动，每天只要有一点点时间就绝不放过试验的机会。第一个客户的佣金只有两百元前，他和娟高兴了一晚上，因为一百家失败而没有停止，他们得到了第一百零一家客户的佣工金！……
果然，在那三个青年疲惫地坐在山间休息的时候他超了过去，休力的透支一直在阻止他继续向前，但他没有停下来！累了，他就慢慢地走上几步然后再用力；渴了，他一边喝着水一边走；汗水迷了眼睛他用袖子擦干，脑子走迷糊了他掐掐脸脥继续……惭惭地，小师妹他们在身后已经看不见了，但他的脚步却仍未停下。
他每天都在叫嚣着一定要成功，娟甚至于不止一次地跟男友吵架也要继续地奔忙下去。他们的公司逐渐在发展，娟不停地给新来的员工讲述着浪奋斗的故事！两年多前，娟的姑父成为了Y县的县长，影视城的项目在他的策划下吸引了多方的投资——尽管，因为人力不可控制的因素这个项目突然成为了他的负担，但是，他相信只要他和娟还是齐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直到……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
他登上了金顶，比他当年的记录慢了一倍，但，他上来了！天还没有全黑，他大口地喘着粗气，面带笑容地看着山下，“小师妹”他们连影子也看不见——浪领先了他们五个小时的路程！
汗水不停地顺着腮流下，他下意识地从衣服兜里摸出纸来揩着——突然，他笑了——用来擦汗的纸已经被擦坏了，那是他准备在衣袋里的绝命书！
（五）
入夜的金顶上吹着寒风。旅店早就登记满了。没能找到旅店的人们蜷缩在派出所的大厅里打着瞌睡。
浪本来是有机会登记一间客房的，但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知道这一夜又将无眠！
他坐在山顶的一个山包上，美丽的月亮离他是那样的近——那天晚上，他和娟在大楼的顶上，月亮也象今天一样的明亮！
项目的大股东撤资了，技术支持方也突然退出。他努力了一个星期几乎完全绝望。那天晚上，他喝了好多好多的酒，娟也一直陪着。
他站在楼顶，突然一脚踢翻了酒瓶子，放纵地大叫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要这样整我！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月色明亮的夜空没有回答他——
娟突然象疯子一样地站起，猛然搂住了他，深深地一吻——
他懵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三年的克制居然会有这样一个酒醉的夜晚！他用力地甩了甩头，把酒精的影响甩到了脑后……
娟哭了：“老大，我中毒了！我真的爱上你了！我……我想我该走了……”
“不……不……不！娟，不要走！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他猛地拉住娟的手，拉过了他克制了三年的感情，用尽全身的力量吻了下去……
娟走了！这件事情发生后，娟就一直躲着他！娟的家乡很传统，定过婚的人一般是不能更改的！娟曾跟他说过，娟的大姐曾经为了逃婚离家出走，结果不慎被人骗到了山东拐卖，几经周折才回到了家乡……
浪没有再进行什么项目挽回的措施，以前他错过的几次爱情，他都可以用事业未成来搪塞，但这一次，他在事业上也已经输掉了！
浪很奇怪，娟的男友没有来找他。后来他听说，那天晚上，她男友的同事就在那幢楼上，看到了楼顶上的两次相拥……
娟不久就回家乡完婚了，回来的时候她带来了喜糖，却带走了一切……
每年的旅游旺季，金顶上都会组织看峨眉山日出的。但浪没有去，因为，他心里的太阳已经再次升起，无须别人帮助。
（六）
娟家里的灯亮了——这一次，守候在楼下的浪没有碰到回家的娟。
浪回到昆明，第一件事情就是准备好了申请破产的一切文件。他谁也没有通知，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做好。然后再打开了原来不想再开的手机——
有电话！——
浪接了起来，打来的居然是红姐：“浪，你回昆明了？那就好了！那天你走的样子真吓人！”
浪笑了，没想到第一个打来电话的竟然是她！
又有电话打入！——
源的声音：“浪啊？好了！你回来就没事了！你还是很坚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不再担心了！”
没有电话了……
浪的好朋友一个也没打来电话，或者，他们更相信浪的能力和毅力？他们认为浪一定能解决问题？他们真的谁也没有感觉到浪差点飘入了峨眉山山谷之中？
真正明白的，竟然是可以称之为“敌人”的两个从前的“朋友”！
他没有再碰到过娟，娟开在花鸟街上的店铺他也没时间去看——因为他必须重新开始努力——现在他不算是白手起家，他还有一屁股的债务要处理！
红姐和源慢慢地又和他有了合作，娟的小楼上的灯他也快忘却——听说花鸟街的铺面生意不错，不知道娟的生活是否更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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